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鬼丫畫著畫著,手的動作突然加快,很激動的樣子。無視一切,全神貫注,盯著地面上,手瘋狂的胡亂塗抹。
  蔣蓉慌神了,不顧一起的抱住她,就像一位慈母一般,緊緊的把鬼丫擁進懷抱。柔聲道:「沒事,沒事的,一會兒就好……」
  而在她懷裡的鬼丫似乎一直就沒有安靜下來。拚命的掙扎,高舉雙手,面部五官扭曲,凸顯出很嚇人的神態。口裡兀自狂呼大叫,她的樣子,就像遭遇到很恐懼的事情一般那麼駭人。
  在蔣蓉的萬般努力下,鬼丫的癲狂情緒才算慢慢平靜下來。安撫好鬼丫,她也累得夠嗆,在收拾搞亂的屋子時,視線無意間掃視到地面上鬼丫塗抹出來的畫。
  驀然,靈光一閃,她萌生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把鬼丫的畫,複製到漫畫稿件上去,不知道有沒有效果?
第010章 死亡跟蹤
  鬼丫鬧騰一陣之後,捲縮在鋪上呼呼睡去。
  蔣蓉就著搖曳的燭光,照葫蘆畫瓢,把鬼丫塗抹的漫畫複製到稿件上去。燭淚涓涓無聲的滑動,流淌著。蠟燭越來越短小,有的已經完全變成一灘燭淚,冒著熱氣兒凝固在原地。
  摀住嘴巴,極力忍耐疲乏,眼眸瞥看到熟睡的鬼丫。隨意拿起一件預備用來御寒的衣服,輕輕給她搭在身上。
  滿意的看著手上這一單漫畫稿件,心中乏起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小心翼翼的把漫畫稿件捲起成為筒狀,用珠筆做了一個記號,放置在另一件屋子裡。
  孤寂的空間,死寂般的暗夜。蔣蓉在做完所要做的事情後,突然很害怕這種太詭異的安靜。神思恍惚,在前幾個是小時,她還在那鬼丫所說的高級旅店裡。現在卻在這遠離人群,雜草叢生,無人問津的二層危樓裡。
  面對的是一堵堵冰冷,斑駁殘舊的牆體。相處的是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世,不知道自己姓氏來歷不明的鬼丫。
  這一切書發生在一念之間。如果自己撒手不管鬼丫,那麼就不會被那些愚昧的人們攆到這裡來?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人們羨慕的城市人,而是一個比叫花子都不如的落魄女孩。
  小鎮的人們,之所以沒有敢招惹她。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人的氣質,蔣蓉生在殷實之家,在母親冉琴的精心教育下,氣質自然是超群出眾的。
  也就是她的這種獨特的氣質,震撼住小鎮的人們,要不然她怎麼可能那麼輕鬆的帶著鬼丫逃脫追攆?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變故,是她沒有想到的。
  這一晚蔣蓉睡得不踏實,一個是因為這裡實在不是人住的地。還有就是,蠟燭光吸引蚊蟲,哪怕是秋季。也有很多不知名的蚊蟲和飛蛾,尋光而來。
  剛剛閉眼,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在爬,下意識的伸手一拍。黏糊糊的感覺,攤開手掌心一看,尼瑪拍死了一隻飛蛾,滿手都是銀粉。噁心死了,起來洗手找不到水只好用紙隨便擦擦。
  如此反反覆覆的折騰許久,屋裡的所有蠟燭都快要流盡了。不得已才重新上鋪去躺下睡覺,剛剛躺下,蠟燭最後一抹光輝,在風的撲擊下,噗!熄滅了。
  沒有了光束,黑一下子就吞沒了一切……沒有了光束,也沒有了那些蚊蟲的攪擾,睡意襲來……
  蔣蓉很快就進入夢境,在夢境中,她覺得來到一所學校。學校廣場排著很多人,有家長,也有學生。一抹呆然佇立在一顆大樹下的身影,引起她的好奇。
  一步步的走近,心感覺在劇烈跳動。身影越來越清晰,是一個女人,女人低垂著頭。一點點的靠近,視線就像鏡頭在極力拉近距離的同時,她很害怕的感覺。
