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節
原本還犯著迷糊的腦袋,幾乎瞬間就清醒了,操,這個東西怎麼又出現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踹了旁邊的熱哈曼一腳,立刻擰起了槍。
我心裡的震驚無法言喻,這個東西,怎麼可能跟上來?難道它也隨著我們穿過了冰縫?這簡直不可能!我幾乎立刻就開槍了,帳篷頓時被打了一個洞,砰的一聲槍響將熱哈曼徹底弄醒了,他睡眼朦朧的爬起來,一看到外面的影子,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我沒有理會他,因為一槍放出之後,我立刻發現了不對勁,此刻,我們並沒有亮燈,我們是怎麼看到這個黑影的?
我立刻反應過來,是月光,很亮的月光。
帳篷由於子彈的穿透,露出一個大拇指粗的小洞,透過小洞,外面空無一物,但那個黑影,分明還在我們的帳篷上。我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想法:難道這根本不是活物?而是某種投影?
但如果是投影,為什麼每次都能恰好出現在我們的帳篷上?
我沒有過多的由於,直接拉開帳篷鑽出去,然後一出帳篷,眼前的景象,幾乎讓我無法呼吸。
之前由於太累,我沒有心思觀察周圍的環境,現在一看才發現,就在我們帳篷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個冰坑,冰坑的牆壁上,明顯有很多人為雕鑿出來的東西,像是建築,又像是人形,由於光線暗淡,具體也無法看清。
此刻月光沒有一絲遮蔽的掃下來,在冰川萬億稜角的反射下,折射出了很多光怪陸離的景象,幾乎每一節冰錐裡,都有一個人影,或大或小,或脖子很長,或矮小的幾乎沒有脖子。
當然,這些都只是投影下被扭曲的形象,真正的模樣被刻在冰坑裡,由於冰坑太大,我即使打開手電筒也難以看清那東西的原型究竟是什麼。
原來……一直尾隨我們的長脖子,居然只是一個投影?
通過這片冰川無數稜角的折射,在月光下,幾乎可以遍佈各個地方,而一旦月光被烏雲遮擋,黑影又會立刻消失,這、這真是個大烏龍。
一時間,我恨不得立刻下到冰坑裡,弄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在耍我們。
第十六章 妖塔
然而我明白,現在下去顯然不理智,現在時黑夜,即便我開足了所有手電筒,也不如白天行事來的方便,拍了拍目瞪口呆的熱哈曼,我道:「回帳篷,明早上再說。」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便收了帳篷,整個冰坑的全貌也展現在眼前。
這是位於冰川深處的一處大坑,看不出是不是人為的,成圓形,足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正對著我們的冰壁上,有很多雕鑿出的冰雕,想必雕了有很久的年頭,隨著時間更迭,冰雪的堆積,冰雕都已經凍結加厚,逐漸失去原貌,只能看到一個大體的輪廓。
當中是一片建築群,已經看不出具體模樣,建築群旁邊有一些人形冰雕,原本應該是有五官的,如今已經只看的見人形,如果再冰凍個幾十年,或許連人形都看不見了。
冰坑裡十分空曠,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而唯一醒目的,是在冰坑正中的位置,有一堆褐色的東西,被雪覆蓋著,半隱半現,難以窺見真容。
我和熱哈曼打下鑿子,放了繩索下到冰坑,走近一看,那居然是一個木頭架子。
木頭被凍的堅硬如鐵,搭成了一種塔尖的形狀,約有半人高,剩下的都埋在雪裡,看不出整體面貌。
熱哈曼驚道:「怎麼會有人再這兒搭建這種東西?」他覺得奇怪,我卻並不奇怪,如果這雪山裡沒有些什麼特殊的東西,悶油瓶是不可能進來的,而且一待就是半個月之久。
我招呼了一聲熱哈曼,道:「咱們把雪清理出來,看看這木頭架子究竟是什麼東西。」
雪山裡別說樹木,連草都沒有一根,很顯然,這些木頭是人從外面運進來的,而且根據周圍的環境來看,這明顯不是一個人可以辦到的,應該是一群人,那麼,他們修建這個木頭架子,究竟是用來幹什麼的?
