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別問我,他們怎麼做的。我不蠢,不會自己找鬼看。現在我這個狀態,挺好的。聽著無限循環播放的唸經聲音,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昨晚那種發冷的感覺有過,但是穿著大衣,心裡不害怕了,反而覺得有點熱過頭。也沒有聽到高跟鞋聲,說不定是被那唸經的聲音蓋過去了。
  在二叔摘掉我的耳塞對我說完事了。可以走了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摘下眼罩。
  眼前的已經不是曾經那華麗的客廳了。客廳的玻璃全裂開了。是裂開,不是碎一地,只是裂開。我沒敢碰,就問道:「那鬼走了?」
  李叔坐在沙發上,垂著頭點上煙,沒說話。我爺爺也捲著煙絲,用方言嘀嘀咕咕著什麼。二叔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這家女主人在酒店死了。剛才,我們接到那個男人的電話了。唉,那男人估計也活不過今年了。」
  失敗了?這麼大的陣容,也失敗了?這是我知道的爺爺失手的唯一一次。也許他還有別的失手的記錄,只是我不知道罷了。
  李叔終於掐滅的煙,說道;「明天淨屋吧。我們總要多收點錢吧。回去睡覺,明天我給那男人打電話。你們來不來?」
  李叔真是會賺錢啊。人家人死了,雖然不是在這裡死的,但是這裡也算是鬧鬼了。幫人家淨屋,讓人家把房子賣出去,又能收筆錢的。
  照例,過火,踩谷子,二叔送我回來。今晚我的經歷還沒有昨天那麼恐怖,心也平和了很多。二叔吩咐明天照樣曬太陽。
  為了表示,這個屋子以後不會鬧鬼,李叔主持,二叔打下手,爺爺心裡不爽沒參加,這次隆重的儀式開始了。為什麼說隆重,因為全小區的人,附近的人都知道。就差弄一句地球人都知道了。
  我大清早是被鞭炮聲吵醒的。正是週末,估計很多業主跟我一樣很不爽被鞭炮吵醒。但是出來看看這事,估計也沒人敢說什麼。
  那鞭炮是二叔點的。我去看的時候,已經燒完了。從一樓燒到16樓。應該是點燃炮,一路跑上樓的。
  我心裡想,幹嘛是16樓,如果是頂樓26樓看二叔怎麼跑上去。我去看這個熱鬧可沒讓我寶寶去,讓阿姨帶到我媽那邊去。那屋子,他們說是淨屋,這事就算結了。那到底那鬼怎麼了,那小三會變鬼嗎?這些都是未知數,還是不讓寶寶來湊這個熱鬧的好。
  二叔是爬樓的,我跟著一群老太太老頭,可不會陪他鍛煉腳力,我們坐電梯上去的。1604的客廳已經被移空出一塊空地,擺上了那種做法事的桌子。其實那種桌子現在農村還挺普遍的,爺爺家放在祖宗牌位前的就是這種桌子。
  李叔喊到:「大家都進來看吧。多點人氣。沒事的。」一時間,老太太們都看向了我,她們都知道前兩天,我跟這事有關。那小三死了,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到底有沒有事,她們還不敢貿然。我猶豫了一下,跨進了屋子。一群人也跟著進來了。
  說實話,李叔比我爺爺他們像樣多了。殺雞取血,唸咒上香,一套一套的。然後就跟著我二叔一起,用谷子整個房子都撒一遍。我就納悶了,昨晚他們去哪買的谷子啊。市裡有米沒谷子賣。
  然後就是收拾東西,在窗上貼紅紙。讓大家都出去,關門,在門上也貼上紅紙。李叔對來給錢的,那家男人的弟弟說道:「屋子不動,盡快賣出去吧。別空太久。讓住進來的人,一定要請灶王。」
  得了,結了。他們兩萬到手了。一家一萬。二叔還算懂事,在人散之後,從隨身包包裡拿出一張紅紙,給我包了紅包遞給我。他邊說道:「這種事,應該是打紅包給錢的。那人不懂事,那個老李也接錢了。這個你拿著。」
  這次我必須拿!尼瑪的,被嚇的最恐怖的那晚上,怎麼都要點壓驚費吧。不算壓驚,那至少要補點,我那瓶防曬霜吧。看看四周沒人注意我了,我才趕緊那紅包就塞口袋。我可不想以後住在小區裡,被人指著說我拿錢。
  我低聲道:「那個李叔比你們像樣多了。」曾經的老頭,已經上升到了李叔這個稱呼了。在看過人家華麗麗地作法之後。
  二叔道:「不就是為了讓一群人看著想那麼回事嗎。其實有用的,也就那一地谷子。五穀都是吸收陽光長大的,陽氣重。能吸收陰氣。下個住進來的,掃了谷子,請灶王。其他都是花架子。灶王就是火氣,是人氣……」(灶王是我們這裡通常會在有灶的地方貼張紅紙或者貼張什麼灶君神位的,然後上香。就算沒貼東西,也會在灶頭上香。)
  「二叔,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的。你覺得我現在這舒服日子不過,會去跟你當風水先生嗎?」二叔那是一臉的無奈啊。那時候,我說這句話的時候,說得那叫一個堅決,根本沒有想到,我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扯入了那個陰謀中。為了活命,我根本就離不開這些當時我看不起的東西。
  我回到家,急忙拆開了紅包。一看那錢,直接一句國罵就出來了。二叔收了人家一萬,就給我兩百!還不到我那瓶防曬霜的錢呢。那晚上還說什麼,我是他們唯一看得到的光!?他們就是這麼對唯一看得到的光的啊?下次我偷溜一下,讓他們知道我這個唯一的光有多重要!
