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想法成立還沒有做出任何舉動,眼前看見的那個人,彷彿感覺到香草的存在。他顫動的脊背稍停片刻,慢慢的扭動脖子,一點、一點的想轉過來看她。
  呃!香草感到很不妙,她的一顆心一下子緊張起來。心臟跳動的頻率加速,她完全可以聽得清心臟沉重跳動發出的「咚……咚」聲,嗓子眼也乾燥刮蹭得緊,她突然害怕了。想即刻醒來……
  清晨淡淡的薄霧繚繞著山林之間,絲帶般的山路崎嶇一路延伸爬向山頂。早起的村人們扛著鋤頭,去坡地翻土挖新鮮的紅薯,準備用來擠搾澱粉。
  有人在河灘芭茅花發現了一具女屍,女屍的面部就像被抽空一般凹陷下去。更突出了兩隻暴突的眼珠,十分駭人不說,渾身的白,更是讓人看一眼就怵目驚心。
  屍身是誰?為什麼會死在這芭茅花叢裡。當時有細心的村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女屍死的地點恰好是王二毛遭兇殺的地方。
  聞訊趕來的村保和村公所的人,一時無法辨認出是誰。
  女屍渾身衣著襟爛,頭髮被血液凝固。讓人驚懼不已的是,女屍額頭部位目測被什麼東西給舔舐過,完全是乾乾淨淨,沒有留下一丁點血跡。
  從屍體整個來看,屍體的腦部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洞,腦髓和血液就是從這個洞裡吸乾的。不光是額頭沒有留下血跡,連屍身上也離奇的沒有殘留一丁點血跡,好像被什麼東西挨個舔舐乾乾淨淨的樣子。
  在發現女屍後,有人提說到香草娘。
  是啊!好久都沒有看見她在村子裡走動,難不成這具看著極度猙獰恐懼的女屍是香草娘?
  在那個時候沒有身份證,唯一可以證明屍體真實身份的就只有死者的親屬。
  香草來到現場,看一眼就昏厥過去。慌得在一旁的婆姨們,趕緊的給她掐人中……
  香草爹也在同一時間來到現場,在眾人圍觀的狀況下。他神情木訥的瞥看著女屍。身子就像冷風中的枯柴,一動也不動,不敢走向前。
  張旺財原本就是膽小懦弱,村人們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要不然那麼多年來,妻子的做法太過,他也沒有什麼過激的舉動。
  張旺財對於眼前的女屍,完全是一副漠視的神態,好像發生的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似的。
  有人撩開女屍的腿桿,讓旺財趕緊的辨認。許久之後他才抖動著嘴唇,囁嚅著說道:「是香草娘,她腿部有一塊灰褐色的胎記。」
  聽到張旺財的話後,眾人是面面相覷,膽小的婆姨們那還敢繼續逗留在此,都紛紛尋找借口散去。
  香草被人攙扶離開了現場,她腦子一片空白。大腦裡殘留著剛才看見女屍的慘狀,女屍是娘無疑。
  就因為香草在第一眼看見娘的慘狀時,猛然想起最近幾天做的噩夢。聯想到噩夢,噩夢裡的情景就像走馬燈似的,轉動著浮現在腦海。
  娘為什麼會出現在夢境裡?難道是娘在向自己求救嗎?那一直蹲在她身旁啃食的男人是誰?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兇手!香草悲切切的泣立著,任由鄰居把她攙扶回家。
第023章 炫目重擊
  旺財雖然膽小出了名,但是婆姨死得如此慘狀,他還是感到萬分痛心。神情晦暗默不作聲的他,沒有馬上離開現場,在村保的吆喝下,捆紮好一副臨時擔架,把屍體抬回村子裡,再做進一步的打算。
  村裡自從鍾明發開始就不間斷的出事,王二毛被來路砸死。來路被判死刑可能已經遭斃了,香草娘發瘋,這會子居然死在王二毛慘死的地方。
  村裡人們一個個心慌慌,暗自議論這有可能是王二毛變成厲鬼來索命的。說到厲鬼那是讓人十分忌憚的話題,每一個人心裡很害怕,卻不敢大肆的講述出來。
  人們的眼光開始變得迷離困惑,神態也變得緊張起來。在竊竊私語之後,把對香草娘的那種議論丟棄,轉移到厲鬼開始索命這件事上來。
  村裡不知道是誰開始帶頭,搬運山頭上的石板往家裡運送,用來把房屋重新砌一遍。土牆胚被換掉,換上了堅硬無比的石板牆。
