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節
警察對青龍說:「你錢包什麼樣子的?要不要跟著我一塊去找找?」
青龍說:「您看見了,幫我拿回來就行。我的錢包是屎黃的。全中國沒第二個人是這樣的,您要是看見了,一眼就能認出來。」
然後警察又詳細問了問青龍的情況,記到一張紙上了。
我發現,青龍一句實話也沒有,甚至連名字都是假的。
警察沖身後的老頭示意了一下,然後繼續往前走。只是,那老頭直勾勾盯著我,意味深長得看著我笑。這笑容詭異又神秘,我甚至有點害怕了。
這時候,撲稜稜一聲,從老頭懷裡飛出一隻鳥來,直飛到我身上隔著衣服對我亂啄。
這鳥啄的地方,下面隔著一層衣服藏著人皮圖。
我心想:「這下完了,老頭果然是在找人皮圖,這下估計得發現我了。」
但是這老頭什麼也沒說,笑了笑,把鳥捉到手裡,說了聲:「打擾。」然後去追上前邊的警察了。
青龍根本還沉浸在剛才戲弄警察的得意中:「怎麼樣,我表演的不賴吧。這叫反客為主。他以為咱們是小偷,咱們偏偏說是受害者,讓他敵我難分,自亂陣腳。小黃毛當年用這一招,就把我給騙過去了……」
我說:「咱們最好在下一站下車。剛才那老頭估計是發現我了。」
八嬸說:「那隻鳥恐怕只是碰巧落到你身上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吧。」
我說:「這老頭看了我半天了,這算不算碰巧?」
青龍也回過神來:「這老頭不簡單。養的鳥也不簡單。照我說,咱們就在下一站下車。」
正說著,火車光當光當越走越慢,眼看就要停了。
我們三個拿著行李往門口擠過去。
不料,剛才那警察笑瞇瞇得衝著我們三個走過來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火羽鳥
我們眼看著警察笑瞇瞇得走過來,越想越覺得這笑意味深長。
我們三個都低頭匆匆走過去。假裝沒看見,希望混在人群中逃掉。
快到門口了,只有一步之遙。這時候,聽見那警察喊了一聲:「那位同志。」
我們自然知道他叫得是哪位,但是他又沒有指名道姓,鬼才會搭理他。
我們三個擠得更劇烈了。剛才借紙那位大娘被我們擠得東倒西歪,嘴裡直嚷嚷:「麼要再擠了啊,俺今天肚子不舒服,一會擠出東西來,你們賠俺的褲子啊。」
我渾水摸魚得亂喊:「誰擠我呢?後邊的,別擠了啊。奶奶的,還有沒有社會公德了?」
人群後邊的警察也喊話了:「那位同志,你等一等。就是你,叫什麼來著?對,那個叫王土蛋的。」
王土蛋是剛才青龍胡謅的名字。你就是站在他對面喊他他都不可能答應,更別提現在了。
但是這火車從減速到完全停下來,距離實在比較長。那位乘警總算擠到我們三個身後,對我們說:「你們三個著什麼急?鑰匙在列車員手裡,他不開門你們也下不去啊。」
我心說,這下完了。這是赤裸裸的警告啊。這話就相當於電視劇裡邊的:「你們被包圍了,還是乖乖投降吧。」
這時候,考驗一個人心理素質的時刻到了。你千萬不能慌,千萬不能主動出手,萬一警察在緊要關頭反悔了呢。
我強擠出一個笑臉來:「警察叔叔,我餓呀,想下去買碗麵吃。」
警察在懷裡邊掏邊說:「咱火車上就有啊。你下去幹嘛。」
我盯著他懷裡的手,心想:莫非是在掏槍?
但是我還不想暴露,我說:「車上的多貴呀。我下去跑一趟,能省好幾塊呢。」
警察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點了點頭:「嗯,不錯,人窮不可怕,怕的是又窮又懶。小伙子,我相信,總有一天你能穿上西服打上領帶。」
警察這話說得抑揚頓挫,跟電視裡邊開大會,對著話筒念稿的老頭似的。不知道誰帶的頭,周圍的人開始鼓掌,紛紛對我報以鼓勵的目光。
我看著身上又髒又破的衣服,再看看圍著我鼓掌的人。臊得慌,真他麼臊得慌。
這時候,警察終於從衣兜裡把一個東西掏出來了,是一個錢包,屎黃屎黃……
然後,警察遞給在一旁裝傻的青龍說:「那個女的抓住了。你看看,這錢包是不是你的。」
青龍看也沒看就往懷裡揣:「是我的,是我的,謝謝警察叔叔。」
我心說這小子真是幸運啊。胡說八道編了一個錢包,結果就真有一個。
這時候,火車到站,我們高高興興和警察道別,下車走了。
在火車站旁邊的露天麵攤上,我們一人要了一碗麵。
我問青龍:「咱們手忙腳亂得下車了。你知道這裡是哪嗎?」
青龍說:「管他是哪。一會去買票接著走。」
八嬸說:「我活這麼大歲數,從來沒缺過錢,可也捨不得你這麼造。」
我說:「你管他怎麼花錢呢。財神爺照顧他,今天這不就白得了一個錢包嗎?青龍,把你的錢包拿出來,看看裡面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青龍忙點頭:「你不說我都忘了。」然後他把錢包掏出來。打開看了看然後疑惑得掏出一張紙來。
我說:「錢呢?」
青龍把紙展開:「沒錢,就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