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節
這次進山唯一所得,恐怕就是我手裡的拓片,要想知道悶油瓶下一步去了哪裡,就必須回去,想辦法破解他們。
緊接著,我退出了冰洞,重新回到了木塔下,這次我做了準備,將耳朵、鼻孔,凡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遮擋起來。那些蟲子比較小,這層防護也並不保險,於是我事在碎冰裡滾來滾去,將身體表層的衣物全部弄的冰冷,減少了人體熱度,這才開始往上爬。
那些蟲子已經重新回到了女屍體內,所以我必須趁著這股勁兒抓緊時間,好在這次做了雙層準備,因此一路上並沒有驚動那些女屍,很安全的鑽出了洞口。
出去的時候正是晚上,月亮被厚厚的烏雲遮蔽,因此那些駭人的鬼影也沒有出現,熱哈曼正縮在帳篷裡吃喝。
一般來說,我下洞時間長達五個小時以上,胖子等人就會來尋我,但熱哈曼顯然沒這麼傻,時間從早上到晚上,他沒有下洞的意思。
見我出來,他驚了一下,緊接著臉上露出喜色,將我讓進帳篷,拿出些吃食,問我事情有沒有進展,我說:「成了,明天就往回走。」
熱哈曼鬆了口氣,一副如蒙大赦的樣子。
接下來的事情不必贅述,我和熱哈曼又一次經歷刀山般的冰縫,一路傷痕纍纍往回走。
由於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因此我倆都歸心似箭,玩命的趕路,兩天後,我們回到了玉脈的位置,那裡可以看到明顯的挖掘痕跡,但已經沒有人了。
當時我跟三人交代過,如果我三天之內沒有回來,就讓他們先下山,算來,我和熱哈曼已經在山裡耽誤了六天時間,這會兒,他們應該已經下山了,接著,我們又馬不停蹄的往山下趕,到了那家小賣部,什麼也不顧,先買了些吃食,這裡賣的,大多是一些登山裝備和一些爬山的零食,多是女孩子愛吃的,但我們這六天食物匱乏單一,嘴裡早就饞的厲害,也顧不得那麼多,吃了一堆零食,坐了半晌才覺得緩過味兒來,便搭車回格爾木。
緊接著,我找了個公共電話,撥通嚴大川的電話,他們說在旅館等我們。
回去後,我問了一下玉脈的事,嚴大川罵道:「什麼玉脈,挖了三天,全是冰,馮小子說是空的。」
馮廣點了點頭,分析道:「原石都是集中分佈,但在那裡,我們沒有探測到玉脈,我懷疑那些原石應該是有人落在那裡的。」
有人落在那裡?
我想了想,覺得有可能,雖然那個地方沒有玉脈,但可以猜測,在雪山的某一個地方,肯定還有一條玉脈,只不過憑我們的力量,是不可能找出來的。
想到這兒,我道:「你們兩個繼續按照原路程走,我到時候會再派一批人過來。」
馮廣愣了愣,道:「老闆,那你呢?」
「我有事,要馬上回去。」我沒跟他們解釋太多,給王盟打了個電話,讓他先帶人來青海這邊頂著,繼續原計劃跑玉,而我現在,必須要解開這拓本上面的東西。
首先想到的人,是北京的石教授,但這方面,還需要胖子搭把手。
我沒回杭州,給二叔掛了個電話,說明自己的情況。二叔沉吟了片刻,讓我將拓片傳一份給他,他那邊也跟著想想辦法,緊接著,我直接搭飛機去了北京。
我去胖子家也不是頭一回了,沒讓他來接我,直接進了他的小四合院。
我跟胖子見面,還是年初的事情,當時只吃了頓飯聚一聚,三個月不見,他好像又胖了一圈,整個人紅光滿面,就跟吃了不老仙丹一樣,我還敏銳的發覺到,這老小子連鬢角摻雜白髮都少了很多,像是越活越年輕了。
我忍不住捅了他一下,道:「都說人縫喜事精神爽,你這是遇到什麼好事兒了,怎麼開始返老還童了。」
胖子有些得意,道:「胖爺這是響應國家號召,人老心不老,現如今事業也有了,兄弟也有了,雖然還差個女人,但估摸著也快了,還有什麼好操心的,不操心,自然越活越年輕。」
我道:「別貧,以前也沒看你為誰操過心,少滿嘴放炮。」
「嘿。」胖子不樂意了,道:「胖爺我怎麼沒操心,我為了你的事兒操碎了心,我發誓,這輩子我只對我爹這麼好過。」
「我是你爹?」
胖子踹了我一腳,道:「你個熊孩子,蹬鼻子上臉。不扯了,東西拿出來遛一遛。」
我們沒再扯皮,將那些紙一張張按順序挪列在桌面上,我估摸著胖子見多識廣,問他能不能看出一些門道,他看了半天,道:「像……像女人。」
女人?
