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這人他也認識,正是毛小芳的大徒弟,林秋生!
「滿災了!他怎麼會死在這裡?」
白世寶說罷,扭頭向林九問道:「這屍身……咱還燒嗎?」
林九用手在林秋生的脈門上探了探,急道:「快!先把他從棺材裡抬出來!」說罷,二人將林秋生的屍身從棺材裡抬了起來,白世寶只覺得他身子未僵,軟綿綿的還有彈力,平放在地上後,身子舒張開來,四仰八叉地躺著。
只見林九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符紙張,撬開林秋生的嘴巴,塞在舌頭底下,叫了句:「出了棺材見了天,先別讓他咬斷舌!」隨後盤膝而坐,咬破中指在林秋生的眉間一點,緊接著,雙手拈訣,口中念了咒,叫道:「吾有法壇心中請,邪魔鬼怪盡亡驚,九天神兵來覆命,五雷神將分馬行,破邪安魂為道令,保留三魂還身定……」
念罷,林九又將一張符紙貼在林秋生的胸口上,然後慢慢站起身來。
白世寶見他法畢,便湊上前來,問道:「怎樣?他還有救嗎?」
林九皺著眉,走到棺材旁說道:「有一種屍能勾雷火,將雷轟在身上後,正好能將體內未散的七魄轟定在一起,這樣就詐了屍!……我開始以為這棺中是白僵,沒想到竟然是毛道長的徒弟林秋生!」
林九一邊說著,一邊從棺材裡拿出一塊樹皮,遞給白世寶說道:「你看看這上面是什麼!」
白世寶端在手上一瞧,黑黑的像是炭灰,便問道:「這是?」
「這是血紙灰!」
「血紙灰?」
「沒錯!這紙是黃紙,血是陰血……在苗疆有一種葬法,叫做:『裹屍葬』!他們用樹皮包裹屍體,以保存屍身不腐,最後再外面燒些『落氣錢』,也就是沾有這陰血的紙錢,焚化後用紙灰封住樹皮的縫隙!一般這種葬法都要將屍身懸掛在堂屋的橫樑上,離地五六尺才行……」
「林道長!」
聽到這裡,白世寶突然驚道:「我去苗疆時,遇到一種煉蠱的法門,倒是和這個頗有相似,她們叫做『樹葬吊屍』!也是將樹皮剝得乾淨後,裹了屍身,然後倒著懸掛樹枝上,等著風乾……這期間她們不斷地在屍身裡下蠱,用屍來培毒煉蠱!」
林九點頭說道:「我要說的也是這個,恐怕這是『苗疆蠱師』麻祖的煉蠱術!」
「煉蠱……」
白世寶一聽這個詞,不由得想起藍心兒來,心裡湧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隨後白世寶向林九問道:「這林秋生是毛小芳的徒弟,如今被人葬在這裡,也不知道毛道長曉不曉得!」
林九歎道:「不過……這林秋生好大的造化,好在『葬他之人』修為尚淺,否則他被封在這棺中,可就九死一生了!」
白世寶點頭說道:「不知道是這人拿著真方抓了假藥,還是他有意為之……不管怎樣,我們還是摸著屁股過河,多加一份小心為妙!」
林九點了點頭!
這時,馬昭雪已被兩隻大狗拉倒棺材旁,那黃色的大狗向上一躍,跳進棺材裡,張著爪子在棺材裡刨了一陣,最後咬出來一張鹿皮,遞到馬昭雪的手上!馬昭雪接過來向上面一瞧,紙上寫著一句話:「呈義兄麻祖,義弟因急事北上,中秋之日方能赴往苗疆,屆時再議……義弟馬魁元拜上!」
馬昭雪頓時一愣:「這是我爹的筆跡!」
白世寶見馬昭雪愣在那裡,便問道:「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
馬昭雪把手背在身後,揉成了團,心中暗道:「這的確是我們驅魔龍族的鹿皮手信,難怪蛋清和蛋黃它們要一直要刨這口棺材,原來是嗅到了這個味道……可是,這人怎麼會有我爹的手信?」
想到這裡,馬昭雪又向林九看了看,頓時一驚,用手指著他們說道:「你們的手……」
白世寶和林九低頭一瞧,自己的雙手不知何時變得漆黑,像是蘸了墨汁,卻是不疼不癢。林九驚道:「糟糕,我們中了蠱!」
「怎麼會中了蠱?」白世寶皺著眉,扭頭看向那口棺材,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叫道:「莫不是那口棺材被人施了蠱?」
汪!
這時,馬昭雪的那只「蛋黃」,突然倒在地上,通身變黑!「蛋清」在旁邊扯著嗓子大叫著。馬昭雪急道:「糟了,我的『蛋黃』也中了蠱!」
白世寶急道:「棺蓋沒封,裡面的人我們還認識,這未免也太巧了吧?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設計了圈套,要陷害我們?」
「圈套?」
林九搖頭道:「天雷豈是常人能引動的?剛才那道天雷劈中這株大樹,我看倒不像是設局,或許下蠱之人只是為了懲罰開棺的人!」
白世寶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哪個董道長?」
「你說『梅花易數』董子卿?」
「嗯!」白世寶點了點頭,說道:「我看恐怕只有他能算的這麼清楚!從我們在路上遇到老嫗開始……一切都被他擺弄在手心裡!」
林九搖了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白世寶又問道:「林道長,你看如今該怎麼辦?」
林九歎道:「還能怎麼辦?砍斷了雙手,免得蠱入全身!」
「斷……斷手?」
白世寶端著雙手看著發愣,這一對手,隨著自己出生入死,誰捨得斷掉?
馬昭雪看著他們二人像是眉頭的蒼蠅似的,亂撞一氣,正要張口說話……忽然覺得身後掠過一陣涼風,像是有一道人影從身後閃了過來!
馬昭雪回頭一瞧!
這人穿著件綠色的衣服,正是先前站在樹林中的那人!只見這人用手在馬昭雪的肩膀上一拍,抿嘴笑道:「別亂動!小心讓我這種毒蠍蟄了脖子……」這人用手在馬昭雪的耳旁摸了摸,追問道:「我只問你,這耳墜你是從哪裡來得的?」
白世寶向這人一瞧,只見她穿著一身翠綠草花服,身材纖細婀娜,銀墜項圈手鐲樣樣不少,臉色細潤如脂,冰肌瑩徹,雙眼迷人,比起馬昭雪來,渾身更透著一股風騷!白世寶大驚道:「你……你不是藍心兒的師姐,靈……靈?」
這人嫵媚地一笑道:「靈瑤阿朵!」
「對!靈瑤!」
林九在旁笑道:「原來是麻祖的小妮子!怎麼,你還記得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