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看著一步步逐漸靠近自己的黑影,香草腦海中閃出一個「跑」人已經跑離了原地。
香草再次投入亡命的恐怖狂奔中,顧不得所跑的方向,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看是否甩脫了那些鬼們的追逐。
但是香草清楚的記得,就在她剛才拔腿開跑時,身後立馬傳來嘈雜的腳步聲,以及凶狠的吼叫聲。
香草跑啊跑,一頭給一堵牆壁似的東西撞在一起。
這不是牆壁,是一個人,一個眼裡冒綠光的人。在香草仰頭看向這個人時,她魂飛魄散般的昏厥過去……
香草不知道什麼時候回的家,反正在她睜開眼睛時,就感覺渾身被一種很溫暖的氛圍包容著。
爹端來一碗還在冒著煙霧的什麼東西,騰出一隻手臂把香草的頭托起,擱置在他牆壁似的懷裡笑瞇瞇的說道:「丫頭,餓壞了吧!來把這個吃了。」
香草艱難的睜開眼睛,鼻息嗅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血……」她吃驚的看著爹那雙閃爍綠光的眼睛,極力抗拒擺動頭部,閉緊嘴唇就是不吃遞送過來的東西。
「丫頭,吃吧!這是爹熬的狗肉湯,喝一點暖暖身子。」爹濕潤了雙眼,看著嬴弱的女兒,喉嚨發硬近乎帶著哭腔的語氣說道。
「狗肉湯?那晚上吃的是狗肉?」香草覺得自己弱爆了。秀逗了,爹怎麼可能是殺人狂呢!他不過就是宰一條也是餓得快要走不動路的狗而已,自己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懷疑他殺人,吃人肉……
香草在看爹的時候,他眼睛沒有了綠光,變得是那麼的慈祥和藹。
「爹……」香草伸出雙臂,情不自禁一把緊緊摟住爹快風乾了的這把老骨頭,嗚咽泣立著流淌出懊悔的淚水。
香草喝完那晚帶著腥味的狗肉湯,頓時感覺身體暖和多了。迷糊中小睡了一會,力氣也恢復如初,她沒有看見爹在房間裡,就慢慢的起身走了出去。
此時天濛濛亮,在以往的這個時節,村裡的已經熱鬧起來了。有羊咩咩的叫聲,還有狗們大聲狂吠的聲音,也有鄰家小孩哭鬧的哇哇聲,更有大人們呵斥小孩不起早的呵斥聲。
可如今村裡好安靜,安靜得讓人可怕。爹沒有出現來喊香草起床,他去坡地了嗎?可香草清醒白醒的記得,他們好久都沒有去坡地幹活了。草們應該長得超越了那些可憐的秋玉米苗,而且不光是她們家才是這樣,村裡好多家的都是這樣。
「爹……」香草大聲的喊道。
就在香草出聲大喊時,出外面傳來說話聲;這裡還有一個,快……
聽到這急促的對話聲,香草頓時感到身子被恐怖的暗黑包容,渾身汗毛都跟著緊張起來。
大腦發出指令「跑」香草就不要命的從家門口跑了出去。
跑出家門口的香草被堵截在半途,幾個戴著黑色面罩全副武裝的男人,惡狠狠的盯著她……
在墓穴裡的鍾奎,自打昏睡之後這讓人十分恐怖的噩夢就一直伴隨著他捱過一分一秒。夢境裡的香草是多麼的無助,他很想幫助她……一次次的近在咫尺卻勾不著彼此,這讓他很鬱悶也相當的煩惱。
一定要出去,要出去,鍾奎努力想著,不停的抓扯墓穴石壁上的青苔,塞進嘴裡大力的咀嚼著。
青苔味道酸澀中略帶苦味,而且青苔中含有大量的細菌。對人的身體有害無益,可是身處險境的鍾奎哪裡知道這些。
鍾奎一心想的是出去,可是事與願違到底還是沒有實現他的目的。最終因為各種原因導致他昏迷過去,直到被勘查隊的陳誌慶救起。
說來也巧,勘查隊一直在銅川縣附近轉悠。這只勘查隊的前身,就是一隻由五人自己組織來的勘查小組。在鍾奎的村子裡,有在他們組隊裡做挑夫的,後來就回家再也沒有去過。
勘查隊裡丟失了一些有價值的礦石標本,有人懷疑是曾經做過挑夫的那些人給偷走了。
這組勘查隊的領頭人就是陳誌慶現今的丈人,徐國峰。
來勘查隊做挑夫的人大多數都是臨時工,有些做了一天就領工錢走人的,很少有幹得長久的。可後來就遇到一個幹了幾個月都不想離開的工人,這個人說他是門鄰村的人,說家裡很窮孩子多,都張口要吃飯所以他希望在組隊裡多掙錢。
