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我想著,九點過後,整個影樓應該都沒什麼人了,這樣就只有岑祖航和我是客人,再留幾個化妝師和攝影師就足夠了。這樣對祖航應該不會有影響吧。
既然我們都已經簽了冥婚證的,聘禮也算是下了,現在結婚照也預約下來了。我嚷著今晚要去我爸媽那邊吃飯。其實我是有私心的,我想看看我那房子有沒有被那小男孩進去當遊樂場。要是有的話,我就當著我爸和那阿姨的面鄭重提出來。如果沒有,那我也不說話。反正現在住在外面了,他們在家只要不進我房間亂翻就行了。
回到家,因為曲天也過來了,阿姨就說要出去買菜。那小男孩就在一樓寫作業。我是趕緊先上樓看我房間。好在,沒有被糟蹋過的痕跡,很多東西都放在原位上。還好啊,這個弟弟還算懂事。
在我下樓的時候,就聽著廚房裡傳來了我爸和祖航的聲音。
「你想要什麼聘禮,就說吧。雖然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但是曲天有。」
「唉,冥婚,我這個當爸爸的能要什麼聘禮啊。岑祖航,我只求你別碰我家可人。她身子弱,我只想看著她好好活下去就行了。也求你以後,別逼她自殺去陪你吧。我查了書,都說冥婚的,最後基本上都是自殺了的。我的可人從小就沒媽,你就讓她多開心幾年吧。」
我的心沉了下去。這段時間,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麼多。甚至我以為,爸爸有了阿姨,有了那弟弟,他已經不心疼我了。原來爸爸一直都是在愛著我的。
吃飯的時候,爸爸和阿姨就宣佈了,他們已經去登記結婚了。現在跟我們正式說一聲,都是二婚,而且還是這個年紀了,也就這樣了。
吃過飯,我們出門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上了車子,車子緩緩駛出了那小巷子之後,祖航輕聲說道:「我不會讓你自殺來陪我的。」
「啊?你,知道我偷聽了?」
「嗯,我不是一般的鬼,我是被煉化過的。我唯一的後路,就是魂飛魄散。所以也用不著你來陪我什麼。你爸爸的擔心是多餘的。」
聽著他的話,心裡更沉了。一會之後,我展開了一個微笑,看著他道:「別想這些了,想想大後天我們去影樓拍照的時候要拍什麼風格的吧。室內的呢,一定很多來選擇的。拍白色的吧。」
他沒有回答,只是伸過手揉揉我的頭。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特別是有著這樣的大事件等著我們的時候。本來想著自己開車過去的。但是又擔心拍照的時候,曲天的身體被放在車子上時間太長,被人發現了什麼的。乾脆就打的過去了。
我們是六點多,吃過午飯就過去的,還是陰時,但是天空中還有著陽光的餘暉。上車的時候,那司機就問道:「美女去哪啊?」
我看看我身旁的岑祖航,這個司機好像看不到他啊。報了地址,我心裡就有些擔心了。萬一去了影樓,攝影師什麼的看不到他怎麼辦?萬一相機拍不到他怎麼辦?應該會拍得到吧。網絡上不是有很多拍到鬼的相片嗎?
到達影樓的時候,那裡也只剩下最後一組新人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了。等著我們的攝影師問我們吃過飯了嗎?需要喝水嗎?最後還說道:「你們的工作一定很忙吧。要不怎麼晚上來拍呢?不過拍內景,白天晚上都一樣的。不會影響效果的。」
我點點頭。她剛才用的是「你們」,看來這個化妝師是看得到祖航的。
婚紗照,新娘子換衣服化妝,一般都要兩個小時這樣的。化妝師帶我去女裝禮服區,選禮服,那是一個封閉的死屋子。其實整個攝影場地都是死屋子,只是這裡有著中央空調罷了。
進入禮服區,我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好陰森啊。三組長長的衣櫃上密密麻麻掛滿了衣服。有純白的,有彩色的,多的讓人眼花繚亂的。
化妝師問我是不是先拍一組白紗的。確定了之後,她就先去給祖航找衣服了。男人的衣服相對好找很多,她就讓我在這裡慢慢看,慢慢選。
化妝師一離開,這裡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我翻著衣櫃上那掛著的禮服,心裡漸漸開始發毛了。
自從接觸了這些之後,我就開始相信直覺了。有些時候直覺是很準的。就好像現在,這種發毛的感覺,很明顯就是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我。
第二十四章 藏屍地2
我警惕地四周看了看,不由地將掛在胸口的祖航給的那符,捏在了手心裡。在我確定這房間裡沒人之後,低聲說道:「自己嚇自己吧。多曬曬太陽啊,一定是上次的陰邪入體還沒有清除乾淨的。」
說是說完了,可是那種發毛的感覺還是在,而且還總覺得這裡不只我一個人。
「小姐!」呼聲突然傳來的時候,我是整個人都驚了起來。雙手壓著胸口,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怎麼了?」我說話都有些喘的,聲音很明顯地在發抖。
「和你來的那男生不見了。這個還要不要拍啊?雖然說化女妝會比較久一些,但是他也應該先換衣服啊。今天我就一個化妝師,時間也會趕的。」
岑祖航不見了?怎麼會呢?剛才這個化妝師不是看得到他嗎?我疑惑著走出了禮服區,在那大廳四處看看,就看到了站在那邊休息區,蹲在地下看著地板的岑祖航。他就算不想拍照也用不著看人家的地板吧。
我走過去,低聲問道:「怎麼了?不換衣服?」
「你燒給我啊?」
他的話讓我一下明白了,不是因為他不想拍,而是他不能換上現實中的衣服啊。除非燒了,但是人家也不可能給我們拿套禮服去燒掉吧。我這才知道自己一開始想得那麼簡單。而祖航那時候也沒有拒絕啊。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現在的情況吧。
這段時間的生活,太安逸了一些吧。讓我都已經忘記了他不是一個人,而他應該也忘記了這一點吧。所以在我一開始提出來拍照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我失落地說道:「那我們退了吧,就賠違約金好了。」
「不退,就說你不舒服,明天晚上再來。明天拿羅盤過來。」
「羅盤?為什麼啊?」
「拍照!」
那羅盤來拍照?我一頭霧水的時候聽到了後面的化妝師很攝影師說話呢,我才想起來,祖航這些話應該是說給他們兩聽的。
祖航站起身來,對化妝師說道:「她身體不舒服。我們明天晚上再過來吧。今天,辛苦兩位了。」
化妝師和攝影師臉上都是僵了一下,很明顯的就是生氣了。人家現在還在店裡,這已經是加班了。結果還說不拍了,這個誰能高興得起來啊。好在這裡是大影樓的,員工都是有素質的。儘管他們不高興,但是他們的臉色還是變得很快的。微笑著,說著安慰的話,預約好明天的時間和注意事項,就讓我們先回去了。
我猜我們一走,他們兩肯定就在後面罵我們了。但是也沒辦法啊。
站在影樓門前等著的士,我問道:「為什麼明天要拿羅盤來啊?」
「剛才我蹲著的地方,有屍氣。」
「濕氣?沒滲水啊?」
「屍體的屍。」
我驚住了,咽嚥口水,說道:「剛才我在那禮服區,也覺得有什麼東西,心裡發毛。」
「明天拿羅盤去測測。」
想著剛才我心裡發毛的那種感覺,那地方應該離屍體很近吧。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冰涼是手被祖航握了起來,他的目光依舊看著那邊開過來的的士,就算一句話不說,我也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