第397節
我苦笑道:「認識,就一實習小記者,天天想著采新聞。」
劉大叔點頭道:「哦,那咱們去解圍吧。」
我見兩人依然爭執不下,只好跟劉大叔現身,說道:「喂,鄒曉楠你怎麼在這兒?!」
鄒曉楠一看到我,立即甩掉曲比,興高采烈地跑過來:「宋警官,宋大哥,這女人誰啊,奇奇怪怪的還扛著個白箱子。我是來找你的,可是你的腿腳太快了。」
「你找我幹嗎?!」我板著臉問道,同時見曲比的臉色也不甚好看。
鄒曉楠立即拍了拍自己身後的背包:「新聞呀!我都帶著相機呢,還以為你又出門辦案。跟你說啊,上次我那新聞稿瞬間通過,還上了日報的頭版頭條呢。主編說讓我負責社會新聞,報道些案件什麼的最好了,現在人喜歡看這些。如果要有新聞,我當然是追著你的步子走了。」
「你竟然跟蹤我?!」我皺眉道,心想我怎麼沒注意到身後有人?不過也倒也有可能。一路上我倆只注意前方的這個扛著棺材的曲比,並沒分神多看別的。加上現在是大白天,路上車來人往,動靜也不小,如果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跟蹤也很正常。
鄒曉楠笑道:「別說得那麼奇葩,我不過就是跟著來看看,如果有案子我就采一下新聞唄。」
我見曲比已經不再搭理我們,而是走進了前方一處小院落。這是一處西式仿古建築,小庭院,院子裡植樹種草的打理得挺小清新,不過這樓看上去有些年數了。院子裡坐著幾個閒來無事下棋聽曲兒的老大爺,還有白髮蒼蒼的老大娘,手中牽著一隻雜種小卷毛狗,呆呆地看著我們幾個進門。
曲比竟然租住在這種地方,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這院子裡人不少,雖然都是老眼昏花的老頭老大娘,但是一個單身女人整天扛著奇怪的東西來來去去,很多人都會覺得奇怪吧?不過很快我就發現為什麼大家都習以為常。
「小曲回來了,或,這還扛著什麼呢?能扛動嗎?」一個圍觀下棋的老頭回頭招呼她。
曲比笑道:「沒事,馬戲團演戲用的道具,很輕,木頭板子的。」老大爺笑了笑,繼續觀棋去了。
馬戲團演員,這個身份用得不錯啊,我心中暗想。馬戲團的演出白天黑夜不定時,道具也古怪,這樣的話,無論什麼時候出門倒是都不會惹來鄰居的懷疑。我看了看四周,全是老樓老房子老人。跟老年人相處還算容易,只要不吵,也就沒人來上門找麻煩。看來這曲比倒是挺會挑地方。
曲比走進樓門的時候,回頭看了看我們,冷哼一聲:「怎麼,還要進來坐坐?」
我擺手道:「沒事,您忙著先。」說著,我拽起鄒曉楠,跟著劉大叔出了院子門。鄒曉楠一出門就興奮地問道:「怎麼樣,又有案子?跟剛才這個馬戲團的女的有關?對了,上次那個新娘子殺手還沒找到呢,怎麼結案啊?我都寫了大半月的連載了!現在網上也有很多人在猜誰是兇手,艾瑪,我簡直就要成小說家了哈哈。」
我斜眼看著她紅光滿面的得瑟樣,知道這貨因為報道了木清萱的案子肯定得了不少好處,升職加薪,當上部門CEO,踢掉黃臉婆,成功上位,成為一代名媛……額,好像奇怪的東西看多了。
我警告鄒曉楠道:「你別瞎寫啊,如果寫出事兒來你丟工作我也得受處分。如果要新聞,找林宇凡就是了,那個宅男整天沒啥事兒,他會提供給你。」
鄒曉楠冷哼道:「他一問三不知,話也說不利索,沒勁。不如跟著你跟趙隊長好玩。」
「玩兒你個頭!哪天怎麼死的還不知道呢!」我啐道。
劉大叔笑呵呵地打斷我們:「好了,咱們先回去吧,出來這也大半天了,沒見著什麼進展。回去商量商量再說。」於是我們仨各自分道揚鑣。
路上,劉大叔沉默半晌,對我笑道:「小宋啊,這個鄒曉楠姑娘看上去不簡單啊。」
「她?」我聽這話好像話裡有話,便問道:「您看出什麼了?」
劉大叔笑道:「一個小記者卻有很不錯的功夫底子。看樣兒還挺伶牙俐齒。可她的年紀挺小吧,怎麼看著也才二十出頭。這麼小的年紀有那麼高的功夫,那算是世上少有的了。結果她就當個小記者,我是覺得挺屈才。」
我聽了這話沉默下來。劉大叔這人比較和氣,說話很委婉。他這話的意思分明是比較懷疑鄒曉楠的目的,可又不知道我跟鄒曉楠的交情深淺,於是用了比較溫和的表達方式。相對於鄒曉楠來說,我更懷疑曲比鬼鬼祟祟的行為。比如如果她真住在那個小院子的話,其實有另一條近得多的路途可以直接到達,她卻繞遠了不少。難道是為了甩掉跟蹤者?但是我們毫無證據,也就沒法確定。
