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2節

  舒逸點了點頭:「都有可能,可是飛揚,你不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嗎?今晚見到的這四個人也不像在做戲!至少憑我的判斷他們說的話,以及他們表現出來的種種情緒都是十分真實的。」龍飛揚尷尬地低下了頭:「我用了讀心術,可我也感覺每個人都在說謊話,我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是不是我的這個能力已經沒用了!」
  龍飛揚接著說道:「還有更奇怪的,白天的時候我也試著對那個屠鋒、劉局甚至鄧梅我都用了讀心術,得出的結論是大家說的都是真話!舒處,我看現在讀心術應該失效了,不能再依賴了。」
  舒逸搖了搖頭,沉思著。
  孟靜輕輕問道:「那你們覺得哪一個版本更接近事實?」
  舒逸閉起了眼睛,然後又慢慢睜開:「我們的感知被完全的顛覆了,我們現在不但對我們的判斷結果產生了懷疑,甚至對我們的判斷能力也產生了懷疑!我想這就是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可是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呢,即便他們手段再高明,佈置得再周密,不可能讓整個縣局的人都跟著演戲吧,甚至是整個榕縣的人也充當他們的群眾演員。」
  龍飛揚問道:「舒處,你為什麼阻止了霍男找張三?」舒逸說道:「因為我知道他一定能夠敲開那道門,也必須會有一個張三出來,但我相信一定不是我們見過的那個張三,我永遠不相信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我親自驗過傷的死人會真正的重新活過來。」
  「如果是另一個張三,另一套說辭,今晚聽和明天聽的結果都一樣。再說了,今天我們經歷的詭異事情也夠多的了,我們必須留下一點清醒來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即便做不了判斷至少也應該知道應該想一個理智一點的應對之策,不是嗎?」
  龍飛揚說道:「下一步我們應該怎麼辦?」
  舒逸說道:「我們盡可能在一起,別分開,就算經歷再詭異,我們也應該是共同經歷的,這樣我們只要善於總結,一定能夠找出其中的破綻。」孟靜說道:「要不要找援兵?」舒逸搖了搖頭:「不用,如果我們三個都搞不定,來的人再多也沒用,一樣會像我們一樣掉入這個怪圈。好了,休息吧,明天白天我們再去找張三,找鄧梅,然後會會洪勝。」
  龍飛揚和孟靜並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舒逸讓孟靜睡在裡屋的床上,他就和龍飛揚擠客廳的沙發。
第一百五十章 錯亂
  舒逸睜開眼睛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看了下表,九點四十。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吃了一驚,忙看了看,沒見到孟靜在床上他才鬆了口氣。自己昨晚明明是和龍飛揚歪在沙發上的,怎麼就躺到了床上來了?他跳下床,迅速地穿好了衣服,出了房間,看到外間客廳的桌子上放著牛奶、麵包。
  舒逸有些納悶,龍飛揚和孟靜去了哪了,自己又是怎麼被挪到床上去的?
  他打開了門,楞住了。
  兩個武警擋在了他的面前,這兩個武警他還記得。
  其中一個就是幫他去拿煙的,那個武警說道:「舒處,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舒逸沉聲說道:「我要見你們領導。」武警淡淡地說道:「對不起,你的要求超出了我的權限。」舒逸說道:「如果我執意要出去呢?」
  武警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舒逸慢慢地向外走去,武警退後一步,槍對準了舒逸,「嘩啦」,他們打開保險拉動槍栓。舒逸皺起了眉頭,他身影往前一步,雙手齊抓,沒想到去是撲了個空!舒逸吃了一驚,他自信自己的身手不可能是兩個小武警能夠抗衡的,可偏偏他這招奪槍竟然失了手!
  兩支槍又迅速地對準了他,一個說:「進去!」另一個說:「動一動我們就開槍了!」舒逸沒有動,他不敢動,就算他的身手再好他也不會自信爆棚到能夠擋住子彈。
  舒逸笑了笑舉起了雙手:「別衝動!小心走火。」他慢慢退回了自己的房間,小武警順手帶上了門。
  舒逸鬱悶地坐回到了沙發上,他感覺自己的神經都有些錯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場景分明就是接著昨晚的,可是昨晚武警不是已經撤了嗎?自己和龍飛揚、孟靜還去了一趟縣局,魯直、劉福海、霍男和林霄山這四個人的名字還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腦海!
  舒逸坐在沙發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他無法解釋這一切。
  手機自然也是沒有信號的,窗子上有防盜網,想要從窗戶逃走也得花一番大氣力。最令他想不明白的是那兩個武警的身手彷彿十分的強悍,哪怕只是其中一個自己也不是對手。
  舒逸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一種迷惘與恐懼!
