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我沒顧上招呼渠胖頭二人,舉刀快速向後平削過去,噹的一聲響!開山刀並沒有砍中什麼邪門東西,而是斜斜劈進了一旁的樹身裡。
聽見聲響,渠胖頭陳虎蛋轉過身來訊問我什麼事,我怕只是一時錯覺,也就沒對他們多說什麼,只是囑咐二人多加小心……
又朝前摸出幾步,渠胖頭突然停了身,一動不動的站了半天,才壓低聲音對我道:「大白活……你聽……這動靜夠不夠邪門……」
我聞言止步側耳聽到,只聽到耳中傳來一女人「嗚嗚」的哭聲,距離好像不遠,就在這附近!
「走!看看去」我低聲招呼渠胖頭二人向哭聲傳來的方向摸去……
幾人貓著腰輕手輕腳向前摸出百十來米,女人的哭聲聽著越發真切,這哭聲悲悲淒淒,讓人聽著不由心生憐憫。
「在那呢!」陳虎蛋用胳膊肘碰碰我,伸手朝前指了指說道……我順著陳虎蛋手指方向望去,果然,左前方一棵歪脖子樹下似乎有個人影,在薄霧中若隱若現,哭聲正是從那發出來的。
我伸手朝兩邊指指,示意渠胖頭和陳虎蛋從兩邊包抄,二人意會,握緊手中傢伙俯身向人影摸去,我一瞅二人那架式,還挺專業,果然適合當山賊……
見二人行動,我也沒磨蹭,輕手輕腳繼續向前,幾人摸到近前,這才看清楚,只見地上坐著位身穿破衣爛褲的長髮女子,斜靠著歪脖子樹正掩面而哭,我聽那哭聲心中煩躁的厲害,正想出聲喝止,就聽到渠胖頭在一旁先開了腔「妹子,你一個人坐這哭啥呢?是不是也在樹林子裡迷路了?」
長髮女子聽到有人訊問,放下手抬頭向我們看來,我瞥了眼女子容貌,頓時心驚:好一個美人!
這女子臻首蛾眉,朱唇皓齒,哭的是淚光點點,嬌喘徽微,整個一我見猶憐的病西施,那女子看見我三人,臉色一驚,隨即坐直身體,雙手環握向我們躬身施起了禮「小女見過幾位公子,回這位公子話,小女昨日回家途中,遇了歹人,一路逃命至此,不想樹高林密又迷了路,回不了家,身乏肚饑,這才不由哭出聲來,還望幾位公子心懷善念,送小女回家尋了夫君,必當感激不盡……」
「啥?你都嫁了人了?」渠胖頭聽見這女人讓我們帶她回去找夫君,瞪著眼睛吼了一句。
女子聽到渠胖頭訊問,抬眼瞟了眼渠胖頭,眉角生春的嬌聲回道:「小女年滿二九,已經婚配……」
渠胖頭聽聞哎的歎了一聲,倒退幾步吧嗒著嘴嘟囔了句「真是可惜了……」
陳虎蛋倒沒說話,皺著眉頭盯了女人半天,轉過頭來一臉古怪的看向了我……
我沖陳虎蛋打個眼色,示意他小心戒備,隨即乾笑著對那長髮女子說道:「妹子……我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只要你收回這下三濫的障眼法,哥幾個保證不為難你!要不然的話……嘿嘿」
長髮女子聽我這麼說,身子不由抖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慌亂「公子說些什麼,小女子聽不明白……」
我冷哼一聲「不明白是麼?老子就讓你死個明白!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還給我整這些公子,夫君的文言白話,怕是這麼些年來你一直就是這套說詞吧?
看你一身的破衣爛褲的,臉上卻描眉施粉,乾淨異常,這又怎麼解釋!
最可笑的是你說路遇歹人迷路受困於此,怎麼還會有閒心施展媚術勾搭別人!」
我話音未落,那女子猛然跳起來,轉身就要跑,我早有防備,快步上前,照著女子身後舉刀就劈,只聽得一聲慘叫,我這刀正劈在女子屁股上,砍下截毛絨絨的東西。
那女子被我砍了一刀,也沒回頭,忍著痛朝前竄著身子想要逃命,怎料到陳虎蛋已收到我的暗示做好了防備,見女人要逃,猛的跳到女人身前,掄起胳膊舉刀就砍,就聽「卡嚓」一聲響,藉著女人向前的慣性,陳虎蛋一刀把女人的腦袋砍了下來!
