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

  無數次他試探著想控制住自己的腳和思維,都是徒勞。
  山洞還是黑乎乎的,風依舊在樹葉後面,鬼祟的使壞。故意弄出輕微的響動,製造出詭異的環境氛圍。
  誌慶挺了挺脊背,毫無懸念的鑽進了山洞。在踏入山洞之後,再次丟失了自己,完全融入暗黑中。
  山洞裡除了呼呼的冷風,還有另外一種氣息存在。這是人的氣息,誌慶仔細聆聽之後,才明白這種氣息是從自己的嘴裡發出來的喘息聲。
  山洞裡的黑色就像一塊巨大的幕布,而幕布後面似乎隱藏著什麼詭異的東西。
  誌慶慢慢的在靠近幕布……慢慢慢慢慢慢的靠近……心神紊亂沒有節奏的跳動,有一種呼之欲出的壓抑感,就像一口氣憋在喉嚨裡,想釋放卻又害怕什麼。
  誌慶舞動手試圖在暗黑裡抓住什麼實在的東西,哪怕是拽住一根長滿刺毛的葛籐也好。
  一線亮光從幽深的暗黑中,很模糊的從誌慶的身後蔓延而來,接著他看見了那一對男女……
  就在他看見那對男女的樣貌之後,來的位置,突然閃出一道刺目的金光。金光刺啦啦帶著殺氣,逼向那個女人……
  女人遭到金光刺中,男的嚇得掉頭就跑。
  接著誌慶看見最為恐怖的一幕,在金光之後閃出一個長相十分醜陋巨大的鬼。足有三米高,此鬼二話不說,抓住被金光刺中的女人,就往口裡送。
  看著巨鬼把女人送進口裡,就像咀嚼干胡豆那樣嚼得嘎崩響,並且還看見女人的身子痛苦掙扎在巨鬼的大嘴邊。
  嚇得誌慶三魂走了兩魂,猛然從夢境中醒來。
  醒來蹬腿,只感覺渾身酥軟無力,滿頭滿臉都是冷汗。按開應急燈,裡面就看見懸掛著的鍾奎畫像,在隨意上下擺動。
  拿起一根毛巾細細的抹乾淨冷汗,再仔細看看自己的雙腿,還是被布帶子捆綁好的。只是腿上汗毛處有一道道血紅的痕跡,伸手去觸摸一股灼疼痛感傳來。疼痛的感觸,再次惹來一股股冷汗沁出。
  看看時間是凌晨5.30分,誌慶沒法再入睡,所幸解開捆綁自己的鞋帶,逐起身去找老張。
  老張的呼嚕聲音很大,給他一起的是另一個同事。也就是因為這樣,這位同事私下裡沒有少找誌慶鬧騰,一心要求給調換。
  當誌慶提著應急燈走向老張的帳篷時,發現外面站著一個人,嚇得他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冷戰。
  「誰?」
  「我。」
  聽聲音是那位年輕的挑夫。
  誌慶放心了,隨即又問道:「你這麼早就起了?」
  「我根本沒有睡。」
  「為什麼?」誌慶把應急燈提到挑夫面前,故意照著他的臉問道。
  「因為你。」
  「我?」誌慶停住舉動,頓時感覺一股涼氣從腳後跟瘆人脊背。
  年輕的挑夫,疲倦的瞥看了一眼誌慶道:「隊長你沒事就好,我去歇息一下。」
  「等等!你知道我有什麼事?」
  「你剛才一個人木木的走出去,然後一個人木木的走回來。」年輕佻夫眼睛一眨不眨,就像透視眼一般直勾勾的盯著誌慶說道。
第116章 意外
  誌慶從年輕佻夫口裡得知,自己是在半夜三更兩眼呆滯沒有色彩的走了出去,而且是一個人就那麼木然走進茅草叢生的密林中。
  挑夫的話就像一道悶雷把誌慶打懵了,大腦意識瞬間紊亂。捫心自問;是挑夫在撒謊?還是自己真的在夢遊?為什麼要夢遊?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誌慶覺得還是不要去找老張的好,免得招來他們的各種調侃。
  想到這兒,他轉回到自己的帳篷裡。把前後發生的事情挨個篩選一遍,包括給鍾奎在一起發生的所有事情。
  最後誌慶把問題放在夏老漢夢遊的這件事上。
  話說;自從他知道夏老漢要夢遊之後,心裡還真的就惦記著夢遊這件事,他記得有一部書上記載,說夢遊有傳染性質。
  這種傳染性是因為人的記憶輸送進大腦庫存所致,就像一句話。本來只有五個字,由十個人傳遞,傳到最後就變成二十字了。自己本來沒有夢遊的病史,但因為心裡一直惦記著,就變成夢遊者了。
  想明白了,誌慶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他得想法把這件事忘記掉。想到忘掉,他猛然想起夢境裡的那對男女。
  女的不認識,男的,果然就像老張所說的,他是認識的,並且還有關係。
  誌慶有想到不顧團體下山去找鍾奎,想尋找夢遊所在的根源。這樣做未免太過武斷,身為領隊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而捨棄大傢伙不管吧!
  中午的時候,小王和其他兩人回到駐地。
  看看氣候還不穩定,在不能離開勘測隊的情況下,誌慶決定下山去給鍾奎發一封電報,也順帶給文根發一份去。看看他的病況怎麼樣了?因為出現在夢境裡的男子就是他。
  因為這次下山不用擔挑什麼重物,誌慶就讓年輕佻夫隨同自己一起去。
  在山下鎮子上發了電報,就會有回復電報。誌慶叮囑這位年輕的挑夫記住在幾天後,下山來幫他取回回復電報。
  誌慶遂了發電報的願,心裡踏實了些。在回到營地時,大傢伙已經拾疊好帳篷,在等待他準備出發奔赴第二個勘測點。
  要出去他還得趕緊的換上工作服,在進入帳篷時,還不得習慣性的抬眼看鍾奎畫像。這一看他傻眼了,昨晚還好好的畫像沒有了。
  誌慶很著急,就詢問小王有沒有看見那副即興隨筆的畫像。
  小王的答覆讓他很是無語。
  小王說;那副畫像很抽像,不怎麼好看,還以為是沒有用的,所以就給揉成團扔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被小王無心無意把鍾奎畫像給扔了,他心裡就想壓了一塊大石頭似的難受。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