  房間的門開了,屠鋒走了進來,直接大咧咧地在舒逸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找我?」舒逸說道:「我想出去!」屠鋒搖了搖頭:「至少現在不行。」舒逸問道:「你們準備把我們關到什麼時候?」
  屠鋒笑道:「關?我們只是為了舒處的安危著想,你可是部裡下來的大人物,我們這些小角色又怎麼敢對你怎麼樣呢?放心了,到時候會讓你們離開的。其實這樣也挺好,這兒什麼都不缺,要吃的有,要喝的也有,煙也是最好的,對了,如果舒處覺得寂寞,我還可以為舒處安排!」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了淫蕩的笑容。
  舒逸歎了口氣:「說吧,你們這樣做到底有什麼目的?另外,你為什麼要冒充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你並不是屠鋒,對吧?」屠鋒楞了一下:「冒充?我真是屠鋒,何來冒充啊。至於目的嘛,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執行上鋒的命令。」
  舒逸問道:「能告訴我是誰下的命令嗎?」
  屠鋒說道:「這個我可就真不能告訴你了,否則我就會有麻煩。」舒逸的腦子裡面突然閃出一個念頭,挾持屠鋒衝出去。
  舒逸打定了主意,卻發現屠鋒好像很警惕,也很戒備。舒逸掏出煙來遞給他一支,然後自己也點上了:「能告訴我鄧梅現在怎麼樣了嗎?」屠鋒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望著舒逸,然後邪邪地笑了:「舒處,我現在真的懷疑你是不是看上那個婊子了!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沒問題,一會我就給你送來如何?」
  舒逸的心裡「咯登」一下,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如果真的能夠見到鄧梅他倒不介意多在這兒呆上一會,因為他總覺得鄧梅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是自己不知道可又很重要的。舒逸笑道:「哦?可以嗎?」屠鋒淡淡地說道:「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怎麼,舒處還真看上了鄧梅?好,我這就去幫你把她給弄來。」
  屠鋒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舒逸目送著他離開,舒逸的心裡有種襲擊他的衝動,只要把他抓在手裡就能夠離開這兒了,可是為了見鄧梅舒逸還是忍住了。
  舒逸在房間裡等待著屠鋒把鄧梅領來,他的內心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屠鋒是不是真會把鄧梅給帶來,如果屠鋒只是騙自己的,那麼他會後悔自己錯過了一個挾持屠鋒逃走的機會。
  舒逸這一天應該是抽了很多的煙,小武警給他拿的這條煙已經抽掉四包了!
  門打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武警把門又給關上了。
  女人果然就是鄧梅,她穿著一條黑色的短連衣裙,領口開得很低,露出兩分春光一道玉溝。今天她的臉上沒有塗抹化妝品,舒逸這才發現鄧梅確實長得比較漂亮,只是那臉上掛著哀愁,眼裡滿是幽怨。
  「我還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哼,果然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她蹬掉了腳上的高跟皮鞋。抬起雙腳上了沙發坐在了舒逸的對面,冷冷地說道。
  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想你是誤會了,我找你不是想對你怎麼樣,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鄧梅一雙冰冷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舒逸:「你殺了張三!殺了我的男人!還想霸佔我的身體。好啊,既然你想要,那就來吧!」她邊說邊解開了裙帶。
  舒逸忙站起來摁住了她的手:「你冷靜一點,我叫你來就是想查明張三到底是怎麼死的,如果你不想張三枉死,那麼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回答我的問題!」
  鄧梅抬起頭來,目光中充滿著置疑:「真的?」舒逸淡淡地說道:「我有必要騙你嗎?」鄧梅這才重新穿好裙子,然後坐直了身體:「你想知道什麼?」舒逸問道:「你是什麼時候認識張三的?」鄧梅想了想回答道:「十四,十五還是十六?我忘記了,那時候我在『碧藍』坐台,他是個小保安,我見他人挺老實的,就經常逗他,後來發現他還不錯,就跟了他。」
  舒逸說道:「曾鐵頭你認識吧?」鄧梅點了點頭:「當然,他是張三的同鄉,他進『碧藍』還是張三介紹的,不過他人太軸,不會變通,竟然為了一張門票送了命。你說吧,夜總會是老闆的,那些混混平時也經常來鬼混的,大多都不會老老實實的買票,你犯得著和人家認真嗎?」
  舒逸歎了口氣,曾鐵頭的脾氣他瞭解,人很老實,做事情也認真,只要交代給他的事情你根本就不用多操心,在舒逸看來他是很有原則性的。
  舒逸說道:「也就是說鐵頭的死只是個意外!」鄧梅冷笑道:「當然是意外了,一個小保安,沒錢沒勢的,誰會去專門打他的主意。」
  舒逸又問道:「殺死他的那個小混混抓住了嗎?」鄧梅說道:「抓?誰抓?警察嗎?警察靠得住他媽的母豬都能上樹了!不過警察倒是找到那小子了,可是一個追,一個逃,逃的人慌不擇路,就被一輛大貨車給撞死了,撞了不說,還被從身上碾了過去。」
  舒逸已經無法判斷了,這個案子的兩種敘述,兩個版本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存在。
  舒逸說道:「曾鐵頭的死,張三難過嗎?」鄧梅咬緊了嘴唇:「難過,很難過,他說都怪他,如果不是他,那麼鐵頭還在西鄉好好的呆著,也不會出這樣的事情。」舒逸說道:「曾鐵頭的死和張三有關嗎?」
  鄧梅一下子跳了起來:「胡說,誰說的,張三和鐵頭是同鄉,也是好朋友,他怎麼會害鐵頭呢?不可能的!」舒逸擺了擺手:「別激動!坐下來。」鄧梅坐了下來,舒逸說道:「我沒說是張三害他,而是鐵頭的死會不會或多或少有張三的直接或者間接的原因。」
  鄧梅坐了下來,想了想:「如果說有,那麼就是那晚原本應該是張三值班的,鐵頭那晚休息,可是那晚正好我過生日,那時我和張三也還沒確定下來,張三也正在追求我,聽說我過生日就讓鐵頭給他頂班。我想張三的內疚應該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反正鐵頭死後的一段時間裡他一直很低落。」
《詭域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