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打量著這讓人住下來就不肯走的小窩,我不由得心情暢快,凝視著她的臉,問她父親和我的約定,是不是算提前解除了?她笑了笑,說你覺得呢?我說你父親的意見是什麼?黃菲有些不滿意了,她瞪著我,說到底是我們談戀愛,還是你和他談?我說當然是我們了,不過,多少還是要尊重一下長輩的意見嘛……
  我話還沒說完,便繼續不下去了。
  因為我的嘴已經被黃菲那如同鮮花葉瓣一般的香唇給堵住了。我睜大了雙眼,感覺好像有些不認識黃菲一樣。在我的印象裡,黃菲是一個含蓄的女孩子,矜持、自律、張弛有度,然而她突然的主動,讓我有些陌生。
  然而,隨著一根香滑軟綿的舌頭剃開我的嘴唇的時候,我腦海突然之間,就炸裂了。
  我口中有著黃菲舌頭傳遞過來的津液,甜絲絲,腦海裡面亂糟糟的。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接過吻了,驟然之間,如同一個初哥一般,惶然無措。黃菲的臉上突然出現了笑意,這笑意在我的眼裡,變成了嘲諷,我惡狠狠地咬住她那根靈動的舌頭,輕重有度地咀嚼著……
  法式熱吻足足有十餘分鐘,最後黃菲透不過氣來,使勁兒地推開了我,瓊鼻皺起,說你身上好臭,快去洗個澡。一聽到這話,心情本來激盪不息的我立刻就沸騰了起來:孤男寡女,深更半夜,去洗澡?
  去洗澡……
  即使我是傻子,我都能夠聽到其中蘊含的意思。我頭腦一熱,輕輕地吻了一下黃菲光潔白皙的額頭,然後興奮地往浴室跑去,黃菲在我後面囑咐我:「浴袍在門後面……」
  匆匆洗完澡,我用毛巾將短短的頭髮擦乾淨後,穿這白色浴袍走出房間,發現客廳裡面居然沒人了。
  我愣了神,摸了摸臉,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而後我醒轉過來,走到主臥門口,推開房門,只見黃菲在往床頭櫃放東西。她見我進來,有些意外和不自然,說怎麼這麼快就洗好了?我說是啊,想你了嘛。黃菲不屑地哼了一聲,我走過去,將她抱起,轉了兩圈,然後兩人並肩躺在床上。黃菲買的這張床十分的大,而且軟得很,躺在上面,如在雲端。
  我壓著黃菲如雲的秀髮,伸出右手穿過她的脖子,讓她枕住,然後看著天花板上時隱時現的星星裝飾。
  我聽到黃菲輕輕地低歎了一聲,若有若無,轉過頭來看她,問怎麼了?
  她的眼睛明亮而又美麗,充滿了讓人沉醉的笑意,搖了搖頭,說沒有啊?只是……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同處一室唉。跟你講一點哦,不能碰我,知道不?我看著她眼中的媚意一點多過一點,然後很認真地點點頭,說好的,我沒問題。除非你色誘我,不然我就做這「禽獸不如」。
  我這個老掉牙的笑話,讓黃菲不由得會心一笑,胸前一片晃蕩。
  不過既然這麼說了,我就將自己心中的慾望給按耐下去,聞著黃菲頭髮上洗髮香波的芬芳,體會著身邊美人肌膚上傳來的順滑觸感,心中一片安寧。黃菲枕著我的肩膀,美眸緩緩閉起。她沒有問我這一年來的遭遇,我也沒有問她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我們彼此都享受著這肌膚相親時的寧靜。
  過了一會兒,我感覺到黃菲的呼吸有些急促了,然後轉過臉來,對著她。
  我們很自然地接吻了,開始是鳥啄一般地親吻,嘴唇相觸,而後黃菲主動抱住了我的頭,將香滑的舌頭伸出來,我一邊吻,一邊將手往下滑,當摸到她玉脂似的胸口之時,她的身體明顯地僵直了一下,然而很快就舒緩下來,緊緊地抓住了我,瘋狂地接吻。
  接下來的事情順理成章,當我在進入的那一剎那,黃菲痛苦地呼喊,讓我心神一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
  窗外的陽光從窗簾縫隙灑落在我的臉上,暖暖的,如同情人調皮的挑逗。
  我醒轉過來,才發現凌亂的床上,只有我一個人。
  我臉上帶著笑容,望著門外。此刻的黃菲,是不是像電視劇上的新婦一般,在跟我準備早餐呢?然而我並沒有聽到除了鐘錶之外其它的聲音,當我躺了十分鐘後,終於覺得不對,從床上爬起來,光著腳走出臥房——沒有人,房子裡面,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我看了一下客廳掛著的時鐘,早上十點。
  昨天癲狂得太晚了,我憋了有一兩年的時光,昨天雖然黃菲新次,不堪征伐,但是卻也忙活到了凌晨三四點。我心中有一些慌了,因為我總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跑回臥室上,終於在床頭櫃的相冊下面,找到了一張信箋紙,開頭第一句便是:
  陸左,我們分手吧。
  我的心如遭雷轟,整個人就從天堂掉落到了地獄。
  信箋上面寫著黃菲的心路歷程,一個外表美麗、內心保守的單親家庭女孩,從崇拜到喜歡到逐漸清醒,黃菲寫了很多,最後的一句話是:我們是兩個世界的過客,本來就不應該有交集。願昨晚的瘋狂,化作彼此最美麗的回憶。我答應了我爸爸,工作已經調往了黔陽。不要找我了,祝我幸福吧。
  我呆若木雞,坐在床頭發愣。命運真的是會開玩笑,大起大落,讓我迷茫得受不了。
  黃菲就這樣離我而去了麼?我們的愛情,就這般結束了麼?