女人的腦袋咕嚕了幾圈,正滾到渠胖頭腳下,剛才一切發生的突然,這貨還沒反應過來,見女人腦袋讓陳虎蛋砍了,渠胖頭大張個嘴叫不出聲來……
我走到陳虎蛋身邊,拍拍他肩膀「可以啊虎蛋,這手漂亮!穩,准,狠吶!」
陳虎蛋憨憨一笑「這幾年俺沒少給村裡殺豬,也算半個屠戶了……」
正說著,就聽渠胖頭在旁邊一聲吼「陳虎蛋你個匹夫!下手咋這麼快!那麼水靈的妞兒你也下的去手!」
「吼個球呢!你看看腳邊那腦袋,哪兒水靈?那根本就不是個人!」陳虎蛋啐了口渠胖頭說道。
渠胖頭腳邊的女人頭不知道啥時候變成了個尖嘴利牙,似狗非狗的獸頭,我仔細打量了半天,才認出是個狐狸腦袋,感情這女人原來是個狐仙兒……
渠胖頭低頭瞅了瞅腳邊的狐首,倒沒慌張,抬腳就踢一邊去了「老子不知道那不是個人?這不是看著水靈想好好調戲下麼,陳虎蛋啊陳虎蛋啊,難道你不知道有個詞叫先姦後殺麼?」
我聽的打了個哆嗦,心道:「狐姐啊狐姐兒,你在天有靈可聽清了啊。兄弟也是為了保你清白才痛下的殺手……」
狐仙一死,四周頓時變的清亮起來,薄霧也消失不見了,我心裡大喜,暗想,看來這狐仙還就是搞出鬼打牆的正主!正要招呼渠胖頭二人趕緊上路尋找土牆。就看見這倆人張著大嘴瞪眼指著我身後……
我暗道:不好!難道這狐姐兒真有夫君?這麼快就躲我身後尋仇來了!情急也沒敢細想,反身又是一刀。
這刀又砍了空,藉著揮刀的慣性,我轉過了身,正瞅見一雙大腳在我眼前晃蕩……
第二十七章 門中鬼臉
我抬頭順著這雙大腳向上看去,不禁愣在了當場!
只見我身後的歪脖子樹上,七上八下的掛滿了屍體,風吹之下,互相碰撞著,就像掛著一根根臘腸!剛才想是被那狐仙使了障眼法,我們才沒有發現這棵歪脖子樹竟然是棵掛滿屍體的屍樹……
這些屍體脖子拽的老長,舌頭大伸,原來都是些吊死鬼。
我退後幾步大致一數,這一樹的屍體足有三十多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年代也有遠有近,年代最遠的一具女屍已經完全乾枯,身上所穿衣物早已破爛不堪,依稀能看出是明清寬衣大袖的特點……
仔細觀察一番,我心裡有了猜測,這樹上的屍體,八成都是歷年來受那狐姐兒蠱惑丟了性命的枉死鬼,看那年代最遠的女屍不過是明清時期的,想來那狐姐兒的道行也不是很深,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讓我們砍了腦袋……
我把心中猜測告訴了渠胖頭陳虎蛋,二人這才恍然大悟。
渠胖頭聽我說完,雙手合十,低頭念叨「樹上的老少爺們兒,姑娘媳婦兒,各位被那狐仙兒害了性命,掛上面風吹雨淋這麼些年,著實受苦了。
如今狐仙被我兄弟三人砍了腦袋,各位大仇已報,都各自安息吧。
另外那位身上有什麼黃金白銀,戒指手鐲啥的,反正那邊也用不著。不如讓兄弟我帶走捐助希望工程什麼的,各位覺的怎麼樣?……誰不願意就吱個聲,我渠胖頭決不強人所難,不說話我就當同意了啊……」
說完見樹上掛的乾屍都沒吱聲,這貨當真就要爬歪脖子樹搜刮屍體……
我見狀,照他屁股就是一腳「啥時候了?還惦記這些窮鬼,大戶人家誰會來這破地方?都是點兒砍柴放羊拾荒的!趕緊收拾東西找那土台去。」
渠胖頭捂著屁股還想狡辯幾句,但一尋思我說的有道理,有錢的主都忙著吃喝嫖賭了,來這荒郊野外幹啥,也就沒再說什麼,悻悻的從樹上爬了下來……
我看著樹上掛著那些搖來晃去的屍體心想:這些男女老少不定在這掛了多長時間,渠胖頭說的也對,這些吊爺風吹雨淋的也著實可憐……咱老祖宗講究個落葉歸根入土為安,但屍體太多,一具具的弄下來太費工夫,乾脆讓渠胖頭放把火連樹帶屍體全燒了……
老樹連帶著屍體燒的是臭氣洶天,也幸虧這棵歪脖子樹周圍沒其它樹木,否則備不住引發一場森林大火來。
幾人見那屍樹燒了個精光,收拾好東西繼續尋找土牆,此時樹林中已恢復明亮,剛走出幾十米,一道土牆赫赫出現在幾人眼前,原來,剛才我們就是繞著土牆在轉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