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只不過,它們已沒了自己的思想,那些無良術士找出了控制它們的方法,並將之作為自己的作惡工具。
  不是耿婆喝破,我還沒有想到這些病人已經變成了這種怪物,這個精神病院居然是個巨大的囊裸窟。
  迅速湧來的囊裸團團圍住了我們,口中不住地留著涎液,彷彿看到了一頓豐盛的宴席。病院大樓內的囊裸也被全數放出,它們並沒有走樓道,而是從樓牆上緩步爬下,敏捷而快速的動作只怕連美國大片中的蜘蛛人都歎為觀止。
  僵持數分鐘後,當頭的幾隻已有些按捺不住,甩頭怪笑著撲向我們。
  「來得好~~」耿婆冷哼道,手中玉槌敲在地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空中的囊裸陡然一震,身子橫飛了出去,身上赫然穿出的數個孔洞,一蓬水珠隨即灑落。
  我看得十分清楚,在耿婆敲擊地面的剎那,無數條細小的水柱從地下射出,恰好擊退了撲來的囊裸。
  極具衝擊力的水柱將囊裸擊出數米遠,可它們落地後只是頓了頓,即刻又返身逼近。
  「丫的不怕痛啊?」林岳望了望身後的S,抬腳在地上狠狠地跺了一下,一圈矮小的灌木自地下叢生而起,枝杈間儘是銳利的尖刺。
  「啊嚏……」林岳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那些灌木忽地一陣抖動,無數尖刺怒射而出,近處的囊裸躲避不及,當下被射了個正著,像刺蝟般背後穿出了利刺。
  「小心!」暉兒驚呼聲中,樓牆上的囊裸紛紛撲下,地下閃動起一片銀光,那些囊裸在空中倏然斷裂,殘斷的軀體散落在了周圍,數十把飛旋的半月刀形成了一個立體的保護網。
  病院大樓的頂部傳來一陣淒厲的嘶吼,囊裸們隨即附和,一時間整座病院迴盪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聲。
  怪叫聲中,地上殘落的軀體再次蠕動了起來,上半身依舊完整的囊裸以手代足爬動著加入了包圍圈,速度竟絲毫沒有減慢。
  那嘶吼一定是操控囊裸的進攻信號,裡外上下大約五十多隻囊裸,在叫聲中飛躍而起,餓狼般地撲向包圍中的我們。
  「玩兒命啦?行啊~~」林岳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十指接連不斷地插向地面,灌木叢再度抖動起來,尖刺脫落的部分長出了一排烏色的豆莢。
  耿婆看著林岳,咧嘴一笑,手中玉槌一橫,在地下劃了個九宮格,一翻手將玉槌直直插入了地下。
  波波波,幾聲輕響,烏色的豆莢爆開,指尖大小的黑色豆粒急速射向囊裸,洞穿身體的同時爆出一股腐蝕性極強的液體,中彈較多的囊裸立刻被化作一灘黏稠的腐液。
  剩餘的囊裸絲毫沒有畏懼,繼續蜂擁撲襲而來,為首的幾隻竟用手爪牙齒瘋狂地抓咬著飛旋的半月刀,全然不顧肢體口鼻被利刃切開。
  就在這恐怖血腥的時刻,陽光下奇異地閃過一道美麗的彩虹,緊接著出現了兩道、三道……
  彩虹炫麗的色彩中,所有的囊裸悄無聲息地被分解了,這些凶神惡煞般的怪物瞬間便無影無蹤,只剩下漫天如雪花般散落的碎片。
  彩虹當然不會是利器,更不會如此細緻地將囊裸分解。
  水,那是地表噴出的一片片水層,縱橫交錯地在囊裸群中出現,薄如利刃,快如閃電,以至於陽光中只留下了一道道美麗的彩虹。
  「啪」,耿婆雙掌一拍,水層無聲地散開,豆大的水滴砸落地面,滿地碎片在水滴的衝擊中立刻沒入地下。
