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節

  鉤戟回撤,左手手心在鉤戟的刃上抹了一下,然後從腰包裡取出幾張烈火符,捻開以後,用我的血在上面抹了一下,然後向周圍一撒,烈火符穿過水華天幕在水幕外面大約我腰這麼高的地方呈環形飄在空中。
  「乾坤八卦聽我召喚,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離之卦,血祭炎爆!敕!」敕字出口,烈火符組成的環形立刻變成了一個火環。本來這個火環是要向外擴散並且逐漸變大全方位的攻擊我身邊的敵人的,可是火環剛剛燃燒起來,周圍的空氣竟然全都被點燃了,緊接著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腦袋裡面一陣陣的發暈,耳朵裡更是嗡嗡的亂響個不停,兩隻眼睛前看不到任何東西,入眼全都是閃爍的金星銀星。
  一屁股坐在地上,足足坐了三分鐘,我才緩過神來,鬢角的位置有著粘滑的感覺,伸手一摸,手上全都是紅艷艷的鮮血。他妹的,這是把耳朵都給震傷了啊。不過還好,我還能聽到火焰燃燒的聲音,應該只是傷了,還不至於聾掉。
  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場景真的是讓人膽戰心驚啊。剛剛刺到的陳教授明顯是假的,而他放出來的那些白色粉末竟然全都是可燃性的。唉,都怪哥沒有做考證帝去參加各種證書的考試,以至於以前學的那些物理知識大半還給老師了。
  直到現在我才想起來之前上學的時候,物理老師跟我們說過的一句話:用三個字就可以概括站在可燃性粉塵中點火的行為——嫌命長!
  好在,我在點火之前給自己套了一個水華天幕,不然就不只是震傷耳朵這麼簡單了。此時陳教授家的房子已經沒法看了,床鋪、衣櫃那些比較易燃的東西現在都著著火。所有玻璃製品都在爆炸下變成了碎片。
  那些我之前看不到的妖魔鬼怪們也一個個被炸的七零八落的,有的碎了一地,有的好像肖像畫一樣掛在牆上,還有的身上帶著火,不停的痛苦呻吟,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怎麼收集來的。
  活動了一下身體,從地上站了起來身子還有點打晃,怎麼都站不穩,據說人耳朵裡面的半規管也有掌管人體平衡的作用,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耳朵已經傷到了連裡面的半規管都受損了的程度。
  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凡是跟我有過接觸的,多少都會知道一點我的攻擊手段吧,現在除了用武器以外,我最擅長使用的就是火靈氣,想必陳教授也是事先想到了這些才弄出那些白色粉末的吧,那麼他鐵定是用什麼匪夷所思的手段逃掉了,不過,按照當時的情況,他應該沒有機會帶走花筱悠才對。
  抓住雙刃矛做枴杖,搖搖晃晃的走回了那間書房,唉,要不怎麼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呢,花筱悠之前做壞事的時候肯定沒想過她也會有這麼一天。
  如果不是我能確定她的位置以及一部分衣服還沒有燒著,我真的是認不出她了。此時的花筱悠一頭秀髮幾乎全都被燒焦了,身上的衣服還在著著火,身上裸露出來的皮膚上有不少燎泡,原本嫵媚多姿的面龐算是毀了,面部七竅都在流血,嘴邊的地上也有一灘血,應該是被衝擊波撞到牆上以後吐出來的。
  脫下外衣,在她的身上扑打了幾下,把她身上的火苗撲滅了,伸手探了探鼻息,還好,有氣,只是暫時昏過去了而已。不過說回來了,她的改造,雖然算不上真正的獅子,母豹子還是稱得上的。這種程度的爆炸,以她那種體質,要不是生理期剛好到了,應該不至於昏過去。
  伸手在花筱悠的身上拍了拍,這女人卻是絲毫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唉,醒不過來就醒不過來吧,就這麼昏迷著,我還方便呢,這要是醒過來一反抗,那可是麻煩死了。
  就在我試圖弄醒花筱悠的時候,臥室那邊的窗戶傳來了一陣響動,我回頭一看,卻是歸蝶上來了,想想就知道,樓上發生這種程度的爆炸,在下面一直關注著這邊窗戶等著抓人的歸蝶怎麼會觀察不到呢?
