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節

  「這……是什麼東西,頭髮怪?」我覺得一陣噁心。
  秦淮似乎很嚴肅,回頭大喊:「趕緊走,快點!」韓沐澤拽著呆呆的我趕緊往前跑,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前面忽然出現一個亮點,韓沐澤急匆匆的指著那個出口說:「周曦和凌熠辰,你們兩個趕緊從這出去,我回去幫秦大局長的忙,否則他一個人你們就等著給他收屍吧。」
  我不知道那團頭髮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聽韓沐澤的語氣似乎很厲害,而且即使是他們兩個聯手都未必是對手,「那頭髮精到底什麼東西啊?怎麼感覺你們兩個很害怕的感覺?」我追問了一句,有點擔心秦淮。
  韓沐澤已經揮著玄青劍往裡跑了,隨口喊了一句,「說了你也不知道,趕緊往前走,在門口等我們。」然後消失在我們身後的黑暗之中,我很討厭離別,尤其是這種情況下的離別,總覺得韓沐澤他們會一去不復返。
  凌熠辰愣了半晌,拉著我說:「趕緊走吧,小曦,他們兩個聯手應該沒有問題。」我恩了一聲,假裝不是很擔心,這樣凌熠辰的心理負擔也會小很多,我們兩個都刻意的放慢了腳步,前面已經出現了光點,難道出口就在不遠處?
  我們兩個往前走了多遠,亮光依然沒有加強,而且一直都是一點亮,好像有人在前面點了一隻不怎麼亮的孤燈,走了一會,到了前面的一間石屋,剛剛那燈光其實就是石屋門口的一個燈籠,石屋裡面也隱隱的透著亮光。
  我回頭看了一眼,秦淮和韓沐澤兩個人依然沒有追來,經驗告訴我,凡是莫名其妙出現的屋子必然有問題,語氣是裡面帶燈光的。凌熠辰轉頭問:「又來了一個陷阱,咱們進去看看不?」
  我一臉黑線,都知道是陷阱了,還要進去看,「咱們還是等等秦淮他們一起進去吧,我總覺得他們時間不會太久。」
  凌熠辰恩了一聲,我們就坐在石屋門口等著秦淮他們回來,我這一屁股剛坐下,那石屋的門竟然吱嘎的開了,裡面彷彿是無盡的黑暗在洶湧,那感覺就好像在跟我說,你快進來啊,你快進來啊……
  人有的時候很奇怪,明明知道是陷阱卻偏偏還好奇裡面到底是什麼,而且那石屋裡隱隱的看到似乎有人影的晃動,我跟凌熠辰對視一樣,兩個人順著門便走了進去。
  我順著門口往裡探頭,這才看清,原來裡面的暗光並不是誰點的燈,而是這裡有個壁爐,壁爐裡面在燃著火,只是火勢並不是很旺,壁爐旁邊有一隻大鼎,而我看到的晃動的人影其實是火苗在四竄的時候映出來的影子。
  凌熠辰撇撇嘴說:「又是大鼎,估計是某種祭祀用的東西吧,可能是個祭壇,不過這壁櫥怎麼還燃燒著火,難道有人點燃的?」
第436章 眼靈
  這壁畫並沒有前面那麼精美,只是粗略的刻在牆上,胡亂的上了些顏色,有些甚至還上到了壁畫的外面,壁畫好像是為了要記錄一些事情,而且刻的深淺不一,似乎還很著急,畫並不多,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畫貌似跟壁爐和鼎的用法有關係。
  第一幅畫就是將人的眼睛活活挖出來,放入那鼎內,而那個失去眼睛的人神態和樣子竟然跟反噬娃娃第一次被我碰到眼睛掉下來的樣子如出一轍,我忽然心裡一沉,想起韓沐澤說那是反噬娃娃在預測我未來的死狀,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從這壁畫上看,這石屋中壁爐裡的火一直有鮫人油脂滴進去,是萬年不滅之火,而這鼎構造也很特殊,裡面分為兩層,用一個同心圓將裡面隔開,外圍的圓較小,萬年之火引入其內,而裡面的圓較大,裝著某種藥汁。
  下面幾幅畫就是將一個紡錘的屍體扔了進了鼎裡,只不過這個紡錘屍體跟前面的有點不大一樣,前面的都是用蜘蛛絲纏繞成紡錘的,是白色的,而這個紡錘屍體卻是黑色的,將鼎外圍的火引燃,就在這藥汁裡面煮很久。
  雖然我不知道這個過程到底是在幹什麼,但是最起碼我看的明白,知道這幅畫要講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最後一幅我實在是沒看懂,好像跟前面那些都格格不入一樣,因為最後一幅也許根不能就不是畫,就是在牆壁裡鑿了一個坑,而且還刻意鑿的特別深。