  「嗐~~過癮!」林岳一蹦老高,興奮地叫道,「您老的手法真不是蓋的。」
  兩廂配合間,恐怖的囊裸頃刻消滅殆盡,而耿婆卻似乎只是牛刀小試,高深莫測的實力讓未卜的前景光明了許多。
  「臭小子,少給老婆子灌迷湯。」耿婆笑罵道,「省點兒勁趕快出去。」
  說話間,五人迅速向大門走去。
  「剛才見到的醫護人員呢?」暉兒忽然想起了什麼,「似乎囊裸出現後這些人就不見了。」
  「會不會被囊裸……」S說著渾身打了個冷顫,剛才那些噁心的怪物實在是觸目驚心。
  「來的時候我就有些奇怪,這裡的醫護人員少的有些離譜。」我望向四周道。
  病院那緊閉的大門厚重結實,四周的圍牆特別高,牆頭巧妙地布設著金屬電網,高聳的塔樓應該是用來監視病人的崗哨。
  比監獄還森嚴的佈局,這所病院難道之前就是這麼設計的嗎?還是說,這裡被什麼人改造後作為他用?至少剛才的囊裸和那些神秘失蹤的醫護人員就是很大的疑點。
  「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精神病院。」耿婆突然停下了腳步,兩眼盯著大門上的塔樓。
  塔樓的窗台上坐著一個穿白大褂的胖子,圓球般的身體看著活像個不倒翁,此刻正滿臉堆笑地看著我們。
  他的身邊蹲坐著一隻外型奇特的動物,火紅色的皮毛,身上遍佈黑色斑塊,一對圓耳機敏地豎在那裡,闊扁的臉上長著一張大嘴,眼中流露著貪婪的目光。
  「好看,好看。」胖子開心地拍手道,「幾位的身手真厲害啊。」
  「胖弟弟,坐那麼高你不暈啊?」林岳吊著臉道,「下來,叔叔陪你好好玩玩。」
  「呵呵,佔人便宜可不好,會折壽呢。」胖子依舊笑嘻嘻地說道,「你想玩是嗎?大花!」
  胖子一聲吆喝,身邊的動物立即站直了身體,仰頭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那聲音分明就是方才指揮囊裸進攻的信號。
  「那東西長得很像鬣狗。」暉兒低聲向耿婆問道,「他是用鬣狗來控制那些囊裸嗎?」
  「呵呵,老婆子太久沒出來走動了,想不到現在才俊輩出啊。」耿婆冷笑道,「那是狐鬣,鬣狗和狐狸的雜種,從小用特殊藥物餵養,有股特別的臭味,囊裸最怕它的氣味。」
  連連數聲嘶吼中,數百隻囊裸幽靈般地自四面八方向我們湧來,與之前的囊裸不同,它們行進時整齊而有規律,舉手抬足間完全沒有異常,除了那雙被血絲完全包裹的眼睛。
  「現在應該夠你玩了吧?」胖子笑咪咪地沖林岳道,「小心點,它們可都是高手呢。」
  「別寒顫我了,這幫沒腦子的傢伙能算高手?」林岳不屑道,單掌在地面一切,無數灌木從囊裸群中長出,上面的烏色豆莢接連爆開,黑色豆粒密集地射向周圍的囊裸。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這些囊裸像似知道豆粒的威力,身體詭異地凌空拔起,更有甚者直接將身子扎入土中,林岳的豆粒攻擊竟連一隻囊裸都沒有傷到。
  「不是吧?」林岳扭著臉道,「這幫傢伙不是屬蝦米的嗎?」
  「哈哈,好玩,你的豆子沒用了。」胖子拍手大笑道,「接下來用什麼?西瓜好不好?」
  「死豬頭!」林岳動了真火,雙手一攏,又要動作,卻被我攔了下來。
  「殘魂裸,三魂七魄不全的人。」耿婆瞥了一眼塔樓上的胖子,「林岳、王亦凡,咱娘仨好好玩玩!」
  七、嘯滅殘魂
《聞風拾水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