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9節
原本他們來只是想看看曾志高一家的,當然,這個看看意味著很多的內容,既然舒逸他們已經懷疑上了曾志高,那麼這番探看更多有著偵察的嫌疑。只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錢鍾越,據收到的消息稱錢鍾越這兩天並沒有來過,他彷彿也在刻意地迴避著,只是不知道今天他怎麼說出現了。
舒逸經過和他的溝通才明白了錢鍾越過來的意圖,原來他是想提醒文慧,別太相信曾志高,可是這話他還真不好說出口,此刻說這話他知道只會憑白地遭到文慧的白眼。
「舒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唉!」錢鍾越的可是沒有說出來,舒逸卻從他的臉上讀到了些什麼,舒逸輕聲說道:「錢總,你好像有什麼話難以啟齒?」錢鍾越想了想:「既然舒先生問起,那我也不妨說給你知道,只是這事兒我也只是聽來的,到底是不是有這回事做不得準的!」
舒逸點了點頭,錢鍾越這才說道:「三兒去香江的事情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吧?」錢鍾越說的是譚三,舒逸回答道:「知道!」錢鍾越說道:「三兒臨走的時候對我說了一件事兒,他說……」他又向上瞟了一下,聲音也壓低了:「他說曾志高有問題。」
舒逸淡淡地說道:「恐怕譚先生不只是說這麼一句輕飄飄沒份量的話吧?」舒逸哪裡會看不出來,錢鍾越分明就是沒有把話說完。錢鍾越知道自己瞞不過眼前的這個舒逸,他尷尬地笑了笑:「這事兒現在不好說,一時半會是說不完的!」舒逸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出去轉轉?」錢鍾越也是個聰明人,既然有些事情他不能夠直接向文慧說明,讓舒逸知道,指不定也可能會給文慧傳達一下這些信息,再說了,曾志高現在是車銳他們的人,假如譚三說的事情是真的,一定也能夠引起他們的警惕不是嗎?
錢鍾越說道:「要不要和他們打聲招呼?」舒逸說道:「嗯,說一聲吧,就說我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
打了招呼,兩人就離開了文慧居住的小洋樓,車銳還留在那兒,他也有些事情要和曾志高好好聊聊,當然,只是表現一下他關心曾志高一家,他是不可能把他們對曾志高的懷疑表露出來的。不管怎麼說,曾志高現在可是他車銳的下屬,人家一家三口也算是小團聚,作為領導你不聞不問可不行。
舒逸上了錢鍾越的車,錢鍾越說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泡壺茶吧!」舒逸點了點頭。
「紅星茶苑」是滬市西郊的一個小茶館,很是幽靜,看上去有那麼些古樸的韻味,舒逸沒想到這兒竟然也是錢鍾越的產業,錢鍾越不好意思地笑道:「其實我是個粗人,舒處也別見笑,到了我這個層次不附庸風雅也不好混,和那些所謂的企業家、官員在一起我總不能和人家談些打打殺殺吧?我不否認,我曾經涉黑,不過近幾年我已經在努力地按老三的意思把自己洗白了,有好日子過誰願意去冒那些風險不是嗎?」
舒逸笑了笑,沒有說話,對於錢鍾越的過去他還真不好評價,再說了,這些都不關他的事。錢鍾越也看出了舒逸的心思,他自嘲地也笑了笑:「看我,說這些幹嘛!」舒逸品了一口錢鍾越遞給他的茶:「嗯,高山雲霧,很不錯!」錢鍾越沒想到舒逸竟然是個行家,他說道:「其實我沒事的時候也經常到這兒來坐坐,或許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喜歡獨處吧,像三兒說的那樣,這是一種沉澱,反芻!」
舒逸開口了:「看來譚三先生對你們的影響還是蠻大的嘛!」錢鍾越點了點頭:「這倒是,我們結拜的四兄弟,我呢,講義氣,對於錢財也看得淡,又年長一些,他們就認了我這個大哥,紀老二這個人看上去像個莽張飛,做事情也直來直去,更是個火爆的脾氣,只怕你不去點,一點就著,三兒卻不一樣,說拼說打的時候他下得手,出得色,但是他更令兄弟們佩服的卻是心計,什麼事情他都能夠看得很透徹,說老實話,這麼多年,我還真是沒有看透過他這個人,怎麼說呢?明明天天相處在一起,也親切,只是卻永遠不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不過有一點,他對兄弟們沒壞心,一直以來也很為我們著想。」