  我轉頭問凌熠辰,「這坑也算壁畫上的?」
  凌熠辰皺著眉,掃了一眼前面的壁畫,說:「不好確定,會不會是這個牆壁本身就壞的?」
  我搖搖頭,回答道:「這個不大可能,岱輿古國不管是假墓也好,真墓也罷,修的都極為的精緻,要說恰好在壁畫的最後一幅牆壁上出現一個洞,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我寧願相信這是故意而為之。」
  正說著,忽然我覺得這小洞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我剛把臉貼近,忽然裡面飛出來一隻乳白色的蟲子,看著有點像螳螂,兩隻眼睛突起,竟然還是紅色的,還沒等我明白怎麼回事,這乳白色的蟲子揮著螳螂般的兩隻鐮刀直接朝著我攻來,這兩隻鐮刀非常鋒利,雖然它只是一隻蟲子,但是我感覺分分鐘就能要了我的老命,我趕緊後退,只是那蟲子飛的太快,我退的太猛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當時只覺得那蟲子朝著我眼睛來了,我根本閃避不及,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摀住眼睛。
  千鈞一髮的時刻,我忽然感覺到某種意識的覺醒,剛剛的我還是提心吊膽的,而一瞬間便覺得一種安心,沒錯,這剛剛出現的意識正是紅禪,我跟他本來就心意相通,這小東西覺醒的一剎那我便覺得它渾身充滿了力量,我趕緊睜開眼睛看去,他比之前又大了一些,渾身散發著紅色的光暈,我這才發現他眼睛怎麼變成一紅一綠了,有點像波斯貓,紅禪一出來就掐腰站在我面前,大大的伸個懶腰說:「哎,剛睡醒,起來就得幹活,我說主人,你是資本家嗎?你壓搾我的剩餘價值!」
  我頓時無語了,剛剛我是險象環生,結果等紅禪一出來畫面頓時變了,我心裡一陣狂喜,「你二轉了成功了啊,紅禪。」
  紅禪縷了縷頭髮,故意做了一個帥的姿勢說:「那是自然,一個小小的二轉困得住被大爺麼?」我想不明白的是,一個植物變成的靈物是怎麼知道馬克思的剩餘價值的,算了,這都不是重點。
  紅禪擋在我面前,那乳白色的蟲子不敢靠近,紅禪輕哼了一聲說:「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都成大王了,現在都輪到你出來放肆了?」我這一看,這傢伙二轉的就是不一樣,這氣勢活脫脫的就是霸道總裁的既視感啊。
  紅禪在空中飛了一個六角形,他紅色的光暈在空中形成了一個淡淡的六角形,估計這個形狀也就只有我能看到,這六角形不然將整個屋子都照成了紅色,這乳白蟲子嚇的瞬間沒了氣勢,如同老鼠見到貓一般,瑟瑟發抖的躲回了剛剛牆裡邊的洞裡,滿屋子的紅光漸漸褪去,縈繞在紅禪身邊,紅禪站在我鼻尖上,說:「嗨小妞,幾天不見你怎麼還是那麼醜?」
  本來這小蟲子出來我還挺開心的,結果他這麼一說,我上手就要抓他,準備暴揍紅禪一頓,誰知這小東西反應比平時快多了,搜的飛走了,然後大模大樣的繞回到我面前,「哎呀,你還敢飛回來,二轉了竟然這個囂張。」我說了一句,剛要抓他,卻發現紅禪在我眼前變成了四個一模一樣的,然後掐著腰,朝著我得意的笑:「你知道哪個是我嗎?能分清嗎?哇哈哈哈……」笑的我都能看見胃了。
  我瞇著眼睛仔細一看,這四個雖然一模一樣,但是在我左手邊的那個紅的比其他的要鮮艷一些,我當時就篤定絕對這個是紅禪的真身,沒想到這個小東西二轉了以後會了不少東西啊,他正在得意的笑,我迅速伸手抓住他,那三個幻影漸漸的消失了。
  這回換成我得意的大笑了,紅禪一臉黑線,「你……你是怎麼發現的,我這個高大山的幻影術都被你看穿了?完蛋了,看來我二轉失敗了,不要攔著我,我已經喪失了活著的勇氣,都被我主人發現了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勇氣……」紅禪歇斯底里的喊著,我都無語了,這是變著法的再說我壞話呢。
  我使勁拽了一下他小耳朵,說:「被我看見怎麼得,老娘是塗山族的千年狐眼,你這點小幻術算毛毛,沒有點金剛鑽怎麼當你的主人?」
