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很可憐嗎？以後也沒有人祭拜了嗎？」
　　堂弟看了我一眼，無奈地歎歎氣：「祭拜只有晚輩去祭拜長輩。十六歲的孩子，除非他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要不然就沒有人祭拜的。墳山上那種長草的小土堆，一點看不出是墳的，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很早以前的舊墳，另一種就是這種孩子的墳。也沒有什麼遷葬撿金，埋了就當是沒有這個人了。」
　　夭折的孩子，挺無奈的。
　　在回家的路上，堂弟還摘了柚子葉來給我女兒掃掃身子，說我寶寶小，而且她八字輕，別讓什麼跟著了。
　　等到吃晚飯的時候，我哥終於醒來了。這樣晚飯我們也在二叔這麼吃了。只是吃得早了一些，我乾脆給寶寶洗了澡。帶小孩子出門，都會帶著衣服的。有時候尿褲子了要換褲子。出汗太多要換衣服。反正就是麻煩啊。
　　我哥是不敢喝酒了，簡單吃過晚飯，我們就回去了。只是這一次是堂弟開車，我哥直接在後座繼續睡覺了。車子開出十分鐘，我寶寶也睡著了。
　　在我們剛回到家的時候，堂弟就接到了二叔的電話。因為我要抱著寶寶先放上床，就沒有注意他說了什麼。只是在我伺候好寶寶睡下之後，還聽到堂弟在陽台上打電話呢。
　　我哥是睡了一天，現在不想睡了，在那看著電視的。堂弟從陽台出來，就說道：「姐，明天起早點，我們回去看看。老家村裡出了點事。今晚，我爸在那守著呢。」
　　「什麼事啊？」我問道。這困得回到家還沒有能洗澡就，就說道明天一早又要過去的話了。
　　「就今天我們看到的那個夭折的孩子。好像是一群孩子一起遇到了事，他是第一個死的，第二個，第三個現在家裡都出現了情況。」
　　一群孩子能招惹什麼啊。我鬱悶了。
　　不過既然已經說要學這個了，說了要努力了，那麼這種事情我當然還是會去的。
　　我哥也說道：「那金子就早點洗澡睡吧。明天你們在寶寶還沒醒就出門啊。要不讓她看到你出門，她又能哭上半天的。」
　　我點點頭。
　　第二天一大早。六點我就被堂弟打手機，用手機鈴聲叫起床了。然後六點半就整裝待發了。
　　要知道是回老家看是的，我和堂弟都打扮特別精神。我是不想讓那些重男輕女老家人看輕了。回老家也都是打扮漂漂亮亮的。堂弟這是衣錦還鄉，要是他不好好收拾一下，丟的可不止他的臉，還有二叔二嬸的臉呢。
　　這樣一來，兩人一車，很帥氣的回老家去了。
　　等我們回到老家的時候，自認為很早了。也不過七點多八點都不到的。那田邊地頭都已經到處的人了。路上有幾家人用抽水機泵水，水管就橫路而過。我們還要停車等人家關了水才能過去。要是直接滾上去的話，會爆了人家的水管還要賠的。
　　將車子停在老家的地壇上，那四嬸正好洗衣服回來看到我們就喊話。她喊的是方言，我也聽不懂。堂弟這才說道：「我爸還在那孩子家裡呢。我們直接過去吧。」
　　不過看著那路，我們還是選擇了走路過去了。堂弟小時候畢竟也是村裡的霸王小混混啊，對村子裡誰家在哪熟著呢，不一會就到了那出事孩子家了。一路走來還有不人跟我們打招呼了。他們還會說上一句：「金子也回來了。」
　　這就是對我的肯定啊。
　　到了那孩子家，那家還挺好的。鋪著地磚，也很乾淨。二叔就坐在那客廳的沙發上抽著煙，眼睛發紅，一看就是一整夜沒有睡的樣子。
　　他看到我們過來了，掐滅了煙，就說道：「你們怎麼這麼晚才過來啊。幫看著，我先回去睡一會。人老了，不睡不行啊。」
　　二叔就這麼沒有一點交接儀式的就離開了。客廳裡其他人都看向了我們。有一個老頭，這家爺爺，一對夫婦，兩個孩子一個大概一年級一個五六年級吧。較小的孩子臉色很差，而且明顯的印堂發黑啊。