  是視覺觸感讓蔣蓉害怕,因為那個矗立在那一動也不動的女人,就像一截木樁。特別是那一瀉而下的頭髮絲,乍一看給她一種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驚秫之感。
  很多人在跑,在尖叫,晨霧漫漫……下意識裡,她覺得自己要面對很恐懼的畫面。心裡極力在擺脫某一種神秘力量控制的蠱惑感,對自己說:醒來,我要醒來……
  蔣蓉覺得在夢境裡,自己不是自己,就像一個充滿邪惡的鬼魁。就連鼻子都變得貪婪,特別想嗅聞到在平日裡,自己十分厭惡的血腥。
  這是怎麼了?在她清醒的意識裡,這種噩夢已經不止一次出現在她進入睡眠之後的畫面裡。那個女人似曾相識,卻又陌生。軀體完全不受控制,思維和軀體成為對立面,軀體帶著暴虐凶狠在靠近女人,思維充滿憐憫,同情,善意,害怕想撤退出這種無比驚秫的氛圍中。
  在矛盾的對立面,思維稍稍佔據上風。從破舊樓層的窗口,一縷帶著金色斑斕的光束,斜斜的照射在蔣蓉身上。
  她苦苦掙扎在噩夢的糾葛中,極力想醒來。
  身子顫抖著,眼皮在光束的映照下,微微顫動。呼!她神經質的翻爬起來,酸澀的眼睛在極力適應環境之後。才算真實的醒來,醒來之後,頭痛欲裂的她,想不起剛才在夢境裡的所有情景。
  鬼丫已經不見,好像出去了吧!屋裡只剩下從窗外斜射進來的陽光,餘下的就是她一個人。慵懶,有些無助的起來,視線一寸寸的搜尋空間裡,足可以解釋現狀的一切熟悉畫面。
  在證實這裡不是旅店之後,思維從恍惚之中恢復到原點。記憶開始運作,想起了昨天的點點滴滴,也看見了那些蠟燭殘體和凝固的燭淚。
  熬!我這是怎麼啦?清醒時,就是自己。不清醒時,完全就變成另外一個人。清醒的自己,可以分辨和認知是非。不清醒的自己,充滿貪婪,暴虐,佔有這些難以置信的想法。
  手指按住疼痛的太陽穴,走到窗口,任由溫暖的陽光照射在面龐上。陽光不刺眼,可以無視它的光線,直視它那淡白色的球體。
  就在蔣蓉直視太陽光核心球體時,心就像針扎一般疼痛,包括整個身子都快要融化一般難受。受不了這種突如其來的不適應,她身子一矮,躲避開光線,喘息一會,才稍微好一些。
  躲避在陰暗中,她暗自奇怪。怎麼會害怕太陽光線了?是不是太久沒有出太陽不適應?
  秋季的陽光,到底沒有夏日那般炙熱。蔣蓉在暗處躲避一會兒,感覺沒有那麼難受之後,逐起來預備去尋找鬼丫。
  下樓,才看清楚這裡的真實環境。茂密已經枯敗的雜草,是這裡唯一的點綴,在屋子的四周是幽深的樹林。一條細小得不能再小的路徑由樹林裡延伸出來直至破樓門前,小路通向小鎮中心?還是別的地方?
  正在遐想間。鬼丫突然蹦蹦跳跳的跑了出來,手裡捏了一大把斷截白色蠟燭。
  白色蠟燭,斷截的?蔣蓉狐疑的看著鬼丫手裡的蠟燭,出口問道:「這麼早你去那撿的蠟燭?」
第011章 蠟燭
  蠟燭;燃盡自己,照亮別人。是用來比喻靈魂工程師,在教任職的教師們,他們每一年,為國家輸送不計其數的人才。
  可是鬼丫手裡捏的這些蠟燭是有什麼用處,它們怎麼只剩下半截?
  「你這些蠟燭是從什麼地方撿來的?」
  鬼丫捏住蠟燭,笑嘻嘻的說道:「那邊有很多的,我都撿不過來了。」
  「在那,帶我去。」
  鬼丫沒有做聲,把手裡的蠟燭放到屋子裡,返回帶著蔣蓉去了小樹林。
  這是位於小鎮制高點的小樹林,也算是丘陵地帶吧!在鬼丫的帶領下,蔣蓉驚訝的看到,一堆堆,成片的墳墓出現在眼前。
  在墳墓邊上,有很多鬼丫拾回家的那種半截白色蠟燭……
  她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鬼丫居然把這些祭奠用的蠟燭撿回去用。
  看著蔣蓉一臉的黑線,臉色慘白。鬼丫不解的問道:「姐姐,你怎麼啦?」蔣蓉生氣一把抓住鬼丫,風似的就往那座破樓跑。
  「姐姐你抓疼我了……」鬼丫哀叫,她不理不睬。自顧拉住鬼丫的手,也不說話,就那麼怒氣沖沖的樣子。蹭蹭的走。
《陳年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