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節

  不過依然還是有人並不認識這些東西,馮排長一臉茫然的旁顧四問,說這是啥東西?這個……
  想到了這熊玩意個個都跟拉登大叔培訓出來的一樣,我就忍不住狂喊道:「射擊,全部殺光!」
  我的話,對於這些戰士的作用力並不大,但是吳臨一和楊操卻也都在我之後紛紛叫道:「射擊,不要讓它們靠近!」
  戰士們聽到了這個命令,又見到馮排長第一個抬起了槍,紛紛不敢示弱,舉槍,瞄準,扣動扳機,這些動作,一氣呵成。
  他們用的是八一槓,這種制式自動步槍通過了嚴寒、酷暑、風沙、泅度江河、浸泡海水等嚴格條件的考驗,雖然比不上95式精細,但是勝在火力兇猛,一時間,十多條火舌就舔進了溪水中,將這些冒頭出來的奈河冥猿,有一個算一個,悉數射殺。
  奈河冥猿跟矮騾子是差不多的一種生物,神秘,但終究還是血肉之軀,挨上一顆子彈,照樣會流血、會死亡,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那溪面頓時浮現出了一團團血花,然後在溪面上蔓延開來。
  這些奈河冥猿本來伏在我們的前方,等待襲擊,結果自己都沒有做好隱蔽工作,飽受了現代化火器的蹂躪,頓時就有些發懵。
  很多驟然死去,也有的還剩下最後一口氣,沉入水中時自爆,咕嘟嘟,爆出一大篷骨血來,水花四濺。
  在此之前,我們早就已經往後狂退了,倒也沒有沾染到什麼,有幽幽的陰火附著在那些散落的骨肉上,緩慢燃燒,整個空間裡,頓時陰寒下來許多。
  然而就在這一刻,從水面突然衝出了三頭青灰色的奈河冥猿,冒著槍林彈雨,朝著我們這邊衝鋒。
  子彈在前,我們這些修行者只有在後面躲著,衝不上去,然後那些水猴子就要拚死衝到前面來,黃鵬飛這時突然前刺一劍,然後有一暗紅色的石塊飛到了戰士們的前面。
  奈河冥猿不出意外地自爆了,漫天的血肉附著這陰火,朝著四周飛揚,然而黃鵬飛的這塊暗紅色石頭,竟然在此刻,爆發出一道紅色的光芒來,呈半圓形,將我們所有人都籠罩。
  雜毛小道在我的旁邊驚呼道:「絳血石符?」
  看到老蕭這副震驚中挾含著羨慕嫉妒恨的表情,我便知道,尼瑪,又是一件寶貝。
  不過黃鵬飛捨得拿這寶貝來救助眾人,倒是讓我對他的觀感,好了一些。
  奈河冥猿自爆的骨血拍打在這紅光之上,如遇打芭蕉一般,辟哩啪啦,倒是沒有多大威脅。
  戰士們繼續射擊,將水中輪番清除了一遍。
  然而此刻,在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拋過來一個蜂窩一般的東西,輕飄飄地砸在了我們的前方處。
  這東西剛一落地,立刻有一大篷黑霧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一秒鐘之後,前方的整個空間,都被這密密麻麻、蠕動的黑霧所佔據。
  見到這玩意,吳臨一像被人摸到了屁股一樣,驚聲尖叫起來:「天啊,這是南羌黑癭,我們死定了!」
第二十三章 肥蟲子逞威
  吳臨一叫得恐怖,而我的心中卻開始盤算起這東西,究竟會有多厲害來。
  南羌黑癭,我確實沒有聽說過,但是這種密密麻麻,可以組成一片黑霧紅雲的蠹蟲,我倒是在緬甸善藏法師的身上,看到過類似的帶翅蟲癭。
  這種東西,一般都使用一種特殊的尤蚊屬類節肢昆蟲,叩拜五瘟神像煉製而成。
  不過這種東西的思路,跟毒蠱的精益求精不同,施展的是「人海戰術」,主要是通過類似蜜蜂與蜂王的關係控制,認真說起來,確實是一種很厲害的手段。
  但是也僅此而已,對於擁有金蠶蠱的我,並不算什麼,不知道吳臨一為何會這麼說。
  黃鵬飛的絳血石符十分厲害,不但能將奈河冥猿的血肉給全部屏蔽,便是那些黑麻麻的南羌黑癭,鋪天蓋地而來,但是對於這紅色光芒,也進不得分毫,只是在外面游弋。
  黃鵬飛滿不在乎,說這東西,一把火就燒掉了,能有多厲害?
  吳臨一的臉色陰晴不定,顯得十分奇怪,似乎被人帶了綠帽子一般。
  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些南羌黑癭,是古羌族南遷之時,獨有的一門技藝,曾經憑此,在西川掙扎著生存下來。
  這種蟲癭,常年在最陰寒的地下築巢累積,吸收了來自鬼靈之間的怨氣,十分邪門,如此這麼一番培植,使得它們具有一種古怪的特性,那就是除了具有一般蟲癭都有的毒性之外,對於我們這些修行者,還有一種腐蝕的能力,重者當場身死,輕則此生永無精進!」
  此生永無精進!
  這六個字猶如一座巨山,沉重地壓在了我的心頭。
  作為一個修行者,看慣了這個世間另類的風景,而自己卻失去了再攀高峰的機會,實在是一件讓人無法釋懷的事情。
  黃鵬飛、白露潭、楊操、我和雜毛小道聽到了吳臨一的這話語,不由得都擔憂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黃鵬飛突然一聲大叫,說不好,我的絳血石符頂不住了,這種黑霧,能夠侵蝕我石符中的力量。
  他這一聲惶急的叫喚,使得我們抬起頭來,只見那些南羌黑癭,驟然化成了好幾個又黑又粗的箭頭,朝著我們這邊猛力撞來。
  每撞一次,黃鵬飛那枚絳血石符所散發出來的紅芒,就劇烈抖動一陣,越發地黯淡無光。
  「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要被這些傢伙咬死了麼?我們若是被沾染上,是不是再也用不了道力了,溝通不了三清師祖了?」黃鵬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如同台灣劇裡面的景濤哥一般,歇斯底里地咆哮起來。
  反倒是白露潭,她竟然立刻蹲地,雙手摟胸,開始口中喃喃自語,臉色艷紅起來。
  有的時候,女人的抗壓能力,出奇地都強過男人。
  雜毛小道持劍冷笑,說彫蟲小技,小毒物,給我弄點肥蟲子的翔,老子先去把那個在背地裡搗鬼的傢伙給弄死,提頭過來,看他還能鬧啥子妖蛾子。
  我手一抹,雜毛小道額頭上面,立刻出現了一顆紅彤彤的美人痣。
  摸了摸額頭,老蕭手中木劍一握,大叫諸人閃開,抬腳就朝著拐角處衝去。
  雜毛小道一騎絕塵,在所有人詫異的注視中,朝著黑暗中撲去。
  他衝過了茫茫的黑霧,那些看上去就像水汽一般的蟲癭,如同最溫柔的情人的手,輕輕撫摸過他的身上。
  眨眼間,雜毛小道便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盡頭。
  黃鵬飛像傻了一般,嘴巴張得大大的,右手前指,結結巴巴地說道:「他,他怎麼這麼蠢,竟然不怕永遠不能精進的威脅?」
  我冷笑,說老蕭此番赴死,只是為了擒賊先擒王,從根源上解決大家的危機。
  這不是蠢,而是奉獻。
  說罷,我雙手合十,大聲高誦道:「有請金蠶蠱大人現身!」
《苗疆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