熱哈曼聽從我的指示,從裝備包裡拿出折疊鏟,我們二人開始圍著木架子周圍鏟雪。
雪層挺厚,往下挖了大約一米左右時,木架子已經露出了很大一部分,形狀沒有什麼改變,就像一個塔尖,只不過不是一座完整的塔,而是只搭了架子的木塔,好像還沒來得及封石瓦,整體就是個由木柱子搭出來的塔形,柱子之間相連的是用木楔子固定住的,顯然是比較古老的工藝,因為現代,包括近代,類似的建築都開始用上鐵釘了。
挖了一米左右,我的折疊鏟突然抵到了一塊硬邦邦的東西,我知道應該已經挖到底了,底下大概是堅冰,於是加把勁兒將表層的雪鏟開,剛一下鏟,鏟子頓時落空了,那一處的雪如同被什麼東西吸走一般,窸窸窣窣的往下滑,一個大約一人寬的洞口出現在我們眼前。
這個洞口與木塔緊貼,是一個明顯人為打出來的冰洞,而且更讓我驚訝的是打洞的手法,很像一個盜洞。
之所以說很像,是因為它不完全是按照盜洞的方法打出來的。凡是干倒斗的都知道,盜洞之所以叫盜洞,主要是因為它打洞的位置和手法,由於盜洞多為土洞,稍不留神就會崩塌,而為了打到準準確的位置,有些不適合打洞的地方,又無法避開,因此在演變過程中,形成了多種盜洞手法。
比如悶油瓶曾經施展過的千鏟定魚鱗。
這些手法,是專門為盜洞量身設計,因此我們區別一個洞是不是盜洞時,看他下鏟子的方法就能看出來,而我們一般人在打洞時,是沒有特定手法的。
像我眼前這個洞,這是個冰洞,冰層非常厚實,堪比石塊,事實上根本不必考慮塌方,所以這個洞,怎麼方便怎麼挖,完全不用搞什麼千鏟定魚鱗,但這個洞雖然挖的也很隨意,但只要仔細一看就能發現,挖洞的人有意無意的用上了一些盜洞的手法。
這些手法事實上是沒必要的,但可能挖洞的人經常打盜洞,形成了一種習慣,因此即便是挖一個沒有危險的冰洞,也不自覺的用上了盜洞的手法。
我心裡頓時咯登一下,有種噩夢重新襲來的感覺。
難道這下面,有鬥?
這個冰洞,我無法確定是不是悶油瓶挖的,而且這木塔也十分奇怪,至今我們沒有挖到底,透過冰洞可以看到,木塔一直往下延伸,顯然,它非常高,也非常大,我們一開始所看到的,只是個塔尖。
有人在木塔旁邊開了個冰洞,順著木塔下到底部,顯然,這下面有東西。
我頓時覺得有些口乾舌燥,說實話,我這兩年的日子,過的實在是太安生了,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了,即便還有一些疑惑,也不會對我、或對其它人造成危害,乍一看到這個形似盜洞的冰窟,幾乎將我以前倒斗的記憶全部拉了回來,頓時心裡就湧出來一股濃濃的不安。
沒想到時隔兩年,我眼前竟然又出現了一個形似盜洞的東西。
這、這是悶油瓶的傑作?
我無法確定。
關於悶油瓶曾經所去的那個地方,我唯一的線索,只有手中的銀碎塊,上面也一些殘缺不全的文字,我僅僅能憑這個東西去找,但這個東西,會是從木塔下面流出來的嗎?
熱哈曼趴在冰窟旁邊,明顯很驚訝,他朝下張望,打了個寒顫,道:「下面怎麼感覺陰森森的,老闆,你說這木頭塔是怎麼回事?誰建在這裡的?」
熱哈曼的話提醒了我,讓我不由得去觀察這座木塔,塔尖的空隙裡,填滿了白雪,但在冰層以下的木塔都十分乾淨,洞的堅硬入鐵,表面還包裹著一層後冰,探手一摸,又冷又寒。
要想順著冰洞下去,就必須要有能抓手的地方,木塔自然不能抓手,唯一的方法,要麼是在外面打鑿子,放繩索,要麼就是穿冰鞋,冰鞋一踢,冰窟上就會出現一個小洞供人落腳,但隨著冰雪凍結,冰窟裡已經沒有留下任何蹤跡。
我不確定這個盜洞是不是悶油瓶留下的,也無法確定下面是不是就是悶油瓶所證明過的地方,但我這次進山,就是為了尋找線索,這原本就是極其渺茫的,需要巨大的耐心。
說實話,我很不想進鬥,所以在發現這個盜洞後,我矗立在洞口,皺眉看了很久。
由於是白天,光線透進去,大約能看到洞口下五米左右的位置,洞壁的一半是光滑的,一半是木塔,木塔裡面還有很多空隙,其實下去的難度並不大,如果累了,甚至還能卡在木塔的縫隙間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