  過了好久,我才想起來要給楊宇打電話證實一下,剛想起去找手機,鈴聲就從客廳裡面傳了過來。我從兜裡面拿起手機接通,聽到楊宇在電話那頭猛喊:「陸左?你在麼?老馬出事了,現在在縣人民醫院急救,你在哪裡,我過來接你!」
第十章 奔波忙碌,治病救人
  接到電話,我顧不得此刻的小兒女之情,馬上報了地址,匆匆穿上衣服,鎖好門跑下樓去,過一會兒,楊宇便開著車趕到了新街這邊來。
  上了車,我問他怎麼回事?
  楊宇一臉的氣憤,說老馬在處理一個猥褻案,涉案的人員裡面,有一個小逼崽子他爸是藥材公司的老總,使了點關係,結果老馬壓力太大了,有些抗不住。早上提審的時候,準備讓當事人和解了。沒想到那個小逼崽子發瘋了一般,竟然撲到老馬的面前,一口咬到了他的大腿處。旁邊的幾個人一陣忙亂,終於把那小子給扯開制住了,問老馬怎麼樣?老馬說咬一口算啥子,就出了一點血,沒事。
  結果九點鐘的時候,老馬在辦公室暈倒,他手下的兄弟送他到醫院,發現整個被咬的大腿處,一片黑腫,畸形得不成樣子。醫院當時看了,就說是病毒感染,問是什麼病毒呢,也講不清楚,只是說已經入骨髓了,來不及送市醫院了,唯有截肢——當然,截肢也不一定會保住性命。
  他沒有辦法了,只有求助我。
  晉平縣城很小,新街到縣人民醫院只有五分鐘的車程。楊宇剛講完車子就進了醫院,我們匆匆趕往急救室,只見馬海波那個在二中當老師的妻子和他9歲大的女兒都在門口,與一個白口罩醫師交談著,旁邊站了一圈人,都是馬海波的手下。
  見到我和楊宇走過來,一群人全部都圍了上來,紛紛跟我打招呼,馬海波的妻子也帶著女兒走過來,一臉的淚水,拉著我的手說陸左兄弟,你可一定要幫一幫你馬哥啊。他要去了,我們娘兒倆可怎麼活啊?
  她女兒也緊緊抱著我的腿,哭著喊陸叔叔,救救我爸爸……
  我摩挲著小女孩的頭,然後雙手抱拳給眾人說道:「老馬是我陸左的鐵哥們,能幫的,我義不容辭。救人要緊,就不跟大夥兒廢話了,一會兒再說吧。」我推開馬海波女兒,往急救室走去,那個白大褂攔著我,說你是什麼人?急救室哪裡能夠說進就進的?開什麼玩笑!
  楊宇笑嘻嘻地拉住了醫師,說這個人是我們晉平縣最厲害的醫者,你別擋著路了。
  我走進病房,裡面還有兩個護士在,我讓兩個認識的警察把她們全部趕出去,很抱歉地雙手合十,然後將急救室給關上。走到手術台前面來,只見馬海波面如金箔,牙齒一直在打顫。掀開白色的床單,只見他右邊的大腿處局部腫脹得如同西瓜一般,那一排牙印被撐得大大的,皮膚薄而亮,透著一股子黑色,不斷地有黑紅色的濃漿從牙印破口處,流了出來。
  這只腿與左腿相比,尤其讓人觸目驚心。
  楊宇跟我說是一個小屁孩子給咬的,我有些不信,依這種離奇的病情,莫說是小孩子,便是一條眼鏡王蛇,都不可能變成這般模樣。當然,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雙手合十,清聲朗誦道:「有請金蠶蠱大人現身……」肥蟲子十分給面子地出現,很自覺地附在了馬海波的右腿傷口處,然後開始吮吸著那黏稠如漿的膿血,咕嘟咕嘟,這傢伙喝得那叫一個暢快。
  我扭過頭去不看,心中一陣噁心。
  不過,看來馬海波這病,倒是跟金蠶蠱的專業還算對口。
  肥蟲子足足吸了有十分鐘,那腫脹如西瓜的大腿方才消了腫。它也並不好受,飛到了手術台旁邊桌子上的一個廣口燒杯旁,憋著肚子,往裡面吐。有一種如同鼻涕一樣的清亮粘液從它的嘴裡流出來,很臭,如同死去的蟑螂屍體。看來馬海波中的這毒,連毒中饕餮的金蠶蠱,都不屑於吃。
  肥蟲子吐完,又回到馬海波的身上,這次是鑽進了大腿裡,游來游去,吸毒,也疏通筋脈。
《苗疆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