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我突然感覺到哪裡有點不對勁,但一下子又說不出來「虎蛋,我記的咱們那年過來的時候進了樹林不久就看著破土牆了麼。你尋著土牆咱們一直往東走,準能找到那土檯子吧?」我疑惑的問道。
  「你看看四周的這樹長的,哪還像咱們上次來的時候那樣?俺也想找那土牆哩,問題是找不著啊。」
  陳虎蛋這麼一說我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四周的樹木不知道啥時候變的茂密起來,樹冠和樹冠都連到了一起,幾乎把下面遮了個密不透風,開始我還沒感覺,現在發現了這種情況,總覺的這樹林子裡陰森森的,透著股涼意……
  我心裡直納悶,這才幾年功夫?這樹長的也太快了點吧……
  正想著,就聽見渠胖頭在後面突然喊道:「不行了,你倆等我一會兒,老子肚疼的厲害!先交趟公糧」說完,夾著腿跑到邊上脫了褲子蹲了下去。
  我見狀,趕緊捏著鼻子和陳虎蛋走開了幾步,倆人找了塊乾淨地坐下,趕了幾個時辰的路,正好趁渠胖頭放廁抽根煙歇歇腿……
  不大功夫,渠胖頭提著褲子嘟囔著過來了「我說虎蛋,昨個兒那燉兔子裡擱啥玩意兒了?吃的老子跑肚拉稀的!差點沒把腸子拉出來!」
  陳虎蛋聽了笑罵道:「你一個人吃了半鍋燉兔肉,消化不了,不拉稀才怪呢,要是把那一鍋都吃了,比現在拉的都稀!」
  渠胖頭聽了不說話了,陳虎蛋說的對,要不是我們手快點,一鍋燉兔肉還真全進了渠胖頭那狗肚了。
  幾人收拾了工具再次上路,又走了幾個時辰,還是沒找到那土牆在哪,我心裡不安的感覺更濃,心道:壞了,別是迷了路了!渠胖頭又罵開了「日他二大爺的!這一路上咋連個野兔都看不見呢,老子還尋思整只烤兔子吃呢。」
  「還他娘的惦記吃兔子,再吃……」我開口罵到一半猛的住了口!我發現哪不對勁了,上次我們來的時候,樹林裡野兔,Ge ling之類的小動物很多,可現在走了這麼久楞是一隻也沒見到!
  我朝前追去,想把這個發現告訴陳虎蛋,剛好陳虎蛋推開根擋在他眼前的樹枝,我躲避不及,被彈回的樹枝狠狠的抽在了臉上。
  樹枝抽在臉上的感覺火辣辣的疼,我卻像是沒有感覺似的,直直的盯著那根樹枝,渠胖頭走過來拍拍我肩膀「咋啦?一根破樹枝就給抽傻了?」我沒理他,回頭看了看四周,快步向前跑去。
  渠胖頭和陳虎蛋看到我這般模樣,也知道事情有點不對頭,趕緊向我追來……
  跑出沒多遠我就停了下來,陳虎蛋二人追上我,渠胖頭著急的問我「到底咋了?你看見啥了?」我沒說話,臉色蒼白的指著邊上的一棵樹下讓他們自己看……
  樹下有泡屎,很稀很稀的那種……
  「這誰在這攤了個煎餅!咋這麼臭……」一旁的渠胖頭捏著鼻子嘟囔。
  我和陳虎蛋同時回頭白了他一眼,心裡暗道:也就你狗的那草包肚能整出這味兒來……
  陳虎蛋看見渠胖頭攤的煎餅也直皺眉頭,湊到我跟前,猶猶豫豫的問道:「大白活……俺覺的……咱們是不是又繞回來了?」
  我點點頭沒有開口說話,走開幾步低頭在地上尋找起來,陳虎蛋見狀,也跟了過來,果然如我所料,很快我就在地上發現了兩個煙頭,陳虎蛋上前撿起來看了看「是咱剛才抽的煙……」
  我抬頭環顧四周,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的這樹林子裡更暗了,以前抬頭還能透過樹杈看見幾絲亮光,現在是一點也看不見了,整個樹林裡就像是天快黑的時候,只能隱約的看見不遠處的東西……
  我看看表,現在才下午三點,沒理由天會黑成這樣啊。
  「虎蛋,你覺沒覺的天變黑了?」我低聲訊問身旁的陳虎蛋。
  聽我訊問,陳虎蛋看看四周又抬頭看了看上面,恍然說道:「俺說俺咋看不清了,這天咋突然就黑了?哎,大白活,這天啥時候黑的?」
  他問我,我問誰?我只知道從我們進了樹林裡走到現在,這種怪異的黑暗是一點一點產生的,就像是開水煮青蛙,等我們意識到完全被這黑暗包圍的時候,已經原地繞起了圈子,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這片樹林有古怪!這是我此時的想法。
  「哥幾個,別等著了,趕緊往前走!」我拽了一把還在研究煎餅的渠胖頭急聲說道。
  樹林子裡黑暗,但我們的視線倒也沒有完全受阻,不過有點看不清東西而已,幾人緊跟著彼此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幾人如喪家之犬般的向前跑了半天,最後發現竟然又繞回到了原地。看到樹下那堆渠胖頭的遺留物,我連哭的心都有了。不會這麼邪乎兒吧?還真能碰上這事?