我跟劉大叔回了獵靈局,感覺事情還是千頭萬緒,案子依然沒破。歐陽博見我倆的臉色不佳,也大概猜出了跟蹤的結果。不過磚家倒是沒表現出什麼沮喪,也沒像很多領導一樣大聲痛斥下屬辦事不利,而是淡淡地說道:「你們倆也不用喪氣,事情總有解決的時候。現在也不是十分糟糕麼,還有一個人咱們沒仔細問問。」
我一聽這個,立即問道:「誰啊?馬諾?如果他是兇手,就算我們去問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不是。」
歐陽博搖頭道:「不是他,是那個會魔術的,叫的名字很拗口,什麼冷燭華的。」
「冷偽娘?他還沒走啊。」我突然想起我們還扣著一個偽娘證人:「可是他根本一問三不知。」
「但是他起碼知道一件事。」歐陽磚家故作深沉地說。說了半截特麼不說了。我頓時瀑布汗,領導們就喜歡裝深沉,這時候你必須要給他個台階下,讓他能夠繼續裝下去。
「什麼事?」我咬牙切齒地問道。
「冷燭華知道僱傭他的人是誰,也就是說知道跟木清萱屍體工廠相關的人的模樣。找一個肖像畫專家過來,讓冷燭華詳細描述那人的面貌,並畫出來,咱們就可以查查僱主的身份了。」歐陽磚家說道。
「對,這也是個切入點哈。」我點頭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 畫像(下)
於是我喊上趙羽,聯繫了市局的一個畫像專家,我們仨便去找冷燭華。冷偽娘依然住在那賓館裡。起初幾天鬧著要走,這幾天好像突然安靜下來。之前還在附近很有興趣地逛街,但是這幾天卻一直躲在房間裡不怎麼見人。
起初我和趙羽以為他要計劃偷偷溜走,但是觀察了幾天也不見偽娘有所動作,一直很是納悶。
我跟趙羽走到冷偽娘住的旅館房門前,見獵靈局的同事和市局的同事加起來有四個人在輪流保護偽娘,四人都說偽娘這幾天老實得很,基本都在房間睡覺。我們上前敲門,半晌後,冷偽娘開了門,長髮散著,一臉不耐煩。
「你們還來找我做什麼?告訴你們啊,這是非法拘禁,你們得放我出去!」冷偽娘憤憤道。
我呵呵笑道:「這是證人保護計劃,你個二逼。」說著,我跟趙羽推門而入,將門關好。我奇怪地發現,一向整齊好像有潔癖類似處女座的冷偽娘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沒有整理床鋪,桌子上還團了幾團紙,雖然臉洗了,睡衣也穿得整齊,可頭髮好像忘記梳理,有點凌亂地散在肩膀上。別說這冷偽娘還真有點柔媚的韻味。
趙羽說道:「你只要幫我們完成一件事,就可以回家了。」
冷偽娘聞言一怔,問道:「什麼事?我什麼也不知道了啊。」
我說道:「僱主的畫像。我們這兒都把肖像畫專家請來了,只要你詳細將你的僱主描述出來,我們畫完了畫像,那就放你走。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們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當然也追究不了,總不能以邪術害人的罪名抓人。
冷偽娘立即老老實實坐了下來,說道:「你們說話要算數。」
我苦笑道:「算數,當然,我們是警察。」
冷偽娘吐槽道:「警察說話才坑人呢。」雖然嘴裡嘟囔著,冷偽娘倒是比較配合,詳細地描述那人的面貌,回憶那人的樣子。在專家的手繪之下,大概過了兩個小時,那僱主的面貌躍然紙上。
「對,就是這人,很像,畫得不錯啊兄弟。」冷偽娘讚道,同時抓起一盒口香糖,抽出一條來撕開紙放嘴裡嚼。瞧見我盯著他,冷偽娘笑了笑:「戒煙省錢。」
趙羽拿過那畫像看了看,皺了皺眉,遞給我。我接過來一看,我次奧,這貨我認識!這不是楊銳麼?
「怎麼又是這貨?」我揉了揉眉心:「陰魂不散。他為什麼要攙和木清萱的事?」
趙羽想了想,說道:「我猜測馬靖城不知因為什麼緣故用屍體研究殭屍。但是失敗的未成品不好處理,而木清萱正好需要屍體,用來熬製人體油脂。所以乾脆做了筆生意,將屍體賣給木清萱工廠,同時提供一定的道法輔助,比如如何讓人體油脂更能起到維持青春的力量,比如防止詐屍等等。這也是給自己組織賺錢的一種途徑,我猜測是這樣。而這個事情的中間人正是楊銳。」
「我靠這幫人很會做生意麼。」我歎道:「看來知道中間人也沒用,很可能情花組織並沒參與到殺人兇案裡,只不過跟木清萱工廠有一定的非法交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