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等我們趟過河。就真正的進入到那片雲氣裡面了。這片雲不知道為什麼橫貫在這山谷中。既不消散,也不長大,而且飄在距離地面這麼近的地方。我們走在裡面,濕漉漉的。如果站直了身子,連自己的腳都看不到。
  我們三個互相拉著手。我對黃炎說:「這萬一下面是個萬丈深淵,咱們可就死翹翹了。」
  黃炎說:「我看,咱們還是跟著這排箭走。我越看越覺得這是給咱們引路來的。就算不是,過了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對面的人也應該走了。」
  我想爭辯幾句,但是從前面霧氣裡伸出一隻手來,一把將我捉住,他的力氣很大,我被抓得一趔趄,即使身後連帶著八嬸和黃炎,還是被拽的向前跑了好幾步。
  這時候霧氣漸漸稀薄,我能看見抓住我的是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他跑得很快,我只有奮力奔跑才能勉強跟上,否則就會被拖倒在地。
  黃炎和八嬸剛剛從霧氣中衝過來,雖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嘴裡還在抱怨:「大力,你這是幹什麼?」
  等他們看見前面的人之後,全都閉上嘴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複製人
  我扯著嗓子喊:「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但是那個人跑得飛快。根本不答話。我鬆開拉著八嬸的手,他們兩個實在跟不上了。
  我這樣被前面那人拉著跑了幾分鐘。這人突然頓住,轉過身來。我收腳不及,一下撞在他身上。我感覺就像是撞在一塊大石頭上一樣。心肺中的氣猛地一滯,再也喘不順暢了。
  我彎著腰,大口大口得乾嘔。腦袋因為缺氧而模糊不清。
  等我終於喘勻了,抬起頭來,發現那人正在靜靜地看著我。我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叫出聲來:「青龍,怎麼是你?」
  在我面前站著的,正是青龍。只不過,他的表情很不自然,見我這樣叫他,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而已。
  後面的八嬸和黃炎已經慢慢從雲氣中走出來。我回頭,發現我們剛剛走過來的是一道石樑,這石樑隱藏在雲氣中,很難發現。
  我問青龍:「怎麼是你?你怎麼知道雲彩裡有這麼個東西?這兩天你去哪了?我們找了你很久,你那還有吃的沒?快餓死我了。」
  青龍手指在嘴唇邊比劃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說話。
  這時候黃炎和八嬸也走過來了。看見青龍也都很興奮,畢竟是友非敵。我們七嘴八舌得問:「剛才是誰拿箭射我們的?你在這幹什麼?剛才怎麼不說話?」
  青龍一個問題也不回答,只是指了指遠處。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卻什麼也看不到。
  這時候,聽見身後一聲悶響,緊接著撲通一聲。
  我趕快回頭,看見青龍手裡提著個大棒子,而黃炎已經被打倒在地,暈過去了。
  我說:「我一路上也看這老頭不大對勁,不過你下手也太黑了。你……」
  我這句話還沒說完,青龍就揮著大棒衝我腦袋上砸下來了。我連忙伸胳膊一擋。
  不料這大棒看起來輕,碰到我手上的時候卻好似有千斤重。我的胳膊被它砸得垂下來,緊接著大棒橫揮,我連忙低頭,但是晚了一步,腦袋被砸個正著。瞬間整個世界變成了晃悠的水面,然後,我覺得這水面在我面前支離破碎,距離我越來越遠。
  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我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這裡是一間石屋,但是無門無窗,至少我看不到門在哪裡。牆上插著一支火把,燒得嗶嗶剝剝。
  我掙扎了一下,沒有任何效果。
  這時候,身後傳來八嬸的聲音:「別費勁了。這繩子是牛筋擰的。你這樣動來動去,勒得我肉疼。」
  我大喜,畢竟有個難友比沒有好。我說:「怎麼,你也在這裡?」
  八嬸沒說話,另一個角落傳來黃炎的聲音:「哎呦,我也在。」
  我說:「沒想到啊,青龍這小子反水了。你們說,他把咱們三個捆在這,是為了劫財還是劫色?我實在是猜不透哇。」
  八嬸歎了口氣:「我看人看了幾十年了,第一次走眼。本以為這孩子雖然粗枝大葉的,但是應該不是壞人吶,沒想到……哎。」
  黃炎也在一旁附和:「他要抓咱們,說一聲不就行了?好傢伙,這一棒打下來。差點把我腦袋給砸酥了。」
  我被綁在柱子上,站也不是,坐也不能。這種感覺很難受。我想,反正青龍已經選擇與人民為敵了,管他呢,我把鼠面人的秘密說出來吧,也算是報復他一下。
  我正在準備措辭,這時候聽見黃炎悠悠歎了一口氣:「你們說,青龍這小子,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我一聽這話,恨不得拍手說:「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正要說。」
  當時我的話已經湧到嘴邊上了。黃炎又悠悠來了一句:「大力,你說青龍到底有什麼秘密呢?」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但是我童子男的反應告訴我,這裡邊有貓膩。
  我幾乎在不到一秒鐘內,用直覺判斷出:黃炎不對勁。他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應該心裡清楚。這一路上也確實沒有多嘴。但是今天這麼急切,肯定有問題。
  於是我不忙揭穿鼠面人的事,雖然我已經打算這麼做了。
  我慢悠悠的說:「我也不知道啊。我就吃了他一碗麵而已。估計是因為結賬的時候跑太快了,他懷恨在心,給我這麼一棒子。」
  黃炎嗯了一聲:「看來他是個心胸狹窄的人。」
  我說:「是啊。」然後,是漫長的沉默。
  我決定不再輕易開口。誰知到黃炎這老傢伙是怎麼回事?
  這時候,我身上的牛筋繩子突然勒緊,把我疼的差點叫出聲來。
  這時候,八嬸從背後伸出一隻手來,一下攥住我的手。
  我覺得她在我手心裡畫來畫去。我仔細感覺了一下,發現她在反反覆覆得寫幾個字:不要說話,黃炎不對勁。
  我反手捉住她,在她手上寫了一句:「我早看出來了。」
  我們三個誰都沒有說話。但是我和八嬸通過在手心裡劃字的方式密謀。
  八嬸問我:「我們下一步怎麼辦?」
《蠱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