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我正沉浸在精神的巨大滿足和肉體的萬分痛苦中。門,又開了。
我顧不得抬頭看一眼。拔腿就向遠處跑去。先避其鋒芒再說。
不料,剛跑了沒兩步,聽見身後一個聲音說:「你不是要找我嗎?我出來了,你跑什麼?」
我扭頭一看。桃子正站在大門口,兩個臉蛋紅的像大蘋果。
我心裡這個美呀。走上前去,一把攥住桃花的手。
那時候,山村裡的觀念仍然很封建。拉手擁抱什麼的絕對是驚世駭俗的行為。不過那天的氣氛火熱。我拉了桃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桃花被我拉了,也沒有掙扎。圍觀的群眾見我們手拉著手,都覺得理所當然。
我得意洋洋,拉著桃花從一群叫好的人群中穿過。興高采烈得走了。
此時只覺得猶如在雲裡霧裡。桃花柔軟的小手被我緊緊握著。身後的起哄聲漸漸遠去。
我和桃花走在鄉間小路上,程家莊已經遙遙在望。我扭頭看桃花。只見她低著頭,臉上仍然羞紅未褪,但是嘴角滿是笑意。
我問桃花:「高興不?」
桃花白了我一眼,說:「這附近的村子裡呀,就數你最不要臉了。」
我嘿嘿得笑:「要臉就不能把你請出來了。怎麼,你媽也怕了我不要臉了?」
桃花哼了一聲說:「我媽才不怕。門口看熱鬧的再多她都不在乎。只不過你這個掃把星死賴著不走,水井裡的蛇都快鬧翻天了。我媽心疼蛇,才讓我出來,趕緊把你轟走。不過,幾年晚上必須回家。」
我說:「你媽再不放你出來,我就準備逮些老鼠掛到你們家門口了。晚上回就晚上回,大不了明天我再來一出。」
我和桃花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程家莊。
八嬸家是不著急去了。我倆就在村子裡閒逛。
這樣逛著正好碰見阿進,正領著他的城裡女朋友在村子裡玩。我們四個人走了個面對面。
我心裡那個美啊。阿進的女朋友乍一看還行,但是畫著濃妝,整個人透出一股子妖媚氣。而桃花天生的美,鼻子眉毛就是那麼精緻,看了一眼就想看第二眼。
我抬著下巴對阿進說:「阿進,這是我媳婦,桃花。」
阿進看了看桃花,兩眼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來。心不在焉的指著他女朋友說:「這是我未婚妻,莉莉。」
我們四個人禮貌的點了一下頭,就分別朝相反的方向走了。
阿進在我身後,用確保能被我聽見的聲音,對他女朋友說:「這姑娘瞎眼了吧,怎麼找這樣的男人。」
我不甘示弱,也用他倆能聽見的聲音對桃花說:「阿進瞎眼了吧,怎麼找這樣的女人。」
桃花捂著嘴偷笑。而我倆身後那一對已經悲劇了。那個什麼莉莉氣得全身發抖,把邪火全發阿進身上了。
我倆走著走著,不自覺來到我家附近。
桃花說:「那天我沒進去。只是聽八嬸和我媽說你家髒的像豬圈。是不是真的啊。」
我支支吾吾:「沒……也沒那麼髒吧。」
桃花笑了笑:「我想看看。」說著蹦蹦跳跳就要往裡走。
我連忙一把拉住:「姑奶奶,裡面可去不得。那老鼠是吃人的。」
桃花說:「我可不怕,我有這個。」說著,把脖子裡的項鏈掏出來。
我摸著還帶著桃花體溫的項鏈。這項鏈非石非玉,用形狀奇怪的小東西串成。我問桃花:「有這個就不怕?你這項鏈找佛祖開過光?」
桃子把項鏈收回去:「哪啊。這項鏈是用蛇牙串成的。帶上這個,鼠蟻不侵。」
我還是不放心:「這些蛇都死了多少年了,管用嗎?能不能找兩條活的來。」
桃花說:「這個簡單。」從身上摸出一隻小短笛來。放在唇邊輕輕吹了起來。
我見桃花妝模作樣得吹,一點聲音沒有。忍不住說道:「你不會吹?怎麼沒聲音?」
桃花白了我一眼:「這是給蛇聽得。你聽不到不代表它聽不到。」說著又放到嘴邊虛張聲勢得吹起來。看著他搖頭晃腦的樣子,我突然想起一個成語來:「濫竽充數。」
第八章 白色鼠妖
桃花裝腔作勢得擺弄。我正看得無聊。突然她對我做手勢:「別出聲,來了。」
我左右張望。看見路旁的野草一陣晃動。緊接著爬出來幾條花花綠綠的蛇。
我對蛇不熟悉。不知道這些蛇有沒有毒。不過,有毒沒毒反正吃老鼠就行。
桃花又吹了一會。那些蛇晃晃悠悠就進院了。
我和桃花跟著那幾條蛇走進去。看見前幾天扔出來的破爛仍然堆在院子裡。破鞋破被子,看得我自己都臉紅。
桃花倒是饒有興致,在院子裡一跳一跳:「真是大開眼界呀。對了,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你的家不像豬窩。」
我:「是嗎?你也覺得沒那麼髒對不對?」
桃花一邊哈哈笑一邊說:「豬窩哪有你家髒。把你家比成豬窩,豬都生氣了。哈哈。」
我聽得無話可說:「我家確實髒,事實在這擺著,還有什麼好爭辯的?」
桃花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又要往我住的屋子裡走。
我死攔活攔沒攔住。只得任由她掀開我發霉的被子,露出下面塌了的土炕。用手一摳土牆,牆皮一大塊一大塊的往下掉。我趕緊攔住:「姑奶奶。這牆不能再摳了,再摳就塌了。以後咱還得在這住呢。」
桃花白了我一眼:「誰要和你住這。髒死了。」不過總算她老人家高抬貴手,離開了那面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