「至於傅老四,和他二哥的性子相仿,只是他聽得進勸,還能夠講些道理,對老二我一般就是吹鬍子瞪眼,講道理是沒用的,只能告訴他去做什麼,什麼不能做,好在他對於我這做大哥的很是尊重,倒也是說什麼聽什麼。」
舒逸對於錢鍾越四人大致有了些印象,其實他真正關注的是譚三,他沒想到和譚三相交了十數年的錢鍾越竟然會對譚三是這樣的評價,看來譚三的城府很深。而且譚三的能力舒逸也是知道的,一個人能夠影響了一個鎮子,況且月華鎮還不是一個小鎮,滬市底下最繁華的鎮子,比起很多省的一個市都要大得多。
舒逸輕聲說道:「譚三先生是個睿智的人,這樣的人只可惜缺少了機遇,否則前途真不可限量!」錢鍾越笑了:「這也是我的想法,他啊,如果真有那樣的機會,一飛沖天我也不奇怪!」舒逸問道:「對了,譚三先生在跟著錢總之前是做什麼的?」錢鍾越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問過他,可是他沒有說,不過我覺得這也沒有什麼,誰沒有一些不想為人知的過去呢?」
舒逸皺起了眉頭:「這倒是,只是如果你連他的底細一點都不清楚,你不覺得你這個做大哥的很失敗嗎?」錢鍾越臉上一紅,舒逸這話他哪能夠不明白,舒逸是壓根不相信自己對譚三會是無條件的信任,舒逸是斷定自己是摸過譚三的底的,只是人家是文化人,說話有水平,用這樣的話來套你,你就算是說出來也不會覺得面子上不好看。
錢鍾越說道:「還別說,我真打聽過,譚三說他的家在漠北,漠北確實有個譚家,也有個叫譚鑫的人,只不過那人早些年就出去闖世界去了,然後再也沒有音信,譚家之後不知道為什麼一場大火,就再沒有剩下什麼人。」錢鍾越說到這兒,不安地看了舒逸一眼,按理說這樣的事情他是不應該說出來的,怎麼也有些出賣兄弟的嫌疑,只是他又覺得有些事情現在不說,萬一以後生出在事來,會影響到自己。
人性都是自私的,不知道為什麼,錢鍾越在這次曾凡的事件中,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種危機,這種危機感讓他說不清道不明,他甚至感覺到了譚三和曾凡失蹤什麼的這些事情也有著很大的干係,他瞭解譚三,這不是一個好事的人,可是他在和兄弟們相認後並沒有急著回到遠超過那種舒適的日子,相反還在咬著這事兒不放,追到了香江去,錢鍾越相信事情一定不會簡單。
特別還有譚三臨走的時候對自己說的那件事情,就算今天舒逸不來文慧這,沒和自己碰上,他也會主動找上舒逸他們的,因為譚三臨走時的交待中就有讓自己轉告舒逸他們的事情,不過譚三說了,這件事情不能讓除了舒逸、車銳外的任何人知道,這也是錢鍾越在文慧家的時候沒有說出來的原因。
錢鍾越喝了口茶,然後清了清嗓子:「舒處長,其實我剛才說譚三說曾志高有問題並不是在挑撥他和文慧的關係,文慧跟了我這麼多年,我也知道對不住她,很多事情上我做得都不好,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真想回去,一家三口團聚,以現在我的心態來說,已經不會再有什麼想法了。」
舒逸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再說了,這也是你們的私事,我剛才勸你只是希望你自己能夠看得開。」錢鍾越忙說道:「是,是,我明白。」舒逸說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譚三先生到底是怎麼對你說的?」
錢鍾越說道:「其實三兒在臨走之前托我轉告你們一件事情,就算舒處今天不來我也會去找你們的。三兒說曾志高有問題,讓我提醒一下舒處。」舒逸問道:「證據呢,他為什麼會覺得曾志高有問題?」錢鍾越臉上也很茫然:「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他說我只要告訴你們,那個姓柳的還活著,你們就明白了!」
舒逸的心裡一驚,看來這個譚三還真是個人物,他哪裡會不知道譚三讓錢鍾越轉告的話語中那個姓柳的是誰?柳俊,一定是他,可是這件事情譚三又是怎麼知道的?要知道,這個案子開始的時候譚三還在月華鎮裡窩著!舒逸皺起了眉頭。
譚三到底是什麼人?他的身世是個謎,另外他的經歷也很奇怪,譚三曾經救過盧三省,替盧三省保存了《詛咒之書》十四年,為救盧三省還使自己身陷險境,最後這書又被盧雲在不久前取走了……舒逸瞪大了眼睛,不對,譚三說的盧雲不久前才從他的手中取走了《詛咒之書》,自己怎麼把這一茬給忘記了?如果譚三說的是真的,那麼自己推斷的山本財團對圍村做出的一系列動作不就站不住腳了,書既然在盧雲手裡,他拉著李新洲去圍村又為了什麼?舒逸拍了拍腦子,有些凌亂了!
