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節
胖子一聽,看了眼我失望的神色,抹了一下嘴,問石教授:「我說老教授,您看仔細了沒有,要不再調動您幾十年的記憶,好好回味回味?」
石教授沒好氣道:「小胖啊,別以為我老糊塗了,我現在連五歲時候偷別人糖吃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一輩子吃飯的技術怎麼可能忘。」
胖子不死心,眼珠子一轉,道:「那您還有沒有什麼朋友,文字方面的,或者圖解方面的也行啊,這些紋飾,總得有個意義吧?」
石教授想了想,說道:「有,你們倒是可以找他看看。」我心說,別又整出一個張博士,但石教授給我們寫了姓名、地址和電話。
上面是一個姓孫的人,名字叫孫國立,應該是個男人,地址也是在北京。
我們辭別了石教授,立刻去拜訪他。
孫國立比較給石教授面子,對我們很客氣,看完東西後,沉吟道:「抱歉,我從事古圖文研究工作二十年,還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這個看起來沒有意義,但它給我的感覺,有些像一個迷宮。」
迷宮?
我仔細一看,果然很像,這些斷斷續續的紋飾,再加上各種抽像的圖案,就像有很多東西被困在一個迷宮裡一樣,但也僅僅是如此,除此之外,看不出其它。
最後孫國立做出總結,道:「我看這應該是一些無意義的紋飾,不用多做深究。」這個結果比較另我們沮喪,沒有意義?難道說我雪山一行,換回來的就是一句沒有意義?
兩位教授級別的人都這樣說,讓我有些灰心,隱隱覺得,或許真像他們說的一樣,沒有任何意義。但只要一想到,這是悶油瓶特意關注的東西,我就覺得,這些紋飾遠遠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
它一定蘊含著某種信息,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門路而已。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二叔的電話,他第一句話就讓我興奮起來,他說:「有眉目了,這應該是一幅密碼圖。」
密碼圖?我腦海裡嗡的一聲,恨不得抽自己兩個耳光。
和戰國帛書一樣,用密碼圖記錄,我怎麼早先沒想到這一點!真他媽的太蠢了!
我連忙問二叔:「上面記載了什麼?」
二叔道:「跟以前的密碼圖不一樣,暫時找不到破譯的方法,我正在想辦法,這密碼圖十分高妙,恐怕是記載了一些對於張家來說意義重大的東西,如果找不到破解密碼的人,暫時還是不要洩露。」我明白二叔的意思,他是讓我不要讓太多人看見。
想了想,我決定回杭州,有二叔在那裡,再怎麼也比我一個人強。胖子同樣關心悶油瓶,他說反正現在沒什麼事兒,乾脆去杭州轉一轉,也好隨時知道最新進展。
緊接著,胖子安排了一下生意上的事,跟我到了杭州。
我那家古董鋪子,現在已經白的不能在白了,別家的鋪子上好歹還有些假貨,我的鋪子裡,連枚銅錢都不敢作假,胖子進去一看,道:「喲,成良民了。」
我沒跟他多扯,待二叔有空時,扯著他飛奔至二叔家,飯間通氣,二叔說已經佈置下去查這方面的信息,要想解開這份密碼,就要先知道這密碼的來歷,它形成的朝代,它通常的用法,只有掌握了這些,才有可能破解,換句話說,接下來,我們只能坐等消息。
我深知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坐著等消息,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啊?
