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警察也說道:「是啊。我們的法醫想過去看看都過不去啊。跳樓死的人,都是身下一灘血,可是這個只有那肩膀出了一點血的。這也不至於就能失血過多死亡啊。」
消防的人也上來了,抗著那種能伸縮的樓梯,打算用這邊架個橋到那邊去,先把屍體弄下來再說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屍體好像有些不對勁。就這麼曬在太陽下的。看著消防隊的人架了梯子,我遞過了我的那把傘,道:「過去先給他擋把傘吧。」
消防員看看我,沒有伸手,沒好氣地說道:「那裡顧得上啊。人弄下來就行了。」
我訕訕地收回那把傘。看著他們忙碌著。
可是很快那屍體就被安全繩綁住了,有人上到這樓頂,往上拉。試圖將屍體從那鋼針上拉出來。
可是兩個男人上去拉,還是沒有一個用。加上這樓就那麼幾層,上面是樓頂,沒護欄的。突然聽著我們頭頂上有尖叫聲。
第八十九章 鐘樓(2)
我探頭過去,不由地也是一聲驚呼。樓頂拉著的消防員,吊在了樓頂上,雙手就攀在那邊緣上。要是他掉下去了,那就嚴重了啊。
好在這裡警察、消防員的一大堆,七手八腳地就把拉上來了。真是有驚無險啊。
我問那警察,不是說以前也這麼死過人嗎?那以前是怎麼弄出來的啊。
那警察說:「老宋來過做做法,也是這麼拉上來的。只是每次都會有人受傷。最嚴重的一次,賠了一個消防員。你看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啊?沒遇到過啊。我想了想,說道:「先去買塊大黑布,給那死者擋住陽光吧。這樣曬著不好。」
我只知道不好,為什麼不好,我就不知道了。我們這裡,死人都要盡快放在陰涼的地方,在地上鋪蓆子的。絕對沒有這麼暴曬著的。
警察大叔貌似官銜還蠻大的,有著小警帽當跑腿的去了。下面的警戒帶隔著圍觀著的不少群眾。一些家住附近的,早就把這件事的玄乎給周圍的人說一遍了。這本來就是件感覺很恐怖的事情,偏偏現在的人都愛湊熱鬧。
小警察貌似還在實習期吧,跑腿的工作都是用飛機的速度完成的,只用十四秒鐘就給我送給了六樓啊。他在學校絕對是短跑冠軍。
我知道我說話,沒份量,就讓那警察大叔幫忙說,讓消防員架梯子過去。不過,先用竹竿什麼的,把黑布放在梯子上,讓黑布擋在屍體上方,減少陽光直射。
然後再往上拉。這一回,就是在樓頂的消防員都繫上了安全繩了。
只是這次拉得特別順利,只幾下,那屍體就從那一米多長的鋼針上被拔出來了。在這麼慢慢地放到下面去。
屍體落地,那就是殯儀館的事情了。消防員收工,殯儀館的人直接用那黑布蓋住了屍體。
我也下樓了,法醫在那屍體旁做著檢查。那警察叔叔湊了過去,好幾個警察都湊了過去。帶著白色手套的法醫,到處摸摸,捏捏,看看,然後邊記錄邊說道:「死者死亡時間應該不超過十二小時,身上……沒有致死傷。肩部被鋼針刺穿,出血量,比較小。都是這樣,和前面幾個一樣。老程,直接算自殺定案吧。」
我身旁的那老警官點點頭,這種事情也只能這樣了。
警察叔叔猶豫了一下,伸手掰開了那死者的手心,看著他那樣子,應該是下了很大的力氣才掰開的。
那手心裡赫然躺著一根縫衣針。縫衣針被他拽著,刺入了手心的肉裡,可是卻看不到血。
學校領導也趕了過來,跟警察問了情況,最後還是定案了,跳樓自殺。只是我隱約感覺不是那麼簡單的。
殯儀館的人將屍體抬上車子,後面應該沒有我的事了吧。拉到殯儀館,後面自然有堂弟接手了。
其實吧,我來這裡也沒有幹什麼,也別想著我能做什麼。我就這麼個水平,我可不想把我自己的命填進去啊。
所以跟老警察說一聲,我就走向自己的車子,準備離開了。就在我啟動車子的時候,身後的那鐘樓突然就響了起來,還是那種特別綿長的聲音。
不是說那鍾已經不走了嗎?怎麼現在迴響呢?
不只是我,附近的人也都看向了那鐘,指指點點的,隱約聽到有人說那鍾不時會這麼響。在有人自殺之後,都會響的。
警察們也都收隊了。那姓程的老警察的車子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停車探出頭來,對我說道:「金子啊,有時候去我家坐坐啊,我有個女兒和你差不多年紀呢。」
我微笑著應著,然後壓低著聲音問道:「那鐘,為什麼突然就響了呢?」
老警察也是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我第一次處理這個事情的時候,正處理著,有個看熱鬧的小男孩看著那鐘面跑過來告訴我說『警察伯伯,那鐘的指針上吊著個人呢。你們怎麼不救他下來呢?』當時我們很多人都聽到了,看過去,那鐘面上卻什麼也沒有。」
幾乎是下意識的,我的目光也看到了那鐘面。鍾指著十二點半,那帶著複雜花紋的指針還真的可以吊得住人的模樣呢。瞬間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一種寒意襲來。
這種感覺讓我非常的不好,我馬上做出了當初堂弟教的那個聚集陽氣的手勢。左手拇指按在左手中指最後一個關節上。然後上了車子,啟動,馬上離開吧。我還很心虛地跟在了人家程警官的車後面走。
回到家,就算這次只有我一個人,而且我之前沒有想到要回來過火的,就沒有準備。只能央求樓下的保安幫忙找了些舊報紙,點燃了,過火才上了樓。
晚上我跟我哥說了這件事,我哥說我這麼做就對了。自己一個人別冒險,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感覺不對,馬上就當路人甲好了。
堂弟離開了四天才回來的。他一回來,就是狠狠吃了一通,然後洗澡睡覺。就這麼就花了一整天的時間。
我在他終於恢復常態,開始廝殺他的劍三的時候,靠在房門問他,那個自殺的男孩子,後來怎麼了。
堂弟眼睛盯著屏幕,說道:「還能怎麼著啊。火化了埋了吧。反正他的魂也不在那,燒不燒,超不超度還不是一個樣。我還撿的輕鬆呢。不過我也算好心了,告訴他家人,那男生的魂還在那鐘樓呢,讓他們去那邊也燒燒香燭紙錢什麼的。」
「你怎麼就知道他的魂還在那鐘樓的啊?」
「聽出來了唄。一年兩年死一個,還是同樣的死法,那不是找替死鬼是什麼啊?」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天那個警察叔叔跟我說,曾經同類事情上,有還在看到有人吊在那鐘的針上呢。」
「那就更對了,那針一次吊一個吧。」
「那你就不想著幫幫人家,讓人家爸媽多給點錢啊?」
「那個世界有那個世界的規矩,咱是不能逆天的。這種事情是折壽的,給多少錢我也不做。」
很現實的答案。我們不能去解救那個被吊在時針上的鬼魂,我們都不是小說裡的主人公。
這件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後,堂弟和表弟又開始調查起周圍的冰庫了。可是這還沒有找到那佈陣了的冰庫呢,就有人找上門來了。
那對夫妻來的時候,帶來了很多東西。一隻雞,一箱蘋果,一籃子蜜棗,還有很多名貴的香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