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嗯,一定會來的!」父親肯定地說道,「我們已經在電話裡聯繫好了,不過……」
「怎麼了?」我見父親吞吞吐吐的樣子,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父親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從房子裡拿走了什麼東西?」
父親的話讓我和樂樂一愣,我皺著眉,下意識地摸了摸放在一旁的包,恐怕父親所說的那東西就應該是百人喪。我和樂樂對視了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嗯,那就好,屬於人家的東西就一併還給他!」二大伯淡淡地說道。
雖然我和樂樂心中極為不情願,但是既然二大伯發話了,也點了點頭。這時候張姐走過來說道:「你們兩個還沒有吃飯吧?」
我和樂樂點了點頭,張姐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們先過來吃些東西!」
聽了張姐的話,我看了父親一眼,只見父親點了點頭說道:「我們約的時間是下午四點,現在時間還早,一會兒吃過飯,你們和我們一起去吧!」
聽了父親的話,我和樂樂飛一般的跑到餐桌,然後風捲殘雲的將張姐準備的飯菜洗劫一空,說實話張姐的手藝的確是沒的說。
吃過午飯,我們又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氣氛一直十分沉悶,我本來想向父親多打聽一些關於沈衛國的事情,但是觀察了一下他和二大伯的臉色,便立刻打消了這個念頭。
下午三點的時候,律師來了,於是我們幾個人開了兩輛車向事先約好的地方駛去。父親,二大伯,律師坐在前面的車裡,我開著車帶著樂樂和白夜緊緊跟在後面。
「明月,你說如果沈衛國就是最早畫圖案的那個人,為什麼別人都死了,唯獨他依然活著?」樂樂想著二大伯的話,疑惑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但是我總覺得沈衛國的出現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我們應該能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我們想要的線索。
第一百四十章 初見大伯
前面的車子向著出城的方向駛去,很快便下了快速路,接著是顛簸的泥土小路,兩旁的房子越來越少,而樹木和山卻越來越多,車子在這樣的路上行駛有些顛簸,路上有些被車撓出來的坑很大,我開起來十分小心,唯恐一下子陷進去,拖了底。
「這究竟是要到哪去啊?」樂樂疑惑地抱著白夜問道。
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已經開了一個多小時的車,就算是在土路上也走了半個多小時了,可是越是向前走,越是覺得偏僻,沈衛國究竟住在什麼地方?隨著林木越來越密,兩旁的大山越來越近,大概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前面的車終於停下了。
我也緊跟著踩下了剎車,推開車門,和樂樂一起走下車。只見此時我們的車停在大山深處。我向周圍望了一圈,這地方三面環山,只有這一條小路進出,在正對面有一排台階,那台階直通到山上的密林深處。
「這是什麼鬼地方啊!」樂樂望著眼前的環境不禁皺了皺眉說道。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咱們跟著走就是了!」
此時父親,二大伯和律師已經下了車,隨後我們一行人沿著前面的台階向上走,那台階看上去應該有幾百級,兩邊的樹木最初是一些小灌木,而灌木上面則是柏樹,柏樹上面是幾排雪松,在雪松上面則是高大的槐樹。
我們越是向前走,我越是覺得詭異,就在我們穿過那片槐樹林之後,前面一排白色的墓碑出現在了我們面前,我和樂樂見此情形不禁一愣,沈衛國為什麼會在墓地約見我們?