後來這個人不知道什麼原因悄悄離開了組隊,也就在那個時候丟失了礦石。
徐國峰老了,他就把尋找礦石的任務交給女婿陳誌慶。
陳誌慶到那去找什麼門嶺村,無奈之下只好在距離銅川縣後山找找看。結果就找到一處墓地埋葬點,並且無意中發現一處塌陷的墓穴。
干勘查這一行對自然環境天生就好奇,特別是對一些神秘的洞穴之類的,有特殊的敏感觸角。陳誌慶發現塌陷的墓穴很空洞,墓穴的位置佔地面積也大,就懷疑這裡是一座古墓。所以就喊人下去看看,這一看發現墓穴裡有三具屍體。
有兩具已經成為腐朽的骷髏,另外一具整個軀體卻軟綿綿的,那露出肌膚的位置,還長出細細黑乎乎的絨毛。當時他們就覺得奇怪,屍體怎麼可能還長汗毛,所以就伸出手指探看此人的頸動脈,驚詫的發現頸動脈有薄弱顫動感。
鍾奎就這樣陰差陽錯的給陳誌慶結下了不解之緣,他們的故事在後面更為離奇。
現在是陳誌慶在聽完鍾奎的回憶故事,聯想到的這件事,也可以說是科學也無法解釋清楚的奇事。香草和鍾奎有心靈感應,相互感應對方,他才會清晰的夢見香草發生的所有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陳誌慶要等待鍾奎康復之後,帶他回門嶺村去探究無人知曉的秘密。
但是陳誌慶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鍾奎,那就是,在他們發現他之前。有兩個愛好探險的男子,在門嶺村迷路,誤闖進門嶺村發生了一些詭異的事情。
第032章 夢見
陳誌慶只要兩分鐘時間,就可以把隨身攜帶一黑色公文包裡的相片,拿出來給鍾奎看。
但是他放棄了這個打算,不但是院方覺得不適合給病人看,陳誌慶個人也覺得還不是拿出相片給鍾奎看的時候。因為現實太過殘酷,鍾奎一直處在夢境中,剛剛舒醒過來面對現實。他還不知道夢境裡的一切其實已經發生,所以在醫護人員的關照下,他還是沒有把真實情況說出來。
鍾奎太虛弱,他還需要繼續調理。此時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否則一切都功虧一簣,要不然就會應了那句樂極生悲的話。
醫護人員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就拿最近幾年發生的自然災害來說;地震時,有搶救的人員,好不容易把遇難者從地下救起來,可是就在花費了大量的時間把遇難者救起來時。
樂極生悲的事情發生了,援救人員剛剛還沉侵在救人的成就感中,遇難者卻嗚呼哀哉死翹翹了。
陳誌慶決定和劉文根暫不提門嶺村的事情,至少得等鍾奎的情況穩定再說。倆人達到共識之後,在對鍾奎進一步的安慰和叮囑之後,就起身告辭。
鍾奎目送來訪者走出病房,仰頭看著不停冒泡的輸液瓶,不由得心潮澎湃。想了很多很多,想到香草,想到那圍坐在水庫邊的夥伴們。這些夥伴雖然沒有給他說一句話,但是還是屬於一個村子裡長大的夥伴。
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想到村子鍾奎的目光忽然黯淡下來,腦海裡浮現那沒日沒夜的夢境來。夢境裡村子變成血的海洋,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是血紅血紅的,海洋把香草給淹沒了……
鍾奎一直覺得在有香草的夢境記憶裡,似乎少了一段記憶。這段少了的記憶完全是空白,沒有任何可以讓他牽掛的東西存在。
護士進來把空了的輸液瓶帶走,留下一抹柔柔的微笑。
鍾奎換了一個姿勢心裡還是不踏實,這是他在恢復意識之後最初開始的惴惴不安之感。視線緩緩就像攝像機般移動著,掠過那堆花花綠綠包裹的水果籃,就想起山上滿山偏野的小野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