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這張師傅乍一聽誌慶來找他幫忙的事情,頓時無語了。心說道;感情這老大是奔別人傳說他會解夢一說來的?自己也就是閒來無事,拈手即來隨興胡扯幾句而已,至於別人還當真了呢!
  可隊長來都來了,總不可能就這樣讓他掃興離開吧!想到這兒,老張煞有介事的搖晃著頭,半瞇縫眼睛,好似在深思熟慮似的。然後突然睜開眼睛道:「你夢境裡的女人給你沒有關係,給你有關係的是那個男子。你看見倆人會合,夢給現實是迥然不同的兩個世界,你看見他們二人會合,那就是分散的預感,看見黑乎乎的山洞……這個嘛……這個嘛……」
  誌慶雖然覺得老張的解釋有些牽強,但是這不是沒事來試試嗎?在看見他故弄玄虛買起關子來,就發急道:「講啊!」
  「嗨嗨!我講了,你不許罵我?」
  「講。」
  「山洞就是預示女人的生殖器。」
  誌慶愕然一呆,沒有言語,急匆匆的從老張帳篷走了出來。
  走出來時,他看見三名挑夫蹲在一顆樹下閒嗑。
  三名挑夫都是黃泥巴出生,有兩名較為年輕,另一名長相有點異類。
  誌慶總覺得那名長相異類的挑夫有問題,好像是從第六感感觸到的吧!
  當時在聘用他們三時,誌慶原本是只需要兩名的,可那位異類就特麼的死乞白賴糾纏他不放。
  異類挑夫只有一隻眼,據他自己說;另一隻眼好像是在某一次打架時,被人給戳瞎的,因為沒有錢,也就沒有想到安裝什麼假眼珠子。
  誌慶覺得問題就出在異類的另一隻眼睛上,這隻眼睛充滿陰謀,老是有意無意鬼祟的在偷窺什麼。
  老張的話,沒有邏輯性,倒是最後一句話給誌慶留下很深的印象。
  在他深邃的記憶裡,他無法忘記未成年看見的那一幕……在他懂事之後,談過一次戀愛,因為小小的誤會而失敗,他就逐漸感覺女人琢磨不透,他一直覺得女人心思最難懂。可後來遇到賢惠的妻子,他把對女人的偏見稍微變動了一下。
  誌慶不能從老張哪裡獲得釋放夢境所帶來的困惑,他就決定今晚再次試試,一定要把夢境裡的那對男女看清楚。
  在下午時,誌慶接到通知,要他派遣人下山去領取總部運來的補給。派誰去好呢?三名挑夫的身影在他腦海裡逐個排列,他最後決定派遣那位異類和小王一起下山。可後來想想小王是文弱書生,手無搏雞之力,還得多派一個人去才是。
  兩名挑夫和小王下山了,還得要在第二天上午才能回來,這下山的路實在是不好走,不但不好走凶險也多。不光有獵人挖的陷進,還有那些啃食山民玉米的野豬,也有些猴子什麼的。
  所以在他們三動身時,把防身的匕首都配備齊全,怕的就是在半道出什麼意外,兩頭都不知情。
  不知道怎麼會回事,誌慶總是感覺這個夢境給鍾奎有關,至於有什麼關聯,他一時也搞不清楚。
  誌慶記得鍾奎在送他返回A市時,說過一句話;陳叔,如果你想我,就畫一幅我的樣子,掛在你睡覺的地方。
  誌慶對於繪畫還是有一手,素描什麼的不在話下。只是現在在山上,沒有具備繪畫的條件,至少水粉什麼的不能有。
  但是誌慶有的是辦法,他拿出一張宣紙,鋪墊在一張臨時撐桌上,拿起水筆一勾一畫,不一會兒的功夫。鍾奎面部輪廓初現在宣紙上,有同事見天沒有下雨了,紛紛湊上來看。
  「嗨!這不是吃鬼大王鍾馗的凶煞樣嗎?」
第115章 鬼吃鬼