  「不跑了!這傢伙都趕上部隊拉練了!」渠胖頭扔掉肩上扛的大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陳虎蛋也累的夠嗆,喘著粗氣問我「大白活,這咋搞的?大白天的咱們還能撞了邪了?」
  我一陣苦笑「你老抬眼看看,這樹林子裡黑咕咚的,像是大白天麼?再說!白天咱又不是沒撞過邪!陳蔭廿那老傢伙不就白天害的我麼?」
  「你意思是?……」陳虎蛋輕聲訊問我「咱們八成是遇……鬼打牆了……」我想了想,低聲回道……
  陳虎蛋和渠胖頭聽的一楞:鬼打牆?
  我也懶的和他們解釋啥是鬼打牆,能活著把這趟買賣做完了,網吧包夜查去吧。
  這鬼打牆我以前沒碰到過,也不知道該如何破解,渠胖頭就一匹夫,操傢伙干仗那是他強項,出謀劃策這事我也沒指望他,只能是和陳虎蛋商量對策,再看陳虎蛋,嘴唇子不知道啥時候開始哆嗦上了!
  我歎口氣……到底不是久經考驗的老同志啊……碰著這麼點事就哆嗦上了,進了暗門還不得軟成個麵團。
  說實話,這狗日的鬼打牆我還真沒放在眼裡,名字聽著挺唬人,無非就是把人困在原地而已,還不如猛的扮個鬼臉來的嚇人。這鬼打牆真正的殺傷力,是讓被它困住的人,一次次的嘗試著脫身失敗之後,內心所產生的絕望感。
  鬼打牆,顧名思意,肯定不會是憑空參生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個躲在背後搞鬼的正主揪出來。想來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厲害角兒。武力值變態的Boss還會用鬼打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想明白這點,我把渠胖頭陳虎蛋叫到身前「咱們再走一次,這回別瞎迷粗眼的光顧低頭跑,都把眼睛睜大了,注意周圍有沒有邪門的東西!」
  說著我從背包裡掏出那把開山刀,遞給陳虎蛋讓他拿著防身,渠胖頭眼尖,瞅著我包裡還塞著把弩弓,也沒問我那刀哪來的,非要拿他那把號稱裝備德國山地師的開山刀跟我換弩弓。
  我一尋思,這貨好歹當過兵打過靶,眼力勁肯定比我強。弩弓放他手裡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當下也沒廢話,掏出弩弓連同弩箭鐵彈一咕腦塞他手裡……
第二十六章 神秘哭聲
  幾人操起傢伙再次上路,這回都留了心眼,盡量放慢行進速度,前後左右的仔細觀察著四周。
  渠胖頭得了弩弓,心裡高興,非的在前面打頭陣,我和陳虎蛋見他端著弩弓滿臉的瑟樣,也就由著他了……
  樹林裡一片昏暗,幾米開外的東西就看不清了,渠胖頭咋咋乎乎的,好幾次將樹墩子,爛草堆當成了邪門東西,害我們白緊張了半天。
  幾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著,鬧了幾次笑話,渠胖頭也老實了,端著弩弓像模像樣的當起了偵察兵,四下裡昏暗靜謐,不知啥時候又升起了層薄霧,氣氛愈發顯的詭異……
  我看著前面貓腰端弩的渠胖頭,再瞅瞅他身後舉著開山刀鬼鬼祟祟的陳虎蛋,怎麼看怎麼覺的這倆貨像個山賊,正準備出言取笑幾句,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涼意……
  人對即將來臨的危險都有一種莫名的直覺,我這時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爬在我身後很近的地方往我脖子上吹氣!
《殘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