我愣了一下,隨後罵道:「去你大爺的,想女人想瘋了吧。」胖子呸了一聲,摟過我的肩膀,道:「你這樣倒著看當然看不出什麼,站過來。」一邊說,一邊捂著了一張紙的其它地方,示意我看。
我一看,不由愣住了。
這線條,還真像一個女人。
胖子道:「沒騙你吧,你說說,什麼時候的文字,會是這種樣子?」
我嘶了一聲,道:「什麼時代的文字,也沒有這樣的。」
「那不就得了。」胖子道:「沒準這根本不是什麼字,就是一些瓶身的圖案。」
我隱隱有些相信胖子的話,但又覺得有點不可能,如果僅僅是一些花紋圖案,悶油瓶是不可能做這些事情的,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胖子嘴裡嘶了一聲,猜測道:「會不會是小哥一個人進雪山太孤單,想女人了,所以才整這麼一出?」
我氣的夠嗆,道:「你能不能靠譜一點。」
胖子道:「我怎麼不靠譜了,不想女人難不成想男人?」
我懶的跟胖子扯,再說下去,我會被他氣死。但胖子的話讓我有了些顧慮,之前讓姓石的翻譯鬼日語,就整出了張博士的事情,這次還不知道會不會出岔子。
我和胖子一合計,決定將東西複印一份,只拿其中相連的兩張去找石教授,如果真有什麼問題,上面的內容也不至於洩露出去。
胖子給石教授掛了個電話,他還是很熱情,一聽說我們要去拜訪,在電話裡呵呵直笑,對胖子說:「你小子,總算想起來看看我了,在等個兩年,老頭子我就要入土了。」彼時,我們正在洗腳城裡,胖子翹著腳丫子,旁邊放了片好的北京烤鴨,一邊吃一邊滿嘴放炮:「哪兒能啊,我就是忘記媳婦也不能忘記您啊,您放心,明天就來跟您報道,想吃什麼?現片的北京烤鴨?寶湖樓的大閘蟹?」
第二天,我們擰了一些下酒菜,帶上兩瓶好酒去拜訪石教授,他孤寡老人獨處,對於我們的到來十分熱情,讓保姆去廚房弄菜,便開始看我們的拓本。
由於石教授為人比較可靠,所以我一共拿出了四張拓片,比原先要多兩張,說辭也早已經事先想好,道:「石教授,您看,這是去格爾木做生意時,在一個當地住戶家裡所見的銀器,我看那東西有些年頭,加上喜歡收藏,所以就買了過來,只不過一直看不清上面的文字是什麼,所以拓下來,讓您給我分析分析。」
石教授點頭,帶上老花鏡,打開了屋裡的燈光開始細細端詳起來,他越看,眉頭皺的越緊,這時候,下酒菜也料理好,保姆端了出來。
石教授說:「你倆先吃,我再看看。」胖子不客氣,抄起筷子就吃烤鴨,嚼的滿嘴流油,半晌,我看那一疊烤鴨都被胖子掃一半了,石教授還沒動靜,心知不對勁兒,忙道:「教授,這東西難道有什麼問題?」
石教授大概看的累了,放下複印件,對我道:「小吳啊,你這個東西確實比較古老,不過依我看,這應該不是什麼文字,只是一種紋飾,不過這種紋飾我從來沒見過,如果你將那東西捐贈給考古院,那麼對於西部文化的研究,將會做出很大的貢獻。」
我一愣,忍不住苦笑。
我對為西部文化做貢獻實在沒有興趣,看來這事兒,還真被胖子給說准了,這不是文字,而是一種紋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