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秦二爺說道:「時間久了,酒精都蒸發光了,哪裡還有酒味?別停,繼續澆!」
  白世寶在暗處偷笑道:「這酒都被我和許大哥,還有那位馬鬼差喝光了,你們現在肯定聞不到酒味……」
  噸噸噸!
  酒水在墳地裡放置涼了,如同井拔涼水,冰冷刺骨,這麼往臉上澆下去,什麼人受得了?李五一下子從地上躥了起來,用手抹著臉,大罵道:「哪個兔崽子用水澆我?」
  馬三將酒壺丟在一旁,喜道:「大哥!你可算醒了!」
  李五回神過來,盯著眼睛瞧了瞧,目光掃到馬三身旁的秦二爺,頓時一愣,麻皮臉亂顫,急忙拱手叫道:「秦二爺您怎麼來了?」
  秦二爺邁著步子在李五身旁走了一圈,冷笑道:「你倆真是好大個膽子,夜裡跑到這裡來挖墳,不怕我給你倆抓回武堂大衙嗎?」
  李五一愣,瞪著馬三,悄聲問道:「怎麼回事?」
  馬三露出一臉無奈的表情,一面眨著眼睛示意李五不要聲張,一面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金銀首飾,哈著腰走到秦二爺面前說道:「聽說秦二爺過些日子要辦四十四歲大壽,我哥倆尋思給秦二爺買些壽禮,這不沒錢去尋,才挖了墳……」
  秦二爺低頭看了看金銀首飾,冷笑道:「用這個是給我拜壽,還是要折我的壽?」
  馬三將金銀首飾往秦二爺懷中一塞,笑道:「秦二爺洪福齊天,什麼東西能折了秦二爺的壽!」
  秦二爺裝作無視,任由馬三將金銀首飾盡數塞到懷裡,頓了頓嗓子問道:「你來時說,那齊連山和廖老太在這亂墳崗擺弄奇門遁術,盜取屍身這事可有?」
  馬三用手指了指棺材,鼠眼亂轉,笑道:「秦二爺果然明察,一眼便看出來了,您瞧,這棺材不是空的麼?」
  李五在一旁也聽明白了,腆著肚子跑過來接話道:「對對對,那兩把鐵鍬和地上的蠟燭都是證據!」
  「現場不要給我破壞了,明日我當堂論證時,這可是物證,但是空有物證可是不行……」
  秦二爺咳嗽了一聲,馬三會意,迎上來說道:「我倆可算是人證!」
  「還有,這屍身我不想再看見,處理乾淨些,別拖泥帶水!」
  李五麻皮臉露著凶光說道:「我倆兄弟擇個僻靜處,點把火焚了,保證乾乾淨淨。」
  秦二爺滿意地點了點頭。
  「秦二爺打算告他們個什麼罪過?」馬三悄聲問道。
  「邪魔歪道,挖墳竊屍!」
  「……」
  白世寶在遠處聽的清清楚楚,心想這三人和齊連山廖老太有什麼仇恨?為何在這裡設局陷害他們?若是他二人被抓,恐怕會牽連到藍心兒身上,我得趕緊像個法子……
  白世寶在身上摸了摸,胳膊掃到腰間的銅錢掛子,一下子想起鬼差許福,許大哥來。悄悄彎下身,對著銅錢的孔上連吹了三口氣,心裡暗叫道:「許大哥快來助我!」
  說話間,不知從哪裡刮出一陣陰風,吹得後脊背發涼。
  啪!
  白世寶後背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白世寶猛回頭一瞧……
  沒人!
  白世寶一愣,頃刻間恍然大悟,從懷中摸出兩片桑樹葉,塞到嘴巴裡嚼碎了抹在眼皮上,再回頭時,看見許福和馬鬼差不知何時已經蹲在自己身後,臉色白裡透紅,吐了濃濃的酒氣。
  白世寶大喜,悄聲叫道:「許大哥,馬大哥!」
  許福關切地問道:「兄弟急叫我來何事?」
  「那邊三個人要設局加害別人,求許大哥幫個忙,想想辦法,壞了他們的主意!」
  「這……」
  許福表情頓了下,轉頭瞧了瞧馬鬼差,馬鬼差瞇著眼睛輕點了一下頭。許福會意,轉面笑道:「好,包在我身上,這事倒也不難,我去投那女屍身上,捉弄他們一番!」
  白世寶補充道:「最好讓他們幾個月都下不了炕……」
  「成!兄弟放心!」
  許福說罷,起身飄走,奔著那女屍就去了。
  這時,白世寶從懷中掏出那本舊書,遞給馬鬼差說道:「還有這本書我已經拿回來了,勞煩馬大哥幫我抄譯一本!」
  「哦?」
  馬鬼差接過書,在手上隨便翻了兩頁,頓時一驚,瞪著眼睛呆在那裡,雙手直抖,渾身哆嗦起來,彷彿從書中傳來陣陣冰冷刺骨的寒意,遍佈在全身遊走,連口中呼出來的酒氣都帶著一股涼意,像是凝了霜似的……
  白世寶見狀感覺奇怪,急問道:「馬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第047章 通鬼書借神魂
  天地玄宗,萬氣本根,三界神威,惟道獨尊;今修天羅符刀,刀刀不留情,斬斷送無情;一斷天瘟路,二斷地禍門,三斷人有路,四斷鬼無門,五斷邪師路,六斷五廟神,七斷人情慾,八斷鬼神驚,九斷天劫難,十斷萬道行;此名曰:天羅符咒,斷神刀。——摘自《無字天書》降陰後五卷。
  ……
  「好……冷!」
  馬鬼差凍得渾身直哆嗦,打了個寒顫,手上一抖,鬼書掉在地上,瞪著眼睛,舌頭發硬,向白世寶說道:「這書是用黃牛舌血寫的!」
  「黃牛舌血?」白世寶不解地問道。
  馬鬼差顫了顫身子,說道:「這黃牛舌血可是地煞至陰之血,火煮不沸,冰凍不凝,人看了渾身發熱,鬼看了渾身發冷……」
  白世寶聽後,心情猶如墜入了谷底,暗道:這書人活著不能讀,死了成鬼也是不能看。祖師爺當年為何要寫下這本書?如果是留下來傳給徒子徒孫的,為何還要在書中施了禁忌之法,不讓後代翻看?
《走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