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屠夫應該和我想到一樣的問題,也看向雲杜若,她平靜地回答。
「剛好是慕寒止死亡後的一個月!」
屠夫意味深長地和我對視,由此可見向忠義和年維民的發展軌跡終於重合在一起,年維民是在慕寒止死後突然發跡,而向忠義卻是在慕寒止死後被神奇般調入司法局。
而他們兩人都是出現在慕寒止死亡那晚房間中的人,一個從中得到了財富,而另一個卻得到了權利。
「然後呢?」我繼續。
「然後向忠義在官場就如同坐火箭般平步青雲,從一個沒有絲毫資歷的辦公室科員、科長、副局長、局長到現在的廳長,一路暢通無阻心想事成。」雲杜若回答。
「官場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官官相護這句話並不是沒有道理和由來,向忠義沒有任何關係和人脈,他潔身自好能力強這方面姑且不談,陞遷能如此迅速一定要有人提拔和賞識。」屠夫在會議室走了幾步後低沉地說,「看來向忠義的官運是有人給他的!」
現在的關鍵是,既然向忠義和年維民在二十年前都出現在慕寒止死亡的房間,可見兩人是認識的,屠夫叫雲杜若根據兩人的檔案,把兩人的發展軌跡寫在會議室的白板上。
兩人既然是熟人,必定有交集的地方,找到這一點或許能找到兩人的共同點,可是等雲杜若在白板上按照屠夫要求,列出兩人的發展軌跡後,我們研究對比了很久,結果驚訝的發現一個問題。
年維民的生意涉獵很廣,除了我們已經知道的建材之外,還涉及很多其他生意,而且來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
而向忠義就顯得乾淨的多,從白板上看一步一個腳印,能清楚的看見他從一個普通科員到廳長的發展歷程。
但是這兩者之間卻沒有任何的交集點,根據年維民的社交關係網,黑白兩道他都有來往,能承接到大量城建項目足見他和某些官員的關係非比尋常,可唯獨和向忠義卻沒有半點聯繫和交往,兩人如同視對方為真空一般,相互看不見對方。
「欲蓋彌彰!」屠夫看完深吸一口氣,「這兩人是認識的,可偏偏不來往,可見是刻意在迴避,不想別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
「從在慕寒止房間發現的腳印看,當時在場的一共有四個人,現在已經證實的向忠義和年維民都死了。」雲杜若憂心忡忡地說,「從卡帶機裡女人的聲音可以看出,這場復仇還沒完結,當場的四個人都要死。」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們兩人越是刻意迴避之間的關係,說明這關係很重要,找到他們兩人的聯繫,就能找出連接房間四人的原因。」屠夫一臉嚴肅地指示,「務必要盡快調查清楚向忠義和年維民兩人的過往經歷,找出兩人交集點。」
外面的警員進來報告,第三次對聽泉山莊所有在場人員的排查工作已經結束,並沒有任何一個人符合作案時間,而且都能提供不在場證據,請示屠夫下一步該怎麼辦。
屠夫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凌晨兩點,屠夫歎了口氣。
「看來我們是低估了這個兇手,又一次瞞天過海從我們眼皮底下消失,事態已經有失控的趨勢,再這麼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們下次出現的命案現場,就能看見另外兩人的屍體。」
第069章 八部天龍
對聽泉山莊的封鎖調查不了了之,屠夫吩咐對排查過的人員放行,臨走的時候叮囑我務必要在最短的時間拼湊出無名女屍,屠夫說得沒錯,案件如果再沒有進展,按照兇手行兇的規矩,還有兩個人會被殺,而牽引出所有案件的無名女屍就成了一切的根源和焦點,只有在證實無名女屍的身份後,才能重新清理和規劃案件的線索。
我原本打算趕回局裡加班,回去的時候楚天啟說拼湊的事還是由他負責好點,我想起上次幫忙結果打亂他節奏,結果越幫越忙,屍體的拼湊已經到最後的階段,我也擔心耽誤他的進展。
有些歉意地對他說辛苦,年輕就是好,楚天啟加班的時間比我要多得多,而且幾乎全是在熬夜,可明顯並我們要精神得多,至少在他臉上看不見倦怠和疲憊。
出去看見韓煜還在門口等我,我歉意地對他笑了笑,我知道今晚會熬到很晚,特意讓他先回去,他應該是擔心我再遇到什麼事,不放心一直沒有走。
雲杜若開車送我們回去,我知道她今晚不但心情不好,而且還很煩躁,誰吃了那麼多人肉估計也都這個反應,我都不敢去招惹她。
「太子和你是什麼關係?」問這話的人是韓煜,不過問到我心坎上,這個問題一直糾結了我很久。
「怎麼突然問這個?」雲杜若看了看身旁的韓煜。
「沒什麼,就是感覺他這個人挺有意思。」韓煜應該是還在想那晚太子為什麼能在迷障中進退自如的原因。
「太子,聽這名字就不是什麼好人,正常人會有這樣不倫不類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父母都怎麼教的。」我在後排沒好氣地說,「連名字都不敢讓人知道,指不定幹了多少壞事,說不定父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雲杜衡。」雲杜若忽然在前面說。
「什麼?」我沒聽明白。
「他的名字叫雲杜衡。」雲杜若從後視鏡上瞟了我一眼,不冷不熱地回答,「不是他不敢讓人知道名字,而是你孤陋寡聞不知道而已。」
「雲杜衡?!」
我眉頭一皺,記得之前我和雲杜若聊天的時候,說過她名字的源於,楚辭裡面屈原詩集九歌中的一首,名《山鬼》。
而其中有一句山中人兮芳杜若,便是她名字的由來。
而《山鬼》中還有一句,被石蘭兮帶杜衡。
杜衡,為香草,以崇其善,神人同好,多為寓意空門修行之人。
杜若,杜衡,這兩人的名字還挺般配。
……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前面的韓煜也應該是反應過來。
「雲杜若、雲杜衡……你們……你們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哥。」雲杜若說這話的時候冷冷從後視鏡看著我,「我和他都是沒有教養的父母生的。」
我一愣,頓時尬尷的不知道說什麼,雲杜若那話明顯是在回擊我之前挖苦太子父母的事,我一直都猜到她和太子關係不簡單,但卻從未想過他們會是兄妹。
事實上誰能想到一個刑警隊長和一個黑幫老大是兄妹呢,何況太子本身就不同尋常,怎麼看也都不像是俗世中人。
「他是你哥,他怎麼會是佛門俗家弟子?」韓煜好奇地問。
「聽我爸說,我和我哥出生的時候,遇到一個看相的,我爸對命理玄學深信不疑,據說那看相的算出來的讓我爸深信不疑,就請看相的給我們起名字。」雲杜若一邊開車一邊說,「我也是後來有人告訴我,才知道我們名字的由來。」
雲杜若口中的那個人指的應該就是我,我們聽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和我哥是雙胞胎,看相的說龍鳳呈祥剛好湊一個好字,後來我爸告訴我,看相的說我是什麼河目海口,食祿千鐘,鐵面劍眉,兵權萬里。」雲杜若很隨意地對我們說,「看相的說日後必定穆桂英掛帥,統兵帶將之人,可我是女孩,而且小時候體弱多病,我爸都沒把看相的話往心裡放,誰知道還真讓看相的蒙對了,我考了警校畢業後當了警察,算起來我現在也還真應驗了看相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