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劉文根這樣一想,有些緊張了,在他衣兜裡真的還有一張五塊,十塊餘下的就是毛票子,湊合一起還有一二十塊錢吧!要是這丫的為了這點錢,把自己的命給弄沒了,那就太冤了。
「滾犢子,離開老子遠點。」
鍾奎近距離被對方出口呵斥,同時嗅聞到一股惡臭味在對方出口罵他時。就像一般的口氣味冒了出來,這股味道非常之刺鼻難聞。
「你之前吃了什麼東西?」
鍾奎的話明顯把劉文根問得一怔,這犢子感情是算命來的?剛才不就是吃了倆油煎玉米饃饃嗎?他也知道了?
「吃了倆饃饃,咋啦?」想到饃饃,劉文根立馬就得瑟起來。心說;剛才去了集市過來就遇見這王八羔子。集市距離這裡不遠,他丫的也不敢把老子爪子。
「玉米饃饃?」鍾奎收身,質疑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劉文根。
「集市上買的,我還給你打包來的。真他媽的好心沒好報,你還想打劫我?」
「誰想打劫你了?你……」鍾奎咋一聽劉文根的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尋思著這哥們剛才說的什麼集市,看來他身上的鬼氣是有來由的,想到這兒他話鋒一轉急忙出口問道:「集市?什麼集市?在那?」
劉文根見提到集市,鍾奎的神態都變了,以為他害怕了。就更加自鳴得意道:「就在那邊,要我帶你去看嗎?」
鍾奎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好,帶我去。」
去了集市,看你這丫的還敢把我怎麼樣?這樣一想劉文根就出口說道:「好!去就去。」說著話他就徑直往集市方向走去。
看著一身鬼氣的劉文根,鍾奎除了鬱悶好像還沒有什麼辦法來點穿對方遇鬼一說。他十分清楚的知道在這方圓十幾里的山林裡,連一家住戶都很難找到,就更不必說有什麼集市存在。
情緒高漲的劉文根,蠻有把握的走到前面,走了將近半小時都還沒有看見什麼集市。他突然慌神了茫然無措的站在,一簇雜亂的灌木叢前抹汗,心神也騰然也揪緊般的緊張起來。
劉文根為什麼流汗了?他緊張啊!話說,剛才也就是走了幾分鐘的時間,就看見集市全景。而此刻,他走了足足半小時,連集市的影子都沒有看見,這是怎麼一回事?
鍾奎冷眼目睹劉文根的種種異常表現,看著他那略帶青色的面龐。犀利的眸光看著他身後那一簇灌木叢,灌木叢裡的暗影一縮,嚇得簌簌發抖不敢輕舉妄動,繼而婉如一股混淆在空氣裡的水蒸氣消失在空間裡。
跟隨在身後默默無語的鍾奎,突然撩開灌木叢裡隱蔽的倆墳堆,厲聲對劉文根說道:「你遇鬼了,這兩夫妻坑你呢!」
劉文根這次真的被嚇住了,這灌木叢裡隱蔽著埋葬死人的墳堆。可是一點點預兆都沒有就被這丫的撩開,讓他看了個全景的同時,嚇得他心中咯登一跳。還說什麼遭什麼人給坑了,這從何說起?可不這樣解釋,那麼之前看見的集市又在那?