  「主人,你沒事吧。」看到我搖搖晃晃的樣子,歸蝶立刻衝過來扶住了我,我衝她擺了擺手示意我沒事兒,指了指地上的花筱悠,「等會兒我會打電話叫警察來處理這面的事情,你把她帶上,咱們先離開這裡吧。對了,有沒有看到一個老頭從窗戶逃跑?」
  「沒有。」歸蝶應了一聲,俯下身子把花筱悠從地上抱了起來。
  歸蝶看著她的慘樣,輕歎了一聲,「要不是知道她是咱們今天的目標,我根本就認不出來這就是那位嫵媚多姿的花小姐。唉,作為女人,她這下半輩子怕是毀了。」
  「這就叫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吧。從邪教身份敗露的那天起,她就注定了不能再以這副面孔光明正大的行走在陽光下了。這也算是一種代價吧。其實毀容不毀容,對她來說,也沒啥大區別了。」我也歎了一口氣,雖然嘴裡那麼說,看到一個美女變成這副樣子,總是會讓人唏噓不已。
  「那可未必,至少,是美女的話,主人你揍她的時候,還會輕點,這幅樣子出來,那估計就是往死了揍吧……」額,歸蝶,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說冷笑話的水平真心不錯啊?
  多出了一倍的價錢,打了輛車,送我們去醫院。唉,我又想唱我自己編的《住院歌》了,哥今天早上剛從醫院出來好不好,這還沒到半夜呢,就又進去了,真是跟回家一樣了。
  在車子開往醫院的路上,我的腦子裡開始整理有關陳教授、靜兒以及花筱悠的這一系列的事情。
  首先,之前請艾瑪他們去破壞天王墓裡的屍骨的,應該能確定就是花筱悠和陳教授,他們算到了我們十有八九會用那種特殊方法來在艾瑪的腦子裡找答案,所以在化妝的時候就用了那種符文字。
  至於陳教授在棒子國被攝魂的那事兒,十有八九也是在演戲,倒不是說他被攝魂是假的,而是說,他即便被攝魂了,多半也可以依靠自己的能力回魂,而且,他們對我的能力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結合一心姐之前說過的東西,很可能他們那次也是打算引我去找鉤戟的。
  唯一讓我想不明白的就是陸葩的事情,為什麼要利用那個車禍鬼把我的注意力弄到關長壽身上呢?故意暴露出征途酒吧下面的教主行宮?難道說花筱悠和這個陳教授已經喪心病狂到想要利用我來把教主幹掉,自己做教主的地步了麼?
  唉,權力這東西,真的能讓你們如此著迷麼?
第779章 朦朧的鬼臉
  在醫院裡,醫護人員對花筱悠的傷勢進行了緊急處理。搞笑的是那個新來的女醫生非常憤怒的問我為什麼不當場進行處理,不管是用醋還是用冷水,給她的傷處降降溫也好啊。
  對於醫生的責備,我只能一笑了之。當時整個房子都炸成那樣了,她沒死就謝天謝地了,我自己又不是毫髮無傷,哪能想到第一時間去給敵人進行傷口處理呢。
  花筱悠的燒傷面積涵蓋了頭部、雙手,以及脖子和脖子下面那一點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穿著絲襪的雙腿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燒傷,據說她在被急救的時候醒來了一次,可是聽到大夫跟她說了她的傷勢,立馬就再次昏了過去。
  我找耳鼻喉科的主任給我檢查了一下耳朵。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外傷性鼓膜穿孔,好在不嚴重,只要每天局部給藥,保持耳道乾燥就可以了,只是在沒痊癒前可能會有些聽力下降。這種情況同樣出現在花筱悠的身上,不過她的耳朵受傷程度比我還輕,可能是因為她當時已經是在牆邊了吧。
  在來的路上,我打電話通知了鍾三鎮,要他緝捕逃走的陳教授,順帶把那邊的善後工作做好,並且監視爆炸現場周圍的圍觀群眾,一旦見到郭萍立刻進行逮捕。
  搶救結束後,花筱悠被送進了無菌病房,據大夫說,她除了燒傷外還有震盪傷,內臟似乎不同程度的受損,不過都不嚴重,伴有輕微的腦震盪,現在不適合進行任何訊問和調查。