第六十四章 奇怪的邀約
錢鍾越不知道舒逸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他輕聲問道:「舒處,你怎麼了?」舒逸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有些頭疼。」錢鍾越又問道:「那個姓柳的到底是什麼人?」舒逸回答道:「一個故人,好了,錢總,謝謝你的好茶,我想我得回去了!」既然譚三隻是讓錢鍾越轉告一句話,那麼看來譚三也不希望錢鍾越知道太多,舒逸知道在錢鍾越這兒自己是不可能打聽到什麼的,就告辭了。
錢鍾越留在了茶舍,只是讓司機把舒逸送回去。
舒逸才離開,一條人影就出現在了錢鍾越的面前,錢鍾越望著他冷冷地說道:「你讓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了,你可以把我的妻子女兒還有傅老四放了吧?」那人淡淡地說道:「放心,他不會有事的,還有一件事情要你辦!」錢鍾越恨恨地說道:「你,你別得寸進尺!」那人笑了:「怎麼?我就得寸進尺了,你能幹嘛?你要不是想傅沖死,你就乖乖聽話!」
錢鍾越洩氣了:「你到底還想幹什麼?」那人說道:「今晚你再約他出來,就說譚三讓人送來了東西,指明交給他的。」錢鍾越皺起了眉頭:「為什麼剛才不給他?」那人說道:「輪不到你來教我做事,讓你做什麼你照辦就是了!」
舒逸確實凌亂了,回到住處,車銳已經等在那兒了,他見舒逸的樣子輕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像只鬥敗的公雞?」舒逸苦笑了一下:「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判斷有問題!」車銳楞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舒逸問道:「還記得在月華鎮的時候,譚三曾經提起過一件事情嗎?我在做判斷的時候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我怎麼就把這事給忘記了呢?」
車銳說道:「快說吧,什麼事情,人都給你急死了!」舒逸說道:「譚三救過中毒的盧三盧三省,而盧三省又把《詛咒之書》交到了譚三的手中,一放就是十四年,然後不久前盧雲才憑著盧三省的手信把書取走!可是我在假設盧雲拉著李新洲去香江的時候卻忽略了這個問題,我只是猜測他們是去找《詛咒之書》,可書根本就是在盧雲的手中,為什麼他要拉著李新洲去?如果找書的假設不成立,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呢?山本財團在那兒折騰出這樣在的動靜又是為什麼呢?」
車銳也沉默了。舒逸望向車銳:「當時譚三說這事情的時候你也在場的,可我在提出我的假設的時候你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問題?」車銳苦笑了一下:「那是因為你的假設讓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才忘記了這件事情。」舒逸歎了口氣:「知道錢鍾越對我說了什麼嗎?」車銳搖了搖頭,他不是舒逸肚子裡的蛔蟲,哪裡就能知道了。
舒逸說道:「錢鍾越說,譚三讓他轉告我們一句話,曾志高有問題,還有就是姓柳的並沒有死!姓柳的是誰他雖然沒有明說,我想指的應該是柳俊,這也是我們的假設之一,看來在這兒算是印證了,可是譚三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這個譚三真是個謎!」
車銳瞇起了眼睛:「我看讓老顧把譚三控制起來吧,譚三不是去了香江嗎?」舒逸搖了搖頭:「讓人盯著就行了,不要驚動他,照現在看來我們還不能判定他是敵是友。」車銳掏出了電話,他讓顧天意那邊查一下譚三的下落。誰知道十幾分鐘後顧天意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卻是根本沒有譚三的出入境記錄!
