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當下哪有功夫尋思其他,石塊落定,我舉著夜光石朝著上方一個圓洞鑽去,其間順帶瞥過一眼石碑,其實這一切都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短暫的猶如白駒過隙。
這圓形的通道不知有多長,我估摸著剩下的氧氣,除去返回水面的之外,也就所剩無幾了,我都是按照極限去計算的,生死成敗,眼下全在這通道的長短上了。
壞在這通道比我想像的要長,但是好在這通道的四周也是嶙峋的石塊壘砌成的,雙手可以很輕鬆的附著上去,藉著有效的抓地力,我就像一隻抬起來兩條後腿的狼一樣,在這通道中,瘋狂的向後猛刨。
迎面撲撞過來的水流,令我都撐不開眼睛,也許時間非常的短暫,但是對於眼下正在跟死神賽跑的我來說,卻是漫長的猶如悲慘的一生。
我時不時的勉強撐開眼睛瞄一眼,在數不清的一眼過後,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終於在又一次撐開眼的同時,看見了通道的盡頭。
肺部的壓力已如千斤壓頂,我需要使用極大的力氣才能勉強的閉住嘴巴,除此之外我將身體裡剩下的所有力氣都給了雙腳,當前腳下就像是快速的一路小跑一樣,使勁的踩著水以加快向水面浮去的速度。我非常清楚,體內殘存的氧氣,絕對不夠浮上水面了,但是人在那種時候,已經完全忘記了恐懼和慌張,或者說是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去恐懼,我只是拚命的向上游,腦子裡什麼也沒有想。
大腦已經開始缺氧,頭痛欲裂,嘴巴再也閉不住了,水流一波一波的嗆進肺裡,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感覺一隻胳膊從背後伸了過來,將我單臂抱住,向上快速的游去。
第五十四章 該出去了
大腦已經開始缺氧,頭痛欲裂,嘴巴再也閉不住了,水流一波一波的嗆進肺裡,意識也漸漸的模糊起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感覺一隻胳膊從背後伸了過來,將我單臂抱住,向上快速的游去。
我渾身癱軟的躺在地上,時不時的身子一弓吐出些水來,身旁站著一個全身濕漉漉的女人,正是無名。
「這是什麼地方?」我依舊躺在地上,轉頭簡單環顧了一下四周,空間不大,身旁是個水池,上面有巨大的水柱落在池子裡,面前是個神位,上面坐著一個乾屍,兩邊立著兩座烽火台,正威嚴的俯瞰著我們。
「密室。」無名答道,她走到神壇下面的台階處,從地上拿起一個捲起來,像是某種動物皮毛捲成的卷軸。
「這是誰的屍體?」我盯著那具端坐在石椅上的乾屍。
「一個守護著古羅人秘密的人。」她背對著我,舉頭面對著乾屍,雖然只能看見她的背影,但我依然能夠察覺出一絲敬畏的神情。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我感覺好些了,勉強站起來朝她走過去,指著她手裡的卷軸問道。
她沒有回答我,而是將那東西揣進懷裡,撇開話題,明顯是答非所問的說道:「你成功穿過了青銅轉門,看來,洛地生果然將句芒神像的秘密告訴了你。」
我當下一愣。「我都還沒跟你說,你怎麼就知道我進去過了?」
「我已經拿到了東西,這說明了一切。」
我朝她懷裡一指。「你是說,因為我通過了轉門進入了神像,所以你才拿到了那個卷軸?」
她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開始問我是如何進入轉門的。
我隨手一擺。「其實那魔音也沒你想的那麼玄乎,現在除了洛地生和我,還有一個活著的人,也知道了神像的秘密。」
「你說的是那個光頭。」我看見她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抽動。「他並不是活著的人。」
「你什麼意思?」我頓時一愣,轉而才發現本來應該和她在一起的光頭阿司和那個二分頭,現在眼下都不見了蹤影。
「你殺了他們?」我張大了嘴巴,驚愕的問道。
「那個光頭不是本人。」
我頓時一陣驚駭,這句話讓我想起了,我們為了進山洞躲雨時,虎頭和教授以及大歲被人掉包假冒的事。
這古羅地一時間風雲際會,光是眼下我知道的,看得見摸得著的,就已經有了三方勢力在這裡角逐。