我悄悄地觀察著父親和二大伯的表情,感覺他們似乎也有些詫異。那些白色的墓碑就像是一個個白色的衛士立在半山腰,看上去讓人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而此時夕陽西下,更給這裡平添了一種詭異。我們繼續向前走,這時候草叢中忽然飛出一隻野山雞,只聽「騰」的一聲,那聲音十分有力,聽起來非常圓潤而有剛性。
我們幾個人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樂樂一把緊緊抓住我的手。隨著那野山雞的消失,緊接著我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烏鴉的啼鳴聲,那聲音在空曠的墓地裡迴盪著,讓人有種發毛的感覺。
又沿著台階向上走了幾十米之後,這時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座灰色的小房子,應該是專門為守陵人建的。二大伯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指著那間房子說道:「我想應該就是那裡了!」
他說完帶著我們快步向那座灰色的小房子走去,就在接近那座小房子的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了,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精神矍鑠的老者拄著一根拐棍,笑瞇瞇地站在門口。
二大伯和父親兩個人幾乎同時怔住,他們兩個站在門口,眼睛上下打量著那老頭,過了片刻二大伯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臉,他疾步走上前去,雙手抓住老人的胳膊說道:「大哥,原來真的是你!」
那老者淡淡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二大伯的肩膀說道:「真沒想到,我們兄弟有生之年還能見一面!」說到這裡他抬起頭看了看父親說道,「這是四弟吧!」
「大哥!」父親走上前去叫了一聲,那老者點頭笑了笑說道,「我走得時候,你才只有七八歲,沒想到時間過的這麼快啊!」
「是啊,時間過得太快了,如果你不給二哥寫那封信,這麼多年我們一直以為你已經……」父親說道這裡停住了,然後回頭對我和樂樂說道:「這是你們大伯!」
我和樂樂連忙走了上去喊了一聲大伯,沒想到大伯見到我和樂樂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並沒有我想像中的那種熱情。接著他引著我們進入了那間小屋,走進小屋,一股濃重的香味衝進了鼻孔,只見此時屋內正中間的供桌上擺著一個青銅香爐,那香爐中燃著三炷香。
跟著父親和二大伯走進屋子,這屋子別看從外面看不大,但是卻內有乾坤,進入屋子之後,只見香爐旁邊還有一道緊閉著上了鎖的門。原來這屋子是依山而建,前面看見的小灰房子只是露在外面很小的一部分,裡面的空間要大的多,這屋子內的擺設也相當齊全,床,桌椅,書架,一應俱全。
進入房間之後,大伯讓我們坐下,隨後給我們每個人沏了一杯茶,不知他這究竟是什麼茶,但是茶味極香,本來已經開了兩個多小時車的我們立刻拿起茶喝了一口,那茶入口甘甜中有種清冽,很解渴。接著二大伯又與他敘了敘舊,說的大多是一些兒時的記憶,基本上無關緊要,我和樂樂一直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可是我總是隱約有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大伯一直在有意無意地觀察著我。
這時候樂樂湊到我的耳邊低聲說道:「大伯真的不簡單!」
我疑惑地望著樂樂,經過這麼久的接觸,我深知眼前的這個女孩可能是因為本身學心理的緣故,具有極其敏銳的觀察力,只見樂樂又低聲說道:「你看他雖然表面上是在和你二大伯聊天,但是他總是在迴避著失蹤之後的事情,每次你二大伯試圖要向他詢問那段時間的事情的時候,他總是提前就預料到,然後巧妙地將話題繞開!」
經由樂樂的提醒,我聽得更加仔細,確實如樂樂所說,不管是二大伯說什麼,回憶童年可以,但是一旦聽出二大伯想要詢問他之後的經歷的時候,便立刻以各種話題繞開。
聽到這裡,我不禁瞥了一眼樂樂,暗暗佩服這個女孩驚人的洞察力。而這時候二大伯恐怕也感覺到想要從大伯口中套出什麼非常困難,於是說道:「大哥,今天我把律師帶來了,咱們做一份協議,回頭我將房產直接轉到你的名下!」
大伯不置可否地接過二大伯事先已經做好的協議,壓在手邊卻並不看。二大伯覺得自己的熱臉貼到別人的冷屁股上,顯然有些失望,他沉吟了片刻然後向我使了個眼色,我立刻明白了二大伯的意思。然後站起身來,將那塊百人喪從包裡掏出來,雙手放在大伯前面的桌子上。
二大伯連忙說道:「大哥,這是你那處房子裡丟的東西嗎?」
誰知大伯依舊沒有說話,而是一雙眼睛注視著我,他那種目光讓我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揣測,過了一會兒,他才長出一口氣,目光轉移到一旁的百人喪上面,看了看那塊上面還有一些未抹去的蠟油的百人喪,皺了皺眉,然後又抬起頭看了我一眼,說道:「明月!」
「嗯?」我抬起頭望著大伯說道。
這時候大伯拿起那百人喪,在手上輕輕掂了掂說道:「你想必現在應該知道這是什麼了吧?」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大伯十分欣慰地說道:「那就好,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啊?」我張大嘴,不可思議地望著大伯,只見大伯頓了頓說道,「不過這東西也不是白給你的!」
「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望著大伯說道。
「我丟的東西不是它,那個東西已經跑了!」大伯淡淡地說道,「你要幫我把它找回來!」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我好奇地問道。
只見這時大伯淡淡地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父親和二大伯說道:「你們先在這裡等一下,我帶明月到後面看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