其實,除了追蹤悶油瓶的線索,我還有一個方法,或許能很快知道悶油瓶後來的狀況,那就是想辦法聯絡曾經的人,比如路人甲。
雖然聯繫他比較困難,但只要下功夫,也並不會很難,他的那副眼鏡是限量版的,這裡便可以如手,再加上他在北京,這個範圍又縮小了一圈,緊接著,便鎖定叫齊羽的人。
但這條路我不敢走,不是因為害怕路人甲,而是害怕他背後所背負的一切。
路人甲不是一個可怕的人,但他背後千絲萬縷的關係,卻是極其可怕的,我沒有辦法走這條路,這意味著,我何能可能被重新捲入裡面。
如果是這樣,那悶油瓶當年交出尼日婆顯牌的犧牲,就完全沒有意義了。
不管是為了悶油瓶的心意,還是為了老九門,我都不能走這一條路,我唯一能做的,能彌補的,就是順著這些線索,不動聲色的查下去,就算查不到最終的謎底,也至少要知道,那個悶油瓶子究竟在哪裡。
接下來的時間,我和胖子開始頻繁的出入各大圖書館,越老的圖書館,我們越往裡面鑽。我一天一天的堅持下來,但胖子卻不是個能靜下心讀書的人,沒過幾天,便心焦火燥,坐在我的古董片裡仰天長歎:「小哥唉,只要你能回來,你就是強姦我我也認了,這要找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我剛想說,悶油瓶哪用得著去強姦,隨便往大街上一站,迷茫的眼神轉幾下,就有一幫女人被電暈,強姦你?除非他腦子被雷劈了。
我還沒開口,店門口就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問,吳邪吳先生在嗎?」
第二十章 張棠瑞
我和胖子的話頓時被打斷了,目光不由自主朝著門口出聲的人望去。
那是一個我從沒有見過的中年人,年紀應該跟我差不多,穿的比較正經,頭髮一絲不苟,外表看起來很有男人味兒,是比較招少婦喜歡的類型。
我趕緊搜素記憶,似乎也沒有生意上的往來,他找我有什麼事?
胖子坐在躺椅上,用腳蹬我,道:「小吳,找你呢,去看看。」
那中年人直接走入店裡,來到我面前,道:「你就是吳邪?」我聽著不對勁,難道我不像吳邪?而且聽他的語氣,似乎早就有留意過我。
我一時留了個心眼,點了點頭,道:「是,要買東西還是要賣?先說好,普通的貨色我不收。」要不怎麼說貨真價實比較受歡迎,雖說現在全部換成真貨,利潤少了許多,但回頭客卻比較多,也有一些回頭客介紹來的朋友,說來我這兒買賣不會上當。
不過原則上,買我東西的人不會上當,但賣給我東西的就不一定了。
這個人身上什麼也沒帶,西裝帶裡扁平,也不像是放了東西的,我估計應該不是來賣的。他笑了笑,用打量的目光將我從頭看到腳。
這種眼神實在讓人很不爽,我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胖子瞧出不對勁兒,將大腳丫子往拖鞋裡一套,起身道:「喂、喂、喂,我說,雖然吳老闆模樣長的不錯,你也不要用這麼齷齪的眼光盯著別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看你也不像是來做買賣的,是不是想找茬兒?來的正好,胖爺我好久沒逮到人練手了。」
一邊說,胖子一邊挽起了袖口。
大概沒見過胖子這麼說風就是雨的人,中年人笑容有些勉強,收回打量我的目光,道:「當然是來賣東西的。」
賣東西?
我覺得這人來者不善,他那種眼光,讓我想起了七年前的金牙老頭,那天我也是坐在古董鋪裡,然後那個老頭來問戰國帛書,我後來不平靜的生活,就從那一刻開始了,一直持續了七年。
因此這個人現在給我印象很不好,說實話,我現在不怎麼缺錢,雖然算不上是什麼頂級大佬,但這些年生生死死經歷的多了,感覺到了生命的無常,對錢也就沒那麼執著了,因此他的生意我不太想做,於是不冷不淡的說道:「最近我這店面手頭緊,暫時不收東西,你上別家看看,看見沒,出門一百米右拐,那兒還有一家古玩店,去那兒賣吧。」
中年人頗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道:「吳老闆,你可以先看一看我的東西。」
胖子和我十分有默契,他直接道:「看什麼看,不收!」
那中年人臉色黑了下來,顯然被我和胖子的態度搞的火大,緊接著,他對我說了一句奇怪的話:「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了,這東西你既然不看,那以後就不要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