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先不用去管耿琳關於前面兩次閃電她看見的什麼。」我豎起指頭對他們兩人說,「關鍵在耿琳的最後一句話。」
「最後一句?」雲杜若回想了一下大為不解地說,「耿琳最後說的是,她看見鐵門關閉以為沒事,然後看見蘇鳳梅房間裡的燈打開,而蘇鳳梅就是那個時候出現在窗戶前。」
「燈打開!也就是說之前房間裡是沒有開燈的。」我帶著雲杜若和楚天啟重新走到窗邊,指著對面的大樓讓他們仔細看。
他們兩人不明白我的意思,茫然地看著對面,很快又是一道閃電照亮夜空,對面的辦公樓牆體在稍縱即逝的光電下,照的清清楚楚。
雲杜若立刻瞪大眼睛,震驚的大聲說。
「房間裡關著燈,即便有閃電也只能看見房間外面,而房間裡面的人影是不會出現在窗簾上的。」
「難道……耿琳在說謊?」楚天啟也有些吃驚地說。
「不!」我來回走了幾步淡淡的搖了搖頭,「耿琳沒有必要說這個謊,她當時估計是看見了什麼,但她只不過錯誤的以為是閃電的倒影。」
「可房間裡的燈是關著的。」雲杜若疑惑的問。
「能在夜晚看見房間窗簾上的人影,那只有一個可能,光源是從房間裡發出,而耿琳在看見人影的時候房間裡沒有開燈。」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後很確定地回答,「當時有人在房間裡製造了光源,而且根據耿琳的回憶,人影一共出現了兩次,可見這光源不但短暫但很強烈。」
「閃光燈!」雲杜若突然眼睛一亮,興奮異常地說,「有人在房間裡照相,因為光線太晚,所以用了閃光燈,而在雨夜漆黑的房間中有人照相,在屋外的耿琳剛好看見,她誤認為是閃電。」
我和楚天啟都認同雲杜若的說法,只是不明白兇手那個時候已經殺害蘇鳳梅,為什麼還要在她房間裡停留,照相的目的又是什麼?
雲杜若走回到解剖台上,指著蘇鳳梅的屍體問我,為什麼她嘴部的縫合我還沒有剪開,蘇鳳梅的嘴被縫合的方法叫單純間斷縫合,在外科手術中多用於皮膚、皮下組織、肌肉、腱膜的縫合,這種縫合的特定是每縫一針單獨打結。
如果是單純想縫合蘇鳳梅的嘴巴完全沒有必要用這樣的縫合方式,這倒是也從側面反映出兇手的性格特點,很仔細和很有耐心。
「兇手縫合蘇鳳梅的嘴巴,應該是在傳遞一個信息。」我拿起剪刀對雲杜若說,「讓蘇鳳梅閉嘴。」
「和劉越武被殺的動機一樣,都是殺人滅口,可見蘇鳳梅和劉越武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雲杜若很迷茫地抿著嘴喃喃自語,「可為什麼二十年來這兩人都相安無事,可現在要被殺呢?」
我讓楚天啟放下手中無名女屍的拼湊工作過來幫忙,他繃緊蘇鳳梅嘴唇,我用手術刀小心翼翼解開縫合線,最後一個結被切斷的時候,楚天啟鬆開手,蘇鳳梅無法固定的頭偏向一旁。
叮噹!
一聲我熟悉的聲音在解剖室響起,有東西從蘇鳳梅的口中掉落出來在地上滾動,我的心提了起來,楚天啟連忙去追,在牆角拾起來拿回來的時候,在他攤著的手心中是一顆玻璃珠。
房間裡的氣氛開始變的詭異,或許對於別人來說,這就是一顆玻璃珠,但我很清楚這彈珠意味著什麼,雲杜若也知道這彈珠的來歷,似乎在象徵著什麼。
「嘴裡有東西!」雲杜若的注意力回到蘇鳳梅的屍體上。
在無影燈下,我看見蘇鳳梅的嘴裡果然塞著什麼,我用鑷子小心翼翼的夾出來。
看背面是照片紙。
我突然想起兇手在蘇鳳梅的房間中照過相,雲杜若接過照片反轉過來,我和雲杜若只看了一樣,就臉色蒼白的愣在原地,驚恐萬分地張著嘴。
背景顯示這照片是在蘇鳳梅房間裡照的,而且照片中蘇鳳梅穿的衣服正是死亡時候的那件,不過照片中並不只有她一個人。
蘇鳳梅閉目端詳的坐在中間,旁邊的是紅衣長髮的女人,面無表情的端坐在蘇鳳梅身旁,另一邊是白衣黑褲的小孩,他太矮以至於坐在椅上,腿還懸空著。
女人和小孩都眼神空洞無神,三個人猶如屍體般被擺放在那裡,昏暗的背景下這照片讓人看的不寒而慄。
殺死蘇鳳梅的兇手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甚至都不知道是如何進入蘇鳳梅的房間,也不清楚在行兇後是怎麼離開,猶如一個幽靈……
或許!
我看看照片,和雲杜若對視的時候,發現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她應該和我想著同一件事。
兇手不可能憑空消失不見。
但鬼魂卻可以!
我不想承認這個觀點,但手中的照片似乎已經暗示了這個結果,紅衣女人和小孩在蘇鳳梅死的當晚就在房間中,我手無力的低垂下去,我已經不知道如何再面對這件案子,照片飄落到地上。
楚天啟見我和雲杜若都呆滯的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地上拾起照片重新送了回來。
「你們怎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他,把照片裝進密封袋裡,或許屠夫該看看這些東西了,可當我把密封的照片反轉過來的時候再一次震驚。
照片還是之前那張照片,上面的背景以及陳設擺放都沒變過。
可是……
照片上只剩下閉目端坐的蘇鳳梅,而她兩邊只有兩把空著的椅子。
第044章 人言可畏
我和雲杜若面面相覷的看著密封好的照片,楚天啟應該是不明白為什麼我和雲杜若反應會這麼大,來回看看我們,吃驚地問怎麼了?
我可以確認我沒眼花,照片上明明是三個人,除了蘇鳳梅還有紅衣女人和小孩,可怎麼突然就消失了,照片中只剩下死亡後的蘇鳳梅,而且雲杜若的表情和我一樣,我相信她也是看見的。
這一次她不會再質疑我的精神狀態或者是幻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在視頻錄像帶中最後我看見的那個女人四分五裂的臉,還有在五樓轉角我見過的紅衣女人和小孩,後來都離奇的消失,我甚至都無法證明。
「明天姜局要聽取關於案件的匯報,這照片……這照片的事先別說。」雲杜若憂心忡忡地說。
第二天中午凌國棟把照片給我送過來,很好奇地告訴我。
「照片沒什麼特別的地方,沒有塗改也沒有處理過,一次曝光完成很正常,你讓我鑒定這照片幹什麼?」
凌國棟的話被進來的雲杜若聽見,我抬頭去看她,面色和她一樣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