一方自然是我們這一行六人,另一方便是我和大歲在長廊裡見到的從六壬盤宮打地洞下去的那幫人,還有一方就是光頭阿司他們這幫人。
光頭阿司這一邊,人數眾多,除了羅祥海兄弟倆,還有一起被小黑蟲活剮了的五個人,以及二分頭,就算暫時不把寶哥手下那女人算在他們這邊,他們的人數,也是幾方勢力中最多的。
往長廊去的那幫人與我們這邊剛好都是六個人,現在光頭阿司這邊損失慘重,而我們這邊也只剩下我和無名倆人,但是光頭阿司和無名都是身手了得的狠角色,這麼看來眼下各方勢力,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不分上下。
可現在回想起來,看似毫無關聯的三方勢力,卻又各自之間相互有些交接。
光頭阿司這邊與我和無名這邊,不僅有羅祥海兄弟倆與我同村這一條交割線,還有那個不知道是和他們一夥還是和無名一夥的寶哥手下那女人。
而往長廊去的那幫人,明顯和大歲是一個山頭下山的同道中人,並且大歲與他們之間也有交割,我清楚的記得,就在我們準備藉著他們的繩子爬上去的時候,大歲不知道往那個叫盤子的人的口袋裡,塞了什麼東西給他。
除了這看得見摸得著的三方勢力之外,這裡明顯還有一方隱藏在暗處,始終沒有浮出水面的勢力,那便是炸掉洞口將我們往山洞裡逼,掉包虎頭教授他們,現在又掉包了光頭阿司的一幫影子人,一幫如影隨行在各方勢力之間的人。
想完這些,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這幫影子人,掉包人的本事可以說是已入化境,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從你身邊把人給掉包了,弄得人心著實是惶惶不安。
「你的意思是,光頭也被人掉包了?」
「是的。」她淡淡的回了我一句,然後開始問我青銅轉門裡面的情況,並且還問我在裡面做了些什麼。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問,當下告訴她,我做了她希望我做的事,我成功的將木匣子裡的東西,融進了樹根裡,最後,在樹枝中的人影開始往外爬的時候,退了出來。
她的表情有些木訥,好像完全聽不懂我在說什麼,竟然又問我是如何將血舍利融進樹根裡的,還問我那樹長的什麼樣。
她說到這,我才明白她根本不知道青銅轉門之後的情況,記得她說過,她的前任也只到過那活咒與死咒的岔路口,她又是第一次來這裡,沒有前任的指引,所以其實她也不知道青銅轉門裡面是什麼。
以前什麼都知道的她,現在卻要來請教我,這讓我不免有些得意起來,那種瞬間反客為主的得意勁兒猛得爬上心頭。
「你連轉門之後是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指引我去那裡面?」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始反過來詢問她,這是和她在一起以來,第一次有了主動權在握的感覺。
「我不知道原因,我的任務就是將你引入到轉門裡,至於怎麼進去,進去做什麼,那是你的事。」
「所以你串通了我寶哥的手下那女人,甚至是利用光頭阿司他們,給我演了那齣戲?」我聽她說完,不免有些憤怒,虧我還以為她是為了救我而不惜犧牲自己,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我自覺的想辦法進入青銅專門而已。
「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張字條和包裹著木匣子的布兜,其實都是那個女人佈置的,你和她從一開始就串通好了!」我又乘勝追擊的朝她逼問。
她許久都沒有再說話,氣氛有些凝重起來,我盯著她與她僵持著,過了很久,她才淡淡的說了一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冷哼一聲,沒有理她。
可能是看我對她這樣的說辭,有些不屑一顧,她隨即又補充了一句:「事關你寶哥,我這樣做也是為了你。」
不可否認,後面這一句,很明顯的觸動到了我最敏感的那條神經,我開始追問她這事和我寶哥到底有什麼關係,可換來的卻是她完全不相干的另一句話:「你在裡面,已經見到了巫陀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