  對於大夫的這種說法,我只能聳聳肩,花筱悠啊,那可不是普通的女人,哪有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的?不過,我總覺得,這個女人還真是挺拚命的,頭腦那麼好……說實話,今天能抓到她歸案我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應該還是因為出乎意料吧。畢竟,就算這個女人再怎麼聰明,她也終究是一個人,而不是神,劉洋的倒戈完全是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當初劉洋肯和她合作,救出郭萍的時候,他們三個就已經是被綁在了同一條船上。誰也想不到,他會臨時跳船。
  另外,這還要歸功於花筱悠為了引我到陰風峽去犧牲了影鬼,否則有影鬼在身上的話,劉洋的任何行動都是沒有半點秘密可言的。
  為了安全起見,我讓大夫給花筱悠掛上了吊瓶,除了常規的消炎藥什麼的外,還讓大夫給加了小量的麻醉劑,以保證她不能跳出來胡鬧。很多女人在被毀容之後精神會處於癲狂狀態,我可不想還沒有對她進行審訊,她就發狂到自殺、精神崩潰或者不顧一切的逃跑什麼的。
  折騰完這一切,又到了十一點了,歸蝶攙扶著我回到了我的病房,這個累啊。然而剛剛推開病房門,還沒來得及開燈,歸蝶就一把把我攔到了她的身後,右手之中探出了一根刀刃,警惕的看著病房裡面。
  「別緊張,是我。」讓歸蝶警惕的是一個坐在床邊的人,他的嘴上叼著一根煙,能看到暗紅色的煙頭,隨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劉洋。
  「查到消息了?這麼這麼慢?這醫院也算是你的地盤了吧,查個東西也需要三四天的時間?」看到是劉洋,歸蝶把刀放了下去,我也長出了一口氣。你別說,最近我還真的是有點擔心,心仁教的據點被我搗毀了,大魚小魚的抓了好幾條,還挖出個陳教授,要說他們會惱羞成怒的來偷襲我,我可半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正因為是我的地盤我才不敢亂動。」黑暗中,劉洋似乎白了我一眼,「這裡的人跟我都熟悉,你們把通緝令貼得到處都是,醫院裡的同事更是知道我是通緝犯,我不管做什麼都得背著人,之前為了躲一個追過我的護士,我居然在衣櫃裡面躲了足足四個小時,我容易麼我……」
  劉洋吐苦水的內容差點讓我笑出聲來,在衣櫃裡躲了四個小時,我說親愛的你還能再惡搞一點麼……之前沒有撤銷對他的通緝,主要是怕打草驚蛇,被花筱悠他們發現,現在的話,其實發現也沒有什麼了,花筱悠都已經在無菌病房裡裝死了,可以考慮嘲笑夠了他就解除通緝吧。
  「說正經事吧,有沒有什麼發現?」讓歸蝶把門關好,我毫不見外的躺在了床上,今天這炸挨得,對我一個剛出院的人來說,可真是負擔很重啊。
  「事情比你想像的要糟糕,你這間病房,比較特殊。」劉洋在病房裡環視了一下,「醫院裡其實是有不少無所事事喜歡一天到晚到處閒逛的鬼魂的,你這病房以前也經常會有鬼魂來轉悠,可是自從你住進來以後,就基本沒有鬼魂會過來了。」
  「啊?為啥?難道哥的威名已經震懾住那些遊魂野鬼了?」
  「威名是啥?你有那種東西麼?」劉洋對著我豎起了一根中指,「它們不敢過來,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小詩,之前有幾個鬼魂都像往常一樣到你這裡轉悠過,結果,都被小詩給教訓了,然後那些好心的老鬼啊,就會告訴新鬼,這裡有一隻很厲害的屍煞,惹不起,然後就慢慢的沒有鬼魂到你的病房來了。」
  「也就是說你小子雖然在衣櫃裡面躲了好幾個小時,然後又在不知道什麼地方待了那麼久,最後什麼消息都沒給我打聽出來?」我皺著眉頭問道。
  「要這麼說吧,其實也不是,我打聽到了一個關於你下面那間病房的消息。有幾個跟我熟悉的老鬼說,它們那時候見到有兩個鬼進入了下面的那間病房。其中一個是一個紅衣孕婦鬼,就是之前在手術室被你打了個半死的,另外一個則是一個面部朦朦朧朧的鬼。就算是那些鬼物,也沒看清那到底是個啥,就是……都說看著非常的眼熟,但是叫不出名字來。」
  「看著眼熟,卻叫不出名字?」我想起了那天在病房裡睡覺,無意間在睡夢中看到的瞬間現場。在小女警換好護士服托著托盤離開這間病房之後,門口那裡就出現了一張女人臉,我當時就覺得那是一張我很熟悉的臉,可是不管怎麼樣,我都看不清那個人具體長得什麼樣子。難道說那些鬼也都和我一樣?
  「那後來呢?那個看不清面孔的傢伙怎麼樣了?」我接著問了一句。
《大陰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