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這時,他們發現自己長壽的能力在逐漸消失,難道是貢獻的祭品神靈不滿意?隨後,有人被送進了青銅門,但依舊如此,連送了十批人,族裡覺得吃不消了,因為他們人丁本來就很稀少,而且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壽命開始變得比普通人還要短暫。
於是,這個民族又一次遷移了,他們開始回遷故土。
當時的年代很混亂,在戰亂中遷移的民族,最後四分五裂,而墓主人所在的這一支,回到了西藏。本以為離開那扇青銅門,一切都會恢復正常,誰知道族人的壽命越來越短,生下的孩子又大多有問題,最後不得不放棄了世代的同族通婚制度,開始與外族通婚。
這樣的通婚逐漸的延續出了西藏一支大家族,這個家族,傳到墓主這一代,是松達剌人。
接下來的事情更加離奇,與桑巴口中的傳說相差甚遠。壁畫中記載,松達剌人統治了西藏很長時間,在位期間,發動了這裡的陵墓修葺工作,並且派出很多人出去尋找,具體是尋找人還是物品則不甚明瞭,在壁畫的最後,松達剌人似乎進入了一次青銅門,接著,他帶著門內的東西走了出來,走入了雪山深處。
壁畫上刻畫了一卷經書的摸樣,估計就是桑巴口中所說的贊生經,據說那裡面記載了松達剌人的一生,那麼會不會這個關於終極的線索,就是指那卷贊生經?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
首先,根據壁畫的記載,這個民族曾經進行過一次貫穿西北的大遷移,並且在遷移途中流離失散,那麼古老的張家,實行的恰巧也是族內通婚的制度,而且悶油瓶對於終極的執著,一切似乎都預示著,悶油瓶和這個松達剌人,曾經屬於同一個民族。
那麼,由此看來,長白山下那扇青銅門,存在的時間甚至更早了,早在被松達剌人發現以前,那扇青銅門就已經存在,它是誰建造的,它的後面,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如果打開青銅門,必須要靠鬼璽的話,那麼兩千多年前的松達剌人,是如何找到鬼璽的?換句話說,製作鬼璽的人,會不會就是製造青銅門的人?
松達剌人曾經進入過青銅門,那麼他會不會掌握了這一信息?
一切或許都記載在那卷贊生經中,那麼那個東西會放在哪裡,會不會已經被路人甲得手了?剛才的槍聲又是怎麼回事?
這個壁畫很長,後面記載的,則大多數是松達剌人治理西藏的平生事跡,以及奴隸殉葬的場景,即使相隔千年,至今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我大致的瀏覽完畢,然後對胖子說:「如果我沒有猜錯,咱們的真正目標,不是那第三枚鬼璽,應該是那卷贊生經才對。」
胖子道:「不用說,肯定在粽子身上,不過……這也沒看到棺材啊。」接著,胖子又說:「天真,你說,那東西會不會在那些洞裡?」
我皺了皺眉,道:「咱們看來得一個一個找。」
胖子嘖了一聲,道:「這是什麼地方?一個一個找,必要命了?你看看這些洞穴的佈局,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我經胖子這麼一提醒,不由開始仔細去觀察,這一看,頓時心裡咯登一下,這他娘的,竟然隱約是一個陣法。
整個底部,以人形青銅俑為中心,周圍的八個山洞,方位之間竟然一模一樣,隱隱像是個八卦方位,這讓我不禁想起了墓室裡有名的八燈。
八燈又叫喪魂燈,土夫子們有時候會遇到這樣一種墓,墓裡的八個角,燃著八盞長明燈,墓室進入之後就會封閉,而打開生路的唯一方法,只有熄滅其中一盞處於生位的燈,如若滅錯,則有無數機關啟動。
這種機關,依靠溫度進行控制,一旦燈熄滅,裡面的針扣便會產生變化,或由於溫度變低而彈起,十分古怪。但這它必需要有鮫油作為原料,才能保持千年不熄滅,但鮫油本身極其珍貴,後世的人大多造不起這樣的機關,因此有些土夫子即使遇到了,裡面的喪魂燈都已經自己熄滅了,機關暗箭也早已經射盡。
這種機關,是根據易數中的陣法延伸而來,滅了死燈,則萬箭齊發,唯一的機會只有一次。
那麼我們周圍的這八個山洞,會不會也是如此,一旦走錯,裡面等待我們的將是無數的機關?
第八十二章 青銅人俑
被胖子這麼一提醒,我不敢再輕舉妄動,但就這樣待著也不是辦法,剛才那陣槍聲,肯定發生了什麼,但現在,那些人卻離奇失蹤了,難道他們進入了其中一條通道?