  村人們都在忙活換牆,婆姨們也沒有了閒功夫嚼舌根,家家戶戶都呈現一派忙碌景象。
  村落裡沒有了長舌婦們的走動,以及孩童們的玩鬧,忽然顯得冷冷清清沒有了以往的生氣。
  香草和爹還是忙活他們的坡地,對村裡的忙碌似乎不感興趣。
  香草娘的事情大概過了一個禮拜,村裡少有了說三道四的話,香草爹一貫的木訥態度卻變得有些卑微。無論是看到村裡的小孩,還是老人,或則是與之同輩的人。他都要躬身滿臉掛著巴結的訕笑,目光一直尾隨著恭送到看不見人家的背影才完事。
  香草不喜歡爹這樣低首下氣的樣子,她回家就數落說道:「爹,咱們家不欠誰的,你幹嘛還非得做成那樣?」
  爹沒有言語,他一個勁的抽吧著水煙,一雙老眼下,目光深邃且木木的盯著前方。
  香草害怕看見爹的這種目光,她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害怕的。每一次看見爹的這種目光,她就情不自禁的打冷戰。
  娘瘋了間接走了,香草忽然感覺很孤獨。村人們雖然在娘死後,沒有誰在提說到娘。但是對她的態度卻依然冷漠,這讓她想起了曾經也有過這種遭遇的鍾奎。
  想到鍾奎,香草扳起手指算算,她和鍾奎已經大半年沒有見面了。
  娘的墳頭長出嫩綠的絲茅草,香草也長個子了。她提起籃子來給娘祭墳,墓地很空曠也好陰森。自從出了娘這件事後,村裡的人少有來這裡走動,墓地就更加的冷清死寂。
  墓地裡的石碑就像一個人的脊背,香草看著一面面面對自己的石碑,她想哭,想大喊……
  「鍾奎哥……鍾奎哥,你聽得見我的話嗎?」
  鍾奎根本沒想到這無意間的跌入墓穴一呆就是半年之久,剛置身在墓穴裡他還不習慣這種陰森的環境,情緒有點急躁不安。要不是可以看見墓穴裡的環境,他根本就沒有勇氣生存在暗黑的空間裡。墓穴原本就是十分晦氣的地方,還要給那兩具腐朽的骷髏作伴,這讓他很是無奈加鬱悶。
  鍾奎也是被這種莫名其妙的環境給搞得糊塗了點,在看清楚骷髏時。他腦海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有想到把他們倆的屍骨收斂埋葬。之後在查看地形時,才自拍了一下有點暈乎的腦袋瓜,暗自罵道:「奶奶的,這裡就是墓穴,還需要埋葬神馬?」
  不錯這裡是墓穴,不光是埋葬了兩具骷髏,還埋葬了自己這條活鮮鮮很年輕的生命。鍾奎仰望著頭頂處從絲茅草縫隙處滲透進來的細弱光線,很沮喪的胡思亂想。
  鍾奎在墓穴裡無所事事,就想要走上階梯拔出去試試抽出劍鞘看看,這到底是什麼破玩意。死就死吧!管他的,奶奶的,等十幾年後,老子又是一條好漢。
  鍾奎一步步的接近那把看似很古老的劍鞘,心緊張得來回撞擊胸腔。連呼吸都有些急促,雙腿看似穩健骨子裡也在微微打顫。
  實話,鍾奎怕的是那細如髮絲的鋼針,那玩意刺進人的皮膚可不是鬧著玩兒的。看那兩具骷髏就是列子,有可能在他們倆打架時,驚動了某一個機關什麼的,鋼針「咻」的飛出,毫不費力的刺進他們倆的皮膚,也許在刺進他們倆的皮膚時,倆人只感到一陣酷似螞蟻夾肉的輕微疼痛感,之後就產生麻痺狀再加上匕首的致命傷,倆人就那麼輕輕巧巧的死了吧!
  鍾奎極力的擴展想像力,目的也是想分散由於恐懼給心理增加的壓力。當他安全的抵達置放劍鞘的位置時,「呼」重重的出了一個粗氣。
  視線落在劍鞘上,鍾奎還是有些遲疑要不要伸手去觸摸這把,從表面看很精巧也很古老的玩意。
  手指伸在半空,凝眉注視這把古老的劍鞘良久。鍾奎粗眉一擰,手指已經緊緊捏住橫擱置在檯面上的劍鞘。
  肌膚和劍鞘接觸之後,鍾奎才知道什麼是冰一般的冷。劍鞘冰冷得跟霜凍之後水庫裡的水一般,刺骨的冰冷侵透肌膚,從手指迅速擴散蔓延到全身。
  鍾奎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手指試圖鬆開劍鞘。他輕微的撒手,忽然驚顫的發現,手指跟劍鞘貌似融為一體了一般,不能脫離開劍鞘的捏握。
  「奶奶的,這……」鍾奎慌神了,他使勁的抽回手,劍鞘卻在他的抽動下脫離開擱放的位置。隨著他的身體動彈著,接著一道炫目的光束從劍鞘裡飛了出來,直擊鍾奎的胸口。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