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眼下張良墓的謎題尚無頭緒,離開此地斷不可能,如此一來當務之急便是盡早找出對策以防言家兄弟再次上門尋事。
「這五隻老虎倒也有趣的緊。」耿婆神秘地笑了笑,「既然避無可避,老婆子倒有個想法。」
……
三里外,一座隱密的石屋,五個漢子圍坐在桌前。
「滋~~」灰衣漢子仰脖喝乾了杯中的酒水,一臉怨氣地給自己又滿上了一杯。
「老四,莫喝嗒,你咯樣算和誰漲氣羅?」坐在邊上的漢子按住了他的胳膊,那漢子看來四十左右,一臉黃瘦,眉間隱隱有條黑氣。
「老三,你莫勸幾,得幾喝!」對座一個戴著墨鏡的漢子道,「幾從小就是咯樣脾氣,三十好幾的人嗒,只曉得闖禍鬧事。」
「二哥,你消哈氣甲,事情到嗒咯甲份上也是該我們動手的時候嗒。」一旁身穿黑衣的年輕漢子道,「先聽大哥嗎樣廣法,莫在自己屋裡鬧彆扭。」
桌子正首坐著一個頭髮花白的中年漢子,四人言語間他並沒有吭聲,只是不住地抽著手中的竹煙筒,臉上的皺紋愈見加深。
這五人正是辰州的言家五虎兄弟。
言四落敗後九曲十八彎地兜了一圈,確定我們並未跟蹤,這才返回了石屋。
「風爺的意思很簡單,一來要試試咯幾個人的身手,二來是莫得他們道上太容易嗒。」沉默了半晌,言大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竹煙筒,「老四出手是霸蠻了些,不過咯樣也好,驚弓之鳥肯定不會貿然妄動,逼急了的兔崽子才會翻牙口咬人。」
「大哥,咯陣子風走雲動的蠻不太平。」言二扶了扶墨鏡,擔憂道,「只怕咯一回不是那麼簡單嗒。」
「二哥咯就廣笑話嗒,天下事起必然風起雲湧羅。」言五狡黠地笑了笑,「異象凸現咯樣才能有所作為,凶吉未卜,神機可變。」
「老五咯甲伢子陰符經看多了,隨幾罵樣咯事都曉得偷龍轉鳳。」言二瞥了言五一眼,不住搖頭道,「你年輕有魄力,我是趕不上你那點本事了。」
言五不以為然地笑著,當下不再言語,自顧低頭擺弄著一個三尺高的木偶。
屋內又陷入了一片沉寂,言四放下了酒杯,走到石屋的一角,打開一個大木箱子,抱出幾把木製零件在那裡悶頭拼裝起來。
「大哥,風爺咯人我硬是信不過幾。」言三冷道,眉間的黑氣顯得略微濃重,「言家咯招牌……」
「祖輩傳到現在一直是湘鄂趕屍、走私跑幫,你咯甲伢子想過後生咯一輩冒?」言大抬手阻住了言三的話語,「風爺咯為人如何不用你告我,這事沖錢不沖人。」
「也是咯,少廣也是一千萬。」言三眉間的黑氣隱了下去,臉上卻茫然了起來,「這輩子能見幾甲一千萬?」
「老二走一趟吧。」言大滅了竹煙緩聲道,「約他們後天申時邊坡見,就廣給老四討甲公道。」
「後天,辛日?!」言二的墨鏡後閃過一道寒光,「大哥準備……」
「二哥,祖上的手藝最保險的就是咯甲東西了。」言五頭也不抬地擺弄著木偶道。
言五這話一出口,除了言大外,其餘三兄弟不禁都是一顫,難以置信地一齊望向言大。
「老三怕我砸嗒言家的招牌,這法子就是最保險咯。」言大臉色凝重道,「你們幾個莫切多想嗒,照做就是,到時我自有分寸。」
……
「莫炎,我發郵件給你怎麼不回呢?」午飯後,我突然想起這事便不禁問道。
「我的郵箱被監控了。」莫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你等我回信幹什麼?」
「呃~~」我一時語塞,莫炎和老田的郵箱早在雲南龍脈事件中就遭到監控,他不回郵件應該是擔心被人跟蹤,這麼簡單的道理我卻給忽略了。
「這幫人也算是手眼通天了。」林岳怪聲長歎道,「指不定啥時候還會來個色誘滲入呢。」
「死貧!」S在桌下狠狠踢了他一腳,「色誘什麼呢?還是你想被色誘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你小子活該沒媳婦。」耿婆笑罵道,「對了,我問你,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得咋樣了?」
「絲~~跟我玩兒什麼命啊。」林岳被S踢得不輕,嘴裡連連倒抽冷氣,「都成了,就差老凡那邊的。」
「嗯,我這裡也準備的差不多了。」我連忙接道,「暉兒在組裝,大約半小時後就好了。」
莫炎一聲不吭地掏出一個牛皮袋子,走到耿婆面前將袋口張開,左手指尖一亮彈入一團靈火,袋中火光閃動了一下,隱隱發出一陣低沉的聲響。
「好,這都準備停當了。」耿婆看在眼中,滿意地點頭道,「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話音未落,門外傳來一陣篤篤的敲擊聲,隨即屋門被人緩慢的拍響。
「辰州言家上門討教。」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咬字間隱隱有些湘音。
低沉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卻透過屋門清晰地傳入屋內眾人的耳中,我腦中閃過一個削瘦精幹的身影,看來門外這人應該是言家五虎中的一虎。
「東風來了。」我望了耿婆一眼,會心地笑道。
二十、奇門五凶
「明日申時,言家兄弟準時恭候各位。」言二拱手道。
我有些驚異地看著眼前這個架著墨鏡的瘦小漢子,從打扮和手中的明杖來看,言二應該是個雙目失明的盲人。可莫炎曾說過,言二最拿手的便是風水堪輿,難道他可以以耳代目?
「轉告言大先生,我們一定準時赴約。」耿婆微笑著點了點頭,「不過,老婆子有言在先,若是我們勝了,言家兄弟必須將此事說個清楚。」
言二臉色不變,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沒有預料到耿婆會有如此的賭約。
「言二先生如果做不了主,可以回去轉告其餘諸位。」耿婆繼續道,「我們在此恭候佳音。」
「不必,這賭約我接下了。」言二捻動著手中的明杖道,「願賭服輸,明日手下見真章。」
「那就不送了。」耿婆聞言一樂,衝著言二一拱手,那架勢大有江湖人士的味道。
言二也不多話,轉身緊走幾步,用明杖磕開屋門,逕直走了出去,他的行動很是古怪,看上去是在用明杖探路,但腳下卻與明杖的方向並不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