這時,胖子指了指那個青銅人俑,道:「我覺得那東西有些怪異,你想想,青銅是多麼珍貴的寶貝,沒事造這麼大個人俑,肯定有原因。這東西有合縫,我估計應該能打開。」
聽胖子這語氣,他對著個青銅人俑極其有興趣,躍躍欲試的想要打開,我說道:「娘的,這又不是棺材,你急什麼?」胖子呸了一聲,道:「自從跟了你在身邊,胖爺我開棺就沒有順利過一次,好不容易來個人俑,你就讓胖爺過過癮咋的?而且你想啊,剛才放槍那幫人,崩管是誰,他們既然下來了,肯定會看到這具人俑,難道他們就沒做什麼?」
胖子這麼一說,我有些心動,這具青銅人俑,出現在這裡,卻是有些不尋常,當即我同意了胖子的看法,二人到了那具人俑邊,準備開俑。
胖子雙手卡著那條縫,試著往上台,結果是紋絲不動,看來蓋的挺緊,我從裝備包裡翻出一把登山撬遞過去,道:「人與動物的區別在於,人首先學會使用工具。」
胖子吐了口唾沫在手心搓一把,接著把撬子卡到合縫處,道:「那你知道人使用工具的時候,動物在幹嘛嗎?」我沒反應過來,挑挑眉示意他往下說。胖子嘿嘿一笑,道:「動物在旁邊看著。」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剛想開口頂回去,胖子嘿的一使勁,那具人俑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似乎耗開了一點兒,透出黑漆漆的細縫,於此同時,我鼻尖突然聞到一股淡淡的味道,那是一種介於香與丑之間的怪味,難以形容,但這味道,我卻太熟悉了。
霎時間,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彷彿被涼水澆了個透,下意識間,猛的撲了上去,一下子壓住了那個人俑,失聲叫道:「住手!」
胖子被我這一壓,剛撬起來的那條縫頓時合上了,他累的氣喘吁吁,滿臉通紅的衝我叫道:「天真無邪,你他娘的不出力氣也別搗亂啊,現在胖爺忙著干革命,哪有功夫逗你玩。」
我嚥了嚥口水,沒心情跟胖子頂嘴,那味道,是屍化的味道。
而且比屍化是更濃烈,是酷似禁婆的味道,但是,這裡怎麼可能會有禁婆?
我想起文錦在西王母國時就曾對我說:「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難道……文錦最終沒有支持住,她在這裡屍化了?我脊背上嗖嗖冒著寒氣,這樣的猜測,讓我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和恐懼。
胖子看出我的不對勁兒,神色一變,道:「咋回事兒?我怎麼看你……挺怪異的。」我不住喘著粗氣,啞聲道:「胖子,你沒聞到什麼味兒嗎?」
「味兒?」胖子鼻子動了動,在空中嗅,隨後慢慢嗅到我身上,立馬扇風,道:「天真,你太臭了,真有什麼味道,也被你掩沒了。」
我此刻,幾乎連罵娘的心都有了,欲哭無淚的說道:「胖子,你再仔細聞聞,他娘的,你平時鼻子不比狗還靈嗎?」胖子嘿嘿一笑,又動了動鼻子,旋即神色一變,臉上的肥肉都僵住了,他目光轉向我,旋即又轉向那具青銅棺,嚥了嚥口水,聲音壓的極低:「天真……這、好像是……那個味道。」
我點點頭,苦笑道:「就是那個味道。」
胖子倒抽一口涼氣,一手抓著我的胳膊,就把我從青銅人俑上扯過去,槍一上膛,呸了一聲,道:「出門遇禁婆,晦氣。」
那個撬子還卡著合縫處,紋絲不動。
胖子謹慎的盯著青銅人俑,道:「這地方怎麼會有禁婆?」
我此時已經逐漸冷靜下來,對胖子說了兩個字:「文錦。」
胖子嘴裡嘶了一聲,搖頭道:「要真這樣,那就可惜了。」
接著,他又說了句:「怎麼會被關在這人俑裡面?」
我想起了那一陣槍聲,還有黑瞎子那句沒說完的話,難道小花他們遇到了屍化的文錦,在打鬥中,想辦法把文錦給關進去了?
我和胖子在青銅人俑旁邊站了半天,裡面也沒什麼反應,最後胖子說道:「如果裡面真是你文錦阿姨,那這件事情可就大條了,胖爺我一直在想,她在隕玉裡看到了什麼,現在看來,估計是懸案了。」
我點點頭,心裡沉重無比,裡面的人究竟是不是文錦,很難斷定,但這種味道,以及禁婆這種產物,出現在這裡簡直是太巧合了,既然沒有看到裡面的東西,我幾乎可以百分之九十的確定,裡面就是文錦。
這樣一來,什麼線索都斷了。
文錦說,在隕玉中,她看到了所有人的過去,包括悶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