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別……」
這時夏雪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看到阿西的眼神後還是縮了回去。
「您多保重。」
李富勝在退出去前露出了諂媚的微笑。
等他們離開房間關上門後,夏月瞅了一眼面前的怪物,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我就直截了當地講吧,我已經知道了你得以倖存的那個方法。」
「哦?」這讓阿西整個身子動了一下,眼裡投射出一道利光。看得出他不禁也好奇起來了。
夏月知道在現在這種關鍵時候,自己絕不能露怯,她捏緊了拳頭,和他目光對視:「所以我才叫他們出去的。你肯定也不想讓他們聽見對吧?因為你知道那個bug不能告訴別人。」
沉默了半晌,阿西開口了:「哼,小姑娘還挺有氣勢的,那你不妨說來給我聽聽。不過我話先說在前頭,我不會被你唬住。到時甭怪我對你做什麼。」
於是夏月把從「罪之法則」中衍生出的推論和想法複述了一遍,等待阿西的反應。
「原來是這樣,有意思。」阿西發出刺耳的怪笑,「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原來這規則竟然這麼有趣。」但緊接著他神色一變。「不過,小姑娘,不好意思,我得告訴你,我根本就沒殺死費冰欣,我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
一聞此言,夏月馬上有點驚慌,現在的情況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阿西似乎沒必要騙她。難道說自己疏漏了什麼嗎?確實,阿西看起來不像是在騙人,但如果費冰欣不是他殺的,那又是誰殺的?是姐姐和那個老男人嗎?是他們串通好了來害自己?不,不只是這裡有問題!夏月突然發現整個事件又冒出很多疑點。自己果然還是太弱了嗎?
如果阿西不是「淫慾」,也事先不知道那些推論,又何以倖存?他用的是什麼方法?
處於混亂之中的夏月,完全沒注意到阿西這時已經來到了她近前,突然握住她的手往床上一拉,夏月就像洋娃娃一樣栽倒在床上。她驚恐地望著他,沒想到體形如此小的人,行動卻如此敏捷,力道又是如此之大!怪不得姐姐和李富勝對他如此害怕,原來他是一個真正的怪物!
「等等!」
就在阿西快要撲上來的剎那,夏月嘶聲力竭地發出哀吼。這是本能的呼救,可阿西才不管這些,他把她身上的馬甲往外一拽,扣子一下子就全解開了,露出了裡面的T恤。
夏月急得脫口而出:「住手!」
阿西真的就停了下來,一動不動地盯著她,就像是在欣賞獵物反應的野獸。過了半晌,他繃緊的表情突然鬆弛下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夏月完全不知該說什麼。阿西看起來絕不會放過她。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死。
「小姑娘。」阿西像看穿了她的想法,這時開口了,「其實你剛才說的推論倒真的挺有意思,但你永遠也想不明白我是如何從上一輪中倖存的。我想說那個bug真的非常偉大。而你,永遠也只有被我蹂躪的份兒。這就是你我的區別,難道你還不明白嗎?跟你說,現在別想什麼愚蠢的事,先被我爽過再說吧!」
夏月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費冰欣絕望的表情,她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與阿西的對峙沒有任何籌碼可言,完全是羊入虎口。
她發現自己對整起事件還是太缺乏瞭解,她還是輸了。
絕望感在這瞬間把她緊緊勒住,對將要發生的事她完全無可奈何。
就像是無可避免的一幕,阿西撲到她身上。被壓住的夏月只徒勞地掙扎了幾下就放棄了抵抗。
阿西撩起了她的T恤,雪白柔嫩的小腹率先暴露在他如饑似渴的目光裡。就在那白嫩的肌膚被他粗糙的手指觸到的剎那,夏月像被電擊了一樣心中一顫,她把目光滑向那個衣櫃,就像是錯覺,裡面似乎有一雙眼睛正在看著這一切。
第五章 櫃中人
【1】
合上了眼睛,整個世界就陷入黑暗之中。
世界並沒有欺騙我們,阻擋我們看到一切的只是自己的眼皮。
可是睜開眼就能看到真相嗎?
這時,櫃中人正屏住呼吸,僅通過一道狹小的縫隙注視著外面。
不知為什麼,那床上的女孩已經覺察到櫃中有人,她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然後滿臉迷茫地轉過了頭。
她沒叫出來,反而漸漸放棄了對身上男人的反抗。
我似乎增加了她的恐懼,櫃中人暗暗地想。
女孩像被一種無形的恐懼束縛住了,完全放棄了抵抗。男人粗魯地扯開她的衣服,壓在她的身上,對她的身體發起了一下一下的攻擊。女孩口中傳出悲鳴。櫃中人不忍再看下去,把目光移開。可是骯髒和令人難受的畫面像是充斥了所有的地方。
那紅褐色的地板被拖得很乾淨,可以看到女孩潔白的腿因疼痛而不停地抖動。
房間上方老式電風扇的葉片亮閃閃的,映出男人的後背,像噁心的蛆在不斷蠕動。
櫃中人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可還是逃脫不掉那男人的喘氣、女孩已顯沙啞的嗚咽和他們肉體間摩擦碰撞的聲音,這些連綿不絕的聲響形成委靡的咒符,讓人發狂。
真是一個噩夢般的世界啊。
並非不想去救她,那女孩還這般年輕,而那個男人卻像大便一般醜陋。可是辦不到的事情總歸是沒有辦法,不是嗎?
櫃中人縮緊了身子,心想,我這麼弱小,能有什麼用呢?
時間就這麼慢慢地過去了,悲哀的氣息瀰漫了每個角落。恍然間櫃中人發覺了另一個殘酷的事實:
如若沒有自己,那女孩可能還會好受些。
也許比起屈辱本身,女孩更害怕讓別人發現這種屈辱。
這進而會形成更巨大的屈辱,並且永遠也無法抹去。再怎樣也無法抹去別人的記憶啊。這會將她最後一點尊嚴也剝落殆盡!全因為這起傷害事件中除了受害人和施暴者以外,還多了一個額外的旁觀者!
被看到受辱比受辱本身更屈辱,難道不是嗎?
一想到自己成了比那男人更讓女孩討厭的存在,櫃中人突然毫無聲息地哭泣起來。
僅僅是因為我的存在就讓人這麼討厭嗎?
我是否不應該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