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這老頭真帥!」林岳沖暉兒擠眼道。
鏡子裡是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子,臉上的皺紋顯得有些滄桑,花白的鬚髮更是增添了不少的閱歷。
很難想像,這就是我現在的模樣。
為了便於活動調查,林岳調製了一些古怪的藥劑,又弄來了一些像膠質似的東西,一頓塗抹之後,我便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當然,暉兒、S包括林岳本人也做了些改變,無外乎是頭髮、膚色和眉眼間的一些處理。
如此一來,我們這個五人「旅遊團」的平均年齡一下高了不少,看上去就像是一群出門旅遊的退休人員。
林岳查探消息的能力讓我十分驚訝,查閱資料時的窘境此刻已是蕩然皆無。在他走街串巷姑婆叔伯地一通打聽後,很快便找到金玉藥斧的傳人。
這小子的職業真是醫生嗎?
……
「誇張~~精神病院?!」S瞪大了眼睛道,「怎麼折騰到那種地方去了?!」
「誰知道,聽他們鄰居說的。」林岳一臉無奈道,「雖然我是醫生,可那種地方我也不想去。」
金玉藥斧,據說是傳自上古的一種醫療器具,斧身為銅製,淬煉時加入數種金石藥物,斧刃圓鈍略帶不平,斧背為玉製,打磨為光滑的尖圓形。
使用時斧刃常以刮、磨、磕、砍、頓的方式,疏通推動人體筋脈循環;斧背則以敲、打、點、揉、鑽的方式,活絡趨進人體的穴位。在使用中,病人體表會塗抹特製的藥膏,與藥斧自身的藥性、筋絡手法相結合,對很多疾病的治療和防禦相當有效。
林岳找到的傳人叫馬哲明,四十出頭,是一家中藥店的經營者。在這個西醫盛行的時代,小型中藥店舖的生意不免清淡了些,馬哲明苦撐不下,最終只得關門大吉。
不久前馬哲明的老婆突然與他離婚,人近中年的他也許承受不了事業婚姻的雙重失敗,在老婆帶走孩子的第二天便瘋了。
「我去吧,瘋子看上去的確有些古怪可怕。」我慢聲道,「但至少不像正常人那麼狡詐。」
「亦凡,我陪你一起去。」暉兒輕聲道。
……
城郊,十里坡,馬哲明所在的精神病院。
與其說這裡是一所精神病院,倒不如稱之為監獄,當沉重的大門在身後關閉時,我突然有一種被囚禁的感覺。
這輩子我應該不會被關進這裡的,現在除外。
林岳和S一路小聲嘀咕,望著圍欄內那些行屍走肉般的病人,身子不禁微微顫抖。
暉兒扶著步履蹣跚的耿婆,兩眼垂視,眼不見為淨的做法也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不許給病人遞東西,不許和病人肢體接觸。」滿臉橫肉的男護理惡聲道。
這是一間單獨病房,堅實的門上開了一個不大的窗口,用鐵欄禁錮著。從窗口看去,房間內空空如也,馬哲明並不在裡面。
「哲明啊,大姨來看你咯。」耿婆操著地道的河南口音叫道,聲音帶著哭腔,這老太太的演技絕對不比莫炎差。
「嘎」地一聲怪叫,一張扭曲的面孔出現在小窗裡,那面孔是倒著的,難道馬哲明被倒吊在屋裡嗎?
屋外的眾人雖然都有心理準備,但依舊被這突如其來的怪異景象嚇了一跳。
「蓬」地一聲,面孔突然消失,再度出現在窗口時已是正向。看樣子,馬哲明是摔了下來,但在這種滿是防撞隔層的房間裡,他又是怎麼爬上去的呢?
男護理不屑地哼了一聲,走到走廊一頭的窗口,點起一支煙,狠狠地抽了起來。
「哲明啊,有人來看過你沒有?」耿婆繼續哭腔道,那聲音低了很多。
「呵……呵……」馬哲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口水嘩地湧了出來。
「他的犬齒……」暉兒低聲道,「好像比正常人長了很多。」
馬哲明的犬齒的確有些奇怪,雖然不像電影中的吸血鬼那麼誇張,但與常人相比卻有些怪異。
「呵……呵……」馬哲明繼續笑著,聲音漸漸飄忽了起來。
古怪的笑聲在走廊中逐漸瀰漫,相鄰病房的病人像受到傳染一般也開始發笑,那聲音與馬哲明如出一轍。
「不對勁,我們快走。」耿婆臉色一凜,低聲道。
病人集體發飆,照理一旁的男護理應該出面干涉,但當我望向走廊窗口時,他卻不見了。
「靠,我說怎麼老覺得不對勁呢。」林岳抱怨著加快了步伐,「多半就是個套!」
說話間,眾人已奔至樓下,身後的樓道間傳來一陣凌亂的聲響,就像是一群動物在迅速奔跑。
「這些人……」S的聲音凍結在喉間。
方纔進門時所看到的圍欄全部倒在了地下,圍欄中的病人圍在了樓前,臉上帶著與馬哲明相同的微笑。
在他們咧開的口中,那異於常人的犬齒彷彿正閃著寒光。
「丫頭們站中間,王亦凡、林岳,你倆左右看著!」耿婆沉聲道,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根玉製的小槌。
「這些……是殭屍嗎?」S顫聲道,貼身保鏢般的狴犴被留在了旅店內,手無寸鐵的她不免有些害怕。
「囊裸!比殭屍還麻煩的東西……」耿婆彎腰蹲下,手中的玉槌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
囊裸,是一種人為造成的怪物,確切的說,是由於某些不良術士的詭異試驗而產生的失敗品。
當初老田在世時,我倆交流的資料中就曾有囊裸的記載,根據產生原因的不同,囊裸可以分作藥裸、丹裸。
它們之間各有差異,但卻有著相同的破壞力,人類的力量、速度和感官潛能在這些東西身上發揮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