越是想不通,內心深處的恐懼感就更甚。此刻的劉文根那真的是汗如雨下,他急急巴巴都不知道怎麼來解釋,剛才看的情景。要是說海市蜃樓,可這裡不是沙漠,要說是眼花,可明明就親自掏錢買了東西來的,身上有證據,想到這兒,他急忙說道:「剛才真的看見有集市,我還買了……油煎玉米饃饃來的,他們還找補我的零錢……給你看看。」
鍾奎默不作聲,等待著劉文根抖個不停的手,從口袋裡掏出找補的零錢和買的物品給他看。
還沒有掏出找補的零錢,劉文根就癱倒了。他伸進口袋裡觸摸到的,根本就表示不是那種柔韌質感明確的鈔票。而是軟軟粗糙的草紙。
手指觸摸到令人發楚的紙錢,思維紊亂大腦瞬間空白。劉文根癱坐在地上,滿臉滾動著豆粒般的汗珠,顫抖著手指慢騰騰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最不願意看見的東西。
一張黃色冥紙打排了一排排齒印的冥錢被他攤在手掌心,展現在鍾奎面前。隨著劉文根面色慘白更甚,手指的冥錢也隨風滑落在地。
「我完蛋了……」劉文根絕望的仰頭大喊,瞳孔中充滿無比恐懼的驚秫之神色。
第043章 以毒攻毒
劉文根所說的集市根本不存在,其實就一空曠的鵝卵石河灘。一簇灌木叢下隱蔽著兩座無人認領的墳頭,這兩座墳頭在鍾奎很小的時候就聽爹講過。
這兩座墳頭的主人,就是一對做小買賣的夫妻倆。夫妻倆起早貪黑,挑著煎餅鍋子,四處遊走吆喝著賣煎餅。
那天天空突降傾盆大雨帶打雷閃電,兩夫妻走到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亂河灘,就只好尋到一顆大樹下躲雨。想的是等雨過天晴再走。誰知道,雷雨天氣,大樹下是不能躲避的,結果一道霹靂閃電打中在大樹下的夫妻倆。
夫妻倆雙雙觸雷電身亡,這件事引起了當地人們的警惕,後來這件事就一度作為警示世人的警告傳承下來。兩夫妻因為是外地人,也沒有個親戚什麼的,所以人們就把他們倆的屍骨就地埋葬在這裡。
兩夫妻客死他鄉,自然心有所不甘,就想方設法的找替身來替代他們。而他們就好去三度空間,尋找投胎再世為人的機會。
剛才還艷陽高照的天空,霎時變得天陰沉沉的,就像劉文根此刻跌入低谷的心情。
鍾奎仰頭看天,頓時豹眼圓睜,沒有理會劉文根怨天尤人的話,更沒有畏懼那善變的雲塊。就直接走到墳頭,一腳踩在墳頭上,大聲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呔!本尊在此,無論是神道,鬼道、都要循規蹈矩來。」
跪倒在地的劉文根不明白鍾奎在給誰說話,頓時收聲不敢言語。這個曾經在他眼裡一錢不值的王八羔子,現在神氣活現的腳踏墳頭,怒不可赦大喊著他聽不明白的話。
就在劉文根被鍾奎大聲怒火威懾住時,眼前出現了難以置信的一幕。陰霾的雲塊,驟然散開,一線陽光從雲層中鑽了出來,斜刺刺的映照在鍾奎那張,實在不怎麼好看的五官上。
劉文根驚看著光線折射映照著鍾奎的面孔,生得豹頭環眼,冷冰冰的鐵面,卻少了鋼刺一般的絡腮鬍須。相貌奇醜的他,儼然就是那東華村寺廟供奉的泥菩薩鍾馗臉。
陽光從雲層滲透,移動到劉文根身邊。他頓時感覺到肚腹一陣蠕動感,喉嚨隨即也是痙攣般的抽動,突然想嘔吐的感覺。
「吐吧!吐出來,你就沒事了。」鍾奎收身站到劉文根面前,冷漠的口吻說道。
說時遲那時快,鍾奎的話音未落,劉文根就憋不住了。他張口就吐,吐出一汪汪惡臭無比的粘稠液體出來。
「嗚哇……嗚哇……嗚哇」劉文根痛苦的呻吟嘔吐聲。
鍾奎轉身警惕的尋看著周圍狀況,此刻的他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神態。雖然依舊冷漠,卻少了之前那份殺氣。
劉文根嘔吐完畢,驚愕的看著剛剛從自己口裡吐出來的東西。黑乎乎粘稠的液體裡,滾動著一條條粗胖的蟲子。他看見這一幕,胃部又是一陣劇烈的抽動,可是胃裡已經沒有什麼可吐的食物了。抽得他肩膀也隨著抽蓄起來,連膽汁都吐了出來,才稍微好一點。
鍾奎急忙從背包裡拿出涼水,遞給他喝一口漱口。同時他發現背包裡一張爛樹葉包裹的東西,就一把拿出來扔在地上。
爛樹葉包裹著的是一團黑乎乎,臭烘烘的玩意。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難怪劉文根吐出來的那麼惡臭。
在返回夏老頭的家時,鍾奎這一路少不了照顧劉文根。
對於鍾奎,劉文根真心的折服了。他沒有了那份傲嬌和鄙夷,多了幾份感激和無奈。
鍾奎對劉文根說;「門嶺村沒有人了,香草沒了。」
劉文根點點頭,沒有力氣說話。
鍾奎說:「應該有人知道門嶺村究竟出什麼事情。」
劉文根有言語,繼續聆聽對方下一句要說什麼。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虛弱,身子軟綿綿的幾乎沒有力氣行走,要不是這一路有鍾奎攙扶,他很有可能就陳屍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