  紅禪正在我手上傷心的哭鬧呢,一聽我這話馬上反應過來,「哦,對了,你這是作弊啊,那算了,我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紅禪拍拍身上的灰,一下子飛到我肩膀上,看著周圍的一切。
  凌熠辰見撇撇嘴說:「你就算二轉了,依然沒我帥。」
  他們兩個逗了一會嘴,我的注意力又回到那個壁畫上,問紅禪,「剛剛那個乳白色的蟲子是什麼東西?」
  紅禪一臉嚴肅的說:「眼靈,我剛剛還在納悶這裡怎麼會形成這種東西,不過看了壁畫明白了,你看那鼎裡的藥汁,需要用活人的眼睛做為引子,眼睛裡多半會殘留著一個人的意識或者是殘魂,久而久之聚而不散,便會形成這種的東西。」
  我哦了一聲,凌熠辰歪著頭問:「可它為什麼只攻擊小曦啊,好像還是朝著眼睛去的。」
  紅禪點點頭,說:「我剛才也在想,也許是因為有著同樣眼睛的人把他們弄成這樣的,所以他們才仇恨我主人,不然正常情況下,眼靈應該是不攻擊人的,只不過這怎麼只有眼靈啊,應該有那東西才對啊?」說完他四下看了看,好像在找什麼,但是這裡除了壁爐和鼎之外什麼都沒了,紅禪又自言自語的說:「還好那東西沒在這,不然連我恐怕都控住不住。」
  剛說完,從身後傳來腳步聲,我以為是秦淮回來了,結果身後只有一個人的身影,而且那人走路有點奇怪,左右搖擺的程度有點大,離近了一看,這人穿了一身黑套子,把自己罩的結結實實的,我有點不敢認,但是這一身我只見許老穿過,只是許老實在太好模仿了,隨便一個身形差不多的人套在套子裡都沒人認得出來,因為誰都沒見過許老的真面目。
  凌熠辰拉著我往後退,下意識的擋在我面前,問:「誰啊?許老?」
  那人低低的恩了一聲說:「太慢了,時間來不及了,快點吧。」這聲音有些沙啞,不過應該是許老的,至少我聽過幾回他說話。
  我詫異的問道:「許老,你怎麼出現在了?您看到我師父沒?」
  許老恩了一聲,說:「他們正在處理一些事情,不過我剛剛幫了個忙,現在已經差不多解決了,我先過來還有別的事情,時間來不及了。」
  我愣了一下,問:「什麼時間來不及了?」
  許老定定的看了看我,忽然仰天笑了一聲,道:「還有什麼來不及,當然是下棋,這棋已經收口了,能不能贏就看你了,呂四岳因為剛剛那個陣法現在已經跟沉沙幕融合在了一起,他來的時候估計也想到了,只是想做最後的一搏,他定然會借助沉沙墓的力量獲得那個他垂涎了幾千年的東西。」
  凌熠辰似懂非懂的說:「是天機殘捲上半部吧,從我記事開始就老聽周圍的人提起來,那東西真有那麼厲害?能讓人長生不老?」
第437章 背叛
  我跟凌熠辰都張大了嘴巴,我覺得眼前的這個許老好陌生,我沒有底氣的問:「你什麼意思,天機殘卷沒有上半部?不是說在沉沙墓裡嗎?我師父還早就知道?我不相信,你到底是誰?少在這挑撥離間。」
  許老輕輕的笑了一聲,說:「周曦啊,你的天真像極了你父親,你還記不記得參加八仙盛宴的時候,你們誤闖到一個所有人都長的一模一樣的村子,那些人其實是吃白鮫人的肉變成這樣的?」
  我立馬回憶起來,秦淮體內有一個魂魄正是那個鮫人的魂魄,那個鮫人企圖藉著秦淮復活,結果願望落空,反而被秦淮將計就計藉機清除到體外,我記得那白鮫人在死的時候,跟秦淮說了一句話,秦淮當時臉色極為難看,而那白鮫人卻看上去十分得意,秦淮一直沒告訴我們鮫人到底和他說了些什麼,許老得意的笑了一聲:「看來你應該想起來了,你是不是很好奇,那白鮫人到底對你師父說了什麼?既然秦淮不告訴你,那我告訴你也無妨,那白鮫人說沉沙墓中根本沒有天機殘捲上半部,剛才我已經說了,所謂天機殘卷便是殘缺不全的意思,凌熠辰所得到的天機殘卷下半部便是整卷的天機殘卷,至於天下間到底有沒有天機殘捲上半部那還要另說,這也算是一種策略,這些年冥昱教和四岳因為沉沙墓損兵折將了不少,這才讓隱調局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我當時雖然震撼,卻並沒有怨怪秦淮,畢竟天機殘卷從不是我所求,我一直以來的目的就只想知道我是誰,我的父母是誰,我與沉沙墓之間有何淵源,為何四岳和冥昱教都不遺餘力的去算計我,而秦淮卻傾盡所有去保護我?
《詭域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