  我哥說,知足吧,其實我什麼也沒做。
  這件事後,爺爺不到半年就走了。爺爺走的時候我們全家人都回去了。作為家裡繼承家業的二叔,拿下族譜記錄的時候,我看到了族譜裡我的名字。
第七章 鬼拍門(1)
  我哥的外婆家,算是我們當地的一個挺有錢的家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從前兩年開始,就有了破敗的跡象。外婆在那個時候,無病無痛的就這麼走了。在辦完喪事沒幾天,我哥就跟我說:「外婆家出事了,讓你二叔去幫看看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改以往嬉皮笑臉的模樣,眉頭都擰一塊了。經過這幾件事,二叔也把手機號給了我哥,我哥自己打了電話,讓二叔馬上過來。
  當天晚上,我哥,我,寶寶,二叔,堂弟就一起去了外婆家。爺爺已經不在了,二叔開始帶著堂弟。因為我寶寶出生後,就沒去過這個姥姥家。就一起帶上了。
  我們去的並不是外婆在城裡的家,而是外婆的老家。在農村,三座漂亮的小別墅排在一起。鐵藝柵欄將三座別墅圍在一起。外婆有三個兒子,所以就有三座別墅。
  我們的車子進到那院子的時候,就看到十幾個人在侯著了。估計大家早都等著了。
  下了車,一陣寒暄之後我們進了右邊那座別墅。幾個我哥的表哥表弟,那才叫富二代啊。看著他們院子裡停著的那車就知道了。我家那輛三十萬的車在這裡,也就是個給保姆買菜的級別。
  幾個表哥表弟,有些都見過,一個個都是帥哥,就連身邊站著的老婆,都是美女。(親,別嚮往了,他們有些有小三的,嫁他們還要忍受小三的出現)有一個未婚的表弟,還跟我挺熟的,上前就跟我套近乎。
  「你那堂弟也太土了吧。」他說。二叔年紀大了,一身土氣,最多也就是農民大伯形象。堂弟長得高高壯壯的,人也挺帥的,打扮起來,應該也很不錯吧。給他那麼一說,我真有了回家打扮堂弟的心了。
  我壓低著聲音問道:「喂,到底出了什麼事啊?」
  表弟也壓低著聲音道:「一會說。真出事了。」我的寶寶早已經被那些親戚抱著了,我也就能跟著表弟一起說閒話了。
  晚餐的時間,整整擺出了三桌。我自然是坐在我哥身旁。跟著二叔他們和家裡目前的家長大舅一桌。一邊吃著飯,大舅一邊對二叔說道:「奶奶(我哥外婆)下葬第五天的晚上,全家人都聽到拍門聲,還有奶奶在喊:快去看啊,我的墳進水了。雖然怕,我們幾個兄弟,第二天還是去看了。新墳好好。沒一點水跡。可是連續三個晚上都這樣。新墳,我們也不敢私自開。」
  二叔看看這屋子,道:「你們有人應老人家了嗎?」
  「沒應,沒人敢應。」
  吃過飯,就看到二叔帶著堂弟,前前後後地走了一遍宅子。說:「這屋子是個五鬼運財局,現在運不起來了。」我也沒仔細聽,因為這個時候寶寶醒了,我要帶寶寶了。那富二代表弟跟我坐一起,說著前幾晚的事情,最後還問道:「你那叔真的會看這個?」
  「會,人家專業的。」
  「你那堂弟是不是太……那啥了?」
  「別亂說話,人家會這個,整人於無形。」
  很快,我哥,我那表弟,加上另一個表哥和我堂弟就開始築長城準備熬夜了。二叔就在一旁抽著煙等著。等什麼?等外婆回來拍門啊。家裡其他人,早早就被打發睡覺去,不管聽到什麼都別出聲。
  我寶寶白天睡多了,晚上一時還沒睡。我就帶她在客廳沙發上玩。家裡給我們安排了房間。可是這種時候,讓我一個人帶寶寶在房間,我還真沒那膽。
  堂弟的麻將打得不是很好。十幾歲就知道打架,進了牢房也沒麻將打,出來了,就整天對著電腦渣劍三。加上那些富二代一注就是二十塊。一盤一下,好一點就是一百。也不拿現錢。就是在桌上用撲克代替。一張撲克牌就是二十塊錢。
  堂弟半小時就丟出了二十幾張撲克了。我看不下去,就悄悄到我表弟身旁,俯身低聲說:「小心我堂弟輸錢多了報復你。」
  表弟愣了一下。我哥就板個臉:「說什麼,還悄悄話啊。」
  確實剛才那動作曖昧了。我扯個笑:「說,哥你真帥。」
  給我這麼一說,那表弟就沒胡過。還次次給我堂弟碰。堂弟翻本了,樂得不得了。玩得正起性呢,寶寶在沙發上抱著靠枕,突然哇哇哭了起來。二叔一下緊張了起來。
  我馬上抱住了寶寶,用手掌蓋住寶寶頭頂。二叔教的,說是護住陽氣。「啪啪」幾聲拍門聲,讓大家都僵住了身體。只聽門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喊到:「紹啊,(舅舅的名字),我的墳進水了。快去看看啊。」
《我當師太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