　　堂弟拿過椅子在那孩子對面坐下，才說道：「九爹，說說，怎麼了？我爸也沒跟我說呢。」農村裡，會排十兄弟，這個之前說過了。而我們眼前的老人，就是我們爺爺的十兄弟之一，排第九，所以堂弟叫九爹。這些也是後來堂弟才跟我說的。
　　九爹那張臉沉了下來就揚手表示要打那個小孫子，但是也是嚇唬一下而已，說道：「還不快跟你哥說說。我看你們就是不要命了的！」
　　孩子往媽媽懷裡縮了進去，一雙驚恐的大眼睛瞪著自己的爺爺。
　　那媽媽抱著孩子說道：「我說吧，孩子都嚇壞了。」這樣，我聽到了下面這個故事。
　　昨天我們看到的那個夭折的孩子叫小勇，他也就是一個四年級的學生。因為和九爹家近，又有點親戚關係，所以放學的時候，就負責帶著這個叫小豪的孩子一起回來。
　　小勇昨天是在放學回來的路上，突然就脫了衣服，跳下那邊的醫院後面的臭水溝，頭朝下，被摔得頭都凹進去一大塊，當場死了。
　　當時小豪就岸上。小豪很奇怪他幹嘛要脫衣服，他一句話也不說，脫了就跳下去了。小豪也是嚇壞了，也不敢喊，就直接回家了。
　　等有人發現了把屍體拉上來，早死了。這才叫人馬上抬山上去埋了。
　　小勇死了，大人們自然會問小豪發生了什麼事。畢竟大家都知道小勇和小豪是一起上下學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嬰屍河（2）
　　小豪說了是小勇自己突然就跳下去的。雖然大人們不相信，但是也沒辦法啊。
　　直到昨天晚上，小豪說聽到家裡又嬰兒在哭的時候，大家就發覺了不對勁了。家裡沒有孩子啊，哪裡來的嬰兒呢？
　　九爹就叫人去請了二叔過來。二叔說孩子怕是被纏上了，問孩子有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小豪這才說，就在七天前，他們放學路過那條小河的時候，看到一堆人在圍著什麼東西。小勇就帶著小豪擠了進去。才發現那些人圍著的是一個嬰兒，或者說是胎兒。還好小好小，但是小豪感覺他是活著的。後來小勇和那些人發生了爭執。具體是怎麼吵起來的，也不知道。只知道後面那些人吼道：「你就是個沒種人。你要有種你把這個東西砸了！」
　　他們指著那地上的胎兒。沒有想到小勇真的就撿起地上的石頭，對著那胎兒的頭砸了起來。那胎兒的頭都被他砸凹了進去。
　　然後大家看到這樣都跑了。小勇也拉著小豪跑了回來。當然這件事他們一個人都沒有說。
　　直到小勇死了，小豪說聽到了哭聲，大家才追問了這件事的。
　　堂弟皺皺眉在思考著，我問道：「什麼河啊？怎麼會有胎兒丟在那裡呢？」
　　沒有人回答我，堂弟也是好一會才說：「帶你去看看，在去小勇家問問吧。」
　　我們正要起身，那九爹就抓著堂弟的手，不讓他走。說什麼我們都走了他孫子萬一有個怎麼樣都沒有人能幫一把的。
　　這大白天的，這麼多大人看著呢。我們是說了二十多分鐘，並說要是小豪不對勁，就直接綁起來，這才能離開小豪家的。
　　出了小豪家，就能看到跟在後面的小勇家了。兩家本來就近，所以才會一起上下學的。
　　我們過去的時候小勇媽媽都還是蓬頭垢面地坐在那門墩上的。畢竟剛走了一個孩子，當媽媽的一時換不過來啊。
　　堂弟上前就用方言跟她說話。他們說了十幾分鐘吧，我一句也聽不懂。不過看著小勇媽一會哭一會笑的，真為她的狀態擔心啊。
　　堂弟揮揮手就要走了，我趕緊跟了上去，就問道：「去哪啊現在？不用回去守著小豪了？」
　　「大白天的守什麼啊？」堂弟說道，「我帶你去看看那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