車銳望著舒逸:「譚三應該不是通過正規渠道去香江的。」舒逸說道:「很有可能,他去得急,一應的手續可能來不及辦理,又或許曲靜他們也並沒有走正規渠道!」車銳說道:「曲靜和加籐冥的出入境記錄是有的,他們是乘坐航班過去的!或許你說得對,也許正因為他們走得急,譚三來不及完善出境手續只能通過黑市過去了。」
舒逸靠在沙發上,雙手揉著太陽穴:「或許譚三根本就沒有出境,你說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車銳不禁楞了下:「啊?」舒逸笑了:「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車銳說道:「他給我通過電話,那電話確實是從香江打來的。應該是他本人,我不可能聽錯的。」舒逸問道:「他是什麼時候和你通話的?」車銳回答道:「昨天傍晚啊,我不是告訴過你的嗎?」
舒逸「哦」了一聲。
「你現在再給他打個電話過去,就打他香江的那個號碼!」車銳照舒逸的意思打了過去,響了很久的鈴聲沒有人接聽。車銳說道:「這是他住的那家酒店的電話,我想他去香江有得忙的,不在酒店也很正常。」舒逸點了點頭,不過他還是說道:「有一點我覺得有些想不明白,譚三既然可以直接和我們通話,為什麼會讓錢鍾越轉告柳俊還活著的話呢?為什麼昨晚他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不直接告訴我們呢?」
車銳覺得這並不奇怪:「說明他有著極強的反偵察能力,或許他覺得電話不安全,而這件事情很重要,由錢鍾越轉告相對要穩妥一點吧!差點忘記了,你手機關機的?」舒逸掏出來看了一眼,沒電了,他換了塊電池。車銳說道:「那邊已經定下來了,今晚一點由我們的人會同海軍陸戰隊一個中隊護送化石進京,小鎮給你打過電話,沒打通,他問你他需要跟著去嗎?還有,小惠那邊也收工了,如果你沒有新的指示他們就跟車回京了!」
舒逸給鎮南方他們打了電話,同意他們跟車回京,對於這次運送,舒逸的心裡總是不踏實,不過有小惠的參與他要放心不少,再加上鎮南方,路上如果真有什麼情況以鎮南方的機智應該能夠應付:「車局,告訴你的人,路上聽南方的!」車銳笑了:「我早就交待了,誰不知道他是你舒處手下的大將,那小子的聰明才智早就英名遠播了。」
舒逸也笑道:「別這樣誇他,太年輕,不經誇的。」車銳說道:「其實你真不用擔心,從津市到京城距離並不遠!一百多號人,軍車押運給他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的。」
舒逸點了點頭。
晚飯後,大約八點多鐘,舒逸接到了錢鍾越的電話:「舒處,我剛剛收到一件東西,是三兒讓人帶回來的,說是很重要,讓我新手交給你,可是我這兒正吊著水呢,你能過來拿一下嗎?」舒逸忙問道:「錢總,下午你還好好的,怎麼就吊上水了?」錢鍾越苦笑著說道:「老毛病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要不這樣吧,兩個小時後我吊完水親自給你送過去!」舒逸說道:「還是我來拿吧,在什麼地方?」
「我還在茶館這邊的。」錢鍾越回答道。
舒逸掛了電話,心裡卻很是狐疑,譚三到底想做什麼?車銳輕聲問道:「出了什麼事?」舒逸說道:「也沒什麼大事,是錢鍾越,他說譚三托人帶了件東西,讓他轉交給我,他現在正在吊水,讓我親自過去拿一趟。」車銳皺起了眉頭:「奇怪,這個譚三怎麼總是喜歡讓錢鍾越做二傳啊?」舒逸說道:「或許他信任錢鍾越吧!」
「我和你一起去吧,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譚三會給我們一個什麼樣的驚喜!」
兩人上了車,就往西郊去了。車上車銳還是有些不明白:「我說舒處,你就不覺得奇怪嗎?」舒逸開著車:「有什麼好奇怪的?」車銳說道:「我是說這個錢鍾越,我感覺他今天好像是有意要和我們粘上一般。」舒逸笑了:「你這一說我還真有這樣的感覺。不過細想我們在文慧家應該是偶遇吧?除非他一直盯著我們,不過可能性不大,我們到文慧家那是前後腳的事情。」
車銳搖了搖頭:「我不是說在文慧家的偶遇,他不是說嘛,就算沒有偶遇,他也會找我們的,也就是說為了譚三的那句話,他也會和我們碰面的,只是白天才轉告了一句話,晚上又讓我們去取一件東西,不管怎麼說,我覺得嘛,有些古怪!」
舒逸的心裡又何嘗不這樣覺得,可是他也沒想明白其中的緣由。
再有十幾分鐘就到地方了,可偏偏舒逸卻將車子在路旁停了下來。車銳不解地問道:「怎麼停下了?」舒逸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我說不上來,只是感覺到越是離目的地越近,就越感到危險,或許是我多心了吧!」車銳說道:「你不會認為錢鍾越是想對我們做什麼吧?他只是個商人,帶點黑社會的背景,這樣的人他有膽子對我們做什麼嗎?」舒逸搖了搖頭,繼續發動了車子,不過他開得很慢:「一會你就在車上吧,我一個人下去!」車銳瞪了他一眼:「我說舒逸,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