  同事的話把誌慶樂得的,他們的話雖然有些誇張,但是聽起來舒暢。這就是人性最脆弱的一面,聽到什麼好話耳根子就軟,原本陰霾的心情霎時蕩然無存。
  誌慶把鍾奎的畫像畫好,果然懸掛在他的睡袋上方。
  夜悄悄來臨,夜幕濃重的覆蓋在,誌慶他們所處的山林裡。
  誌慶很喜歡眼前這位做事麻溜的挑夫,他就像鍾奎。沉默寡言,默默無語的做事,幫老張拾柴火,幫老張擇菜。
  在晚飯的時候,挑夫是沒有給誌慶他們一起吃飯的。他端了一個比頭還大的海碗,海碗裡裝著高高冒起白森森的飯粒混淆著菜,他吃飯聲音好響狼吞虎嚥般大口大口的往嘴巴裡塞飯粒和菜。
  誌慶特意夾了一大塊肥肉給這位年輕的挑夫,並且鼓勵他多吃。因為這名挑夫才十九歲呢!可憐勁的,還正在長身體的時期,就來幹這下大力的力氣活。
  可不出來找活幹就沒有出路,一家好幾口子在等他拿錢回去呢!身後的弟弟妹妹好幾個。老爹老娘白髮蒼蒼,完全失去了勞動力。
  這位年輕的挑夫有時候也很悲切,他覺得爹娘生下一大群孩子,就是在給誰賭氣似的。
  挑夫們的胃口比他們大兩倍,也就是說。一個挑夫吃的飯,在誌慶的胃口來算,他要吃三頓。
  肥肉到原本就冒尖的海碗裡,格外顯眼。挑夫感激的對誌慶咧嘴一笑。機械的伸出木筷,夾住那肥滾滾閃著油亮光澤的肥肉,慢慢送進口裡。
  原來挑夫吃飯也可以是細嚼慢咽的,他把肥肉一小口一小口的咬,慢騰騰的在口裡咀嚼……
  夜晚的山林很詭秘,貓頭鷹睜著漆黑的眼睛,靜靜看著已陷入黑幕的森林。天空慢慢的刮起了一陣風,風鬼祟的搗騰著山林裡的植物,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好像有人在哭,又好像有人在竊竊私語……
  小組裡帳篷一般是二人一個,小王下山,留下誌慶孤零零的擁住被褥老也睡不著。在以往有文根陪伴在身邊,說說笑笑的一天也就過去了。
  想到文根,他突然有點後悔這次沒有把文根帶上一路。
  在誌慶出發時,文根正發燒呢!他也去看了的,發現還病的不輕,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想到出門在外,跋山涉水的,要是身體不好,說不定就把命交給大自然了。所以他就讓文根多休息,自個帶著隊伍出發了。
  帳篷外黑漆漆一片,不時傳來有野獸鳴叫的聲音。
  誌慶他們八個人有一把獵槍,是總部配備給他們用來防身之用的。獵槍在老張那,因為他休息在臨時廚房裡,要是也野物來尋找食物,特定會根據食物的氣味進廚房,所以他哪裡是至關重要需要預防的。
  誌慶拉了被褥,拉至到頸部,抬眼看看寂然不動的鍾奎畫像,不由得撲哧一笑。為了不再發生那一晚發生的怪事,他用一條解放鞋的鞋帶,把自己的腳捆綁在一起,然後才往下鑽進睡袋等待周公的降臨。
  誌慶心裡惦記著千萬不要做之前的夢,但是在人入睡之後,各種抵禦能力變得不堪一擊,又焉能控制自己的思維?
  他照樣做著那個奇怪的夢,夢境裡他慢慢起身。映入眼簾的是滿目荒草,荒草妖異的舞動著,就像寂寞了千萬年的野鬼,在歡迎他的到來。
  誌慶走在前面,總是感覺後面有一雙眼睛在窺看他。
  他回頭。
  眼睛不見了。
  他直走。
  眼睛再次掃視著他的後背。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