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節
我說:「怎麼了?怕成這樣。」一邊把那張紙撿起來。
上面用鉛筆歪歪斜斜得寫著幾個字:「衛生紙裡的圖先讓你看幾天,記得還我哦。」
我們三個人,看了這張紙都覺得心裡有點堵。
我說:「這字條誰留的?那個女賊?那個警察?那個老頭?」
青龍皺著眉頭:「這誰知道。我就說這一趟不大順利。咱們走得太急了。北京留下柴教授那一夥,我不放心。潼關到底什麼情況也沒有研究透,現在兩眼一抹黑,頭尾不能相顧,感覺到處被人牽著鼻子走。」
八嬸在一邊不高興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怪我催你們快點出發了?」
青龍說:「八嬸,您別誤會,我就覺得吧,老麻頭一出現,你這個,有點六神無主。我總感覺咱們進了別人的圈套似的……」
八嬸一拍桌子,震翻了兩碗麵:「放屁!什麼圈套?」
賣面的老頭欲言又止,看著八嬸凶神惡煞的樣子,始終不敢過來。
我在一旁想岔開話題:「你們說,吃麵的時候,面多一點好呢,還是湯多一點好?」
青龍和八嬸根本就不搭理我。
青龍說:「您老想想,怎麼我的人剛查到楊念魂在這一帶出現,您就說老婆婆也來過這呢?」
八嬸勃然大怒:「是我先查到的,你就一張照片,屁的線索都沒有,胡扯什麼這一帶?」
青龍從兜裡掏出那張照片:「我們已經確定了那個瘋子的照片是從陝西拍的。根據上面數碼相機的水印時間,再結合這些植被。我們能確定照片拍攝的地點是山區。而且能夠基本上確定海拔高度。你再看看這些樹影。根據影子的長度,和與樹的比例。我可以精確地知道它的經緯度……」
青龍這話讓我聽得目瞪口呆,不由得豎起大拇指。
青龍拍了拍我:「兄弟,不用羨慕哥。要是你當年上過高中,這點東西你也能懂。」
然後,青龍對八嬸說:「我的理由夠充分了嗎?」
八嬸點了點頭,然後從頭髮裡拔出個銀簪來。我認得,這是老婆婆那隻。
青龍顯然也認出來了,直搖頭:「八嬸,你帶著這個也不嫌晦氣。」
八嬸瞪了他一眼:「別廢話。」
然後,拿簪子刺破手指,讓血液滴到銀簪上。
我們看見一道極細的紅線在細細的簪子上蜿蜒盤旋。
八嬸把簪子遞給我們:「看出點什麼來沒?」
我瞪著眼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這道紅線是什麼意思。
青龍機靈,拿出剛才那張紙來。把簪子在紙上滾了一圈。那道紅線明明白白印到紙上了。
我指著紙上忽上忽下的一條線說:「這東西,怎麼有點面熟?」
青龍說:「有點像黃河,不過好像有點不一樣。」
八嬸指著其中一點說:「你看這裡,像不像一個特殊標記?」
我看見那裡一個紅點,很像現在地圖上的標記方式。
八嬸說:「這個紅點就是指潼關。」
我和青龍全都聽得滿頭大汗:「八嬸,可不帶這樣的啊。黃河沿岸那麼多城市,你手指頭一指說這是潼關。幸好咱們還得捎帶著找楊念魂,不然這一趟坑死人了。」
八嬸說:「你們懂什麼?我找人鑒定過了。這根銀簪至少是秦漢時期的。那時候,這個位置應該是潼關。」
我和青龍總覺得八嬸的話有點太牽強。這時候,一隻鳥撲稜稜飛過來,落到我肩膀上。
我小時候最喜歡逮鳥了,像這種主動飛到我身上來的還是第一次。瞬間勾得我心癢癢。
我正要伸手去抓。青龍說:「別動,這隻鳥怎麼有點面熟?」
我說:「你不會想說這是你養的吧。落到我身上就是我的啊。」
青龍說:「不是啊。你看它那身毛,火紅火紅的,這不是火車上那老頭的嗎?」
我一想起那老頭微笑著看著我,就全身發冷。我肩膀一哆嗦,那鳥又飛走了。
我回頭,看見火車上的老頭就站在我們身後,笑容可掬:「幾位,我……」
還沒等他說完,青龍喊了一聲:「跑啊。」
我們把桌子上的東西一把抓起來,拔腿就跑。
後面那老頭在我們身後喊著什麼,但是誰也沒搭理他,我耳邊只有因為快速奔跑產生的呼呼的風聲……
我們三個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在巷子裡弓著腰,喘的像三條狗。
我們剛歇了沒多大一會。那隻鳥就遠遠的飛過來了。然後,那老頭氣定神閒得走過來。
我們互相看了看,繼續在巷子裡亂跑。
這樣跑了一段,我說:「咱們別跑了成不成?咱們為什麼要跑呢?」
青龍說:「你傻啊。衛生紙裡的人皮圖八成就是他的。他這是要債來了。」
我說:「那也沒必要跑啊。咱們三個人,還打不過他一個?」
青龍一拍腦門:「對,你說的對。咱們三個埋伏在這,一會等他過來,一齊衝他身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