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節
「他是判官,人世間的生與死,不都掌握在他手裡嗎?看看何妨?」
「No,你大錯特錯。陸判雖是『判官』但是並不判鬼之生死輪迴。他做的是判官的職位,卻並不行使判官的職能。為何?因為他有一手高超的醫術。所以十殿閻君就叫他在冥界開了一家藥鋪,做了郎中。陸判在我們陰間地位極高,是一眾鬼族們巴結的對象,誰敢得罪他?」
黑無常鬼笑著,繼續說道:「地府凡間一樣。上至閻王,下至小鬼們也有不舒服的時候,一旦有個頭疼腦熱的還得人家陸判來診治。」說到這兒,黑無常嬉笑著看向白無常道:「哥哥可曾記得『牛頭,馬面』的下場?」
白無常臉上鬼笑凝固住,很慎重的點點頭。
黑無常面對鍾奎,又說道:「想當初,牛頭,馬面並不是現在這副模樣。也是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可因為得罪了陸判,被陸判暗中動了手腳。把牛和馬的頭硬生生地給換到了兩人的身上,變成了『頭、馬面』有了這前車之鑒,眾鬼們包括我們哥倆,對陸判敬如神明。在陸判眼前大氣也不敢出了。從此以後,更別說當面背後的議論陸判了。如何?你怕了吧。」
鍾奎眼一瞪「怕他個鳥,愛咋地就咋地!」
「哦——丫的,你看看我最近忙得糊塗了,你是誰?怎麼可能怕他?」黑無常擠眉溜眼,酸溜溜的說道。
白無常立馬附和道:「對頭,他是捉鬼大王,怎麼可能怕陸判?」
「你們倆在玩什麼陰謀?想要利用這件事來挑起我和陸判之間的鬥爭?」鍾奎漲紅了臉,質問道。
「嘻嘻,那敢,你繼續找你的紅顏妹妹去吧!我們得閃了。」
「嗨……」鍾奎大叫,驚醒,茫然無措看向周圍。尼瑪,剛才根本就沒有醒來,不還一直趴在病床邊嗎?試試腳,卻沒有那種酸麻的疼痛感。
背上卻感覺涼絲絲的,扭頭看向身後,病房不知道什麼時候給打開了。起身去關門,剛剛推了一半,徐敏走來。
她手裡提的是保溫桶。
「是什麼時候了?」看著保溫桶,鍾奎才覺得飢腸轆轆的好餓。
「快趁熱吃吧!都九點了。今晚我守蓉蓉,你回去休息休息。」徐敏麻利的端出飯菜,絮絮叨叨道。
看著熱乎乎的飯菜,鍾奎咽嚥口水。嗨嗨一笑道:「好叻!」實在話,他呆在這裡,都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醫院裡那低矮的望板,令人窒息的空間氛圍,實實在在的把他憋得慌。
陳俊進來,帶來一陣風,「怎麼樣,她沒有異常吧?」
鍾奎到嘴的飯菜急忙放下,急忙說道:「沒事,在恢復中。」吞嚥飯菜的聲音很響,不好意思的瞥看一眼他們,急忙端起走了出去,迎風一吹,驀然想起剛才在夢境中的情景。很真實的浮現在腦海……
第二十二卷 黑色沉淪
第085章 指引
人的機能一旦受損,身體處於虛弱狀態,就會產生幻覺。產生幻覺的同時,也有不好的東西趁虛而入……
蔣蓉的情況逐級好轉,由重症監護室轉到普通病房。剛剛離開一會兒,去了一趟鍋爐房倒熱水,轉身來走到病房門口,視線從高處的玻璃看裡面時。倏然,瞥看到,一縷人形黑影俯身的姿勢在吸納蔣蓉的鼻息……
他是怒火萬丈,「砰」推開房門,彈指一揮,一枚珵亮的五帝錢直端端飄向已經來不及遁形的黑影。嗤——一聲輕響,黑影被五帝錢的金光扼殺頓時灰飛煙滅。
虛弱的蔣蓉經過這只剛性幽魂的吸氣,臉色越發的蒼白。鍾奎在進入時,搞出那麼大的動靜,她居然沒有一丁點反應,依舊昏昏沉沉的昏睡中。
蔣蓉脖子上原來是有一枚五帝錢串聯起從小戴起的,只是在大了之後。她嫌那五帝錢土氣不好看,就悄悄的取來丟了。
五帝錢是媽媽冉琴給她戴的,因為這一枚五帝錢,爸爸和媽媽沒有少吵架。每一次他們倆吵架時,都會提到一個捉鬼的,當時在幼小的蔣蓉聽來,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老是要提到那個奇怪的人。
在後來,她才知道,這一枚五帝錢是那位捉鬼先生送媽媽的護身符。爸爸也許和她一樣,不喜歡五帝錢的土氣,才會給媽媽吵架。
有一段時間裡,蔣蓉很害怕爸爸。
爸爸一個人抽悶煙,她抱住那個布娃娃遠遠的站著。爸爸抬起眼看著她,她有看到爸爸的眼珠子紅通通的。那一次她嚇哭了,嚇得連布娃娃都丟了。
媽媽說爸爸這是晚上睡不著覺,熬夜熬的。媽媽給她講故事,講到一個村莊,村莊裡有一個勇敢的男孩子。這個男孩子有很多本事,男孩子有一個異姓妹妹,兄妹倆很恩愛。可是有一天,男孩子不見了,妹妹就四處的找,拚命的喊。可就是沒有找到男孩子,如干年後,男孩子才被大人們發現,掉到一座墓穴裡。男孩子得救了,可惜他的村莊卻再也不存在了,這座村莊的名字叫門嶺村!
蔣蓉很喜歡媽媽講的這個故事,也對故事裡的那個男孩和女孩產生好奇心。令她奇怪的是,爸爸反對媽媽講這個故事。因此,爸爸和媽媽的矛盾與日俱增,最後發展到夜不歸宿,爸爸總是有理由搪塞媽媽說在辦公室加班。
媽媽卻好像知道爸爸是撒謊來的,有一次悄悄地跟蹤,卻發現他在下班之後,去了一處神秘的地方……
蔣蓉的意識隨著記憶,好像受到指引一般,進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空間。這個空間,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圓形黑色的圈,很立體的懸掛在那。
這個黑色的圈,她好像在那看見過……努力的回想。驀然想起,爸爸胳膊上就刺青著這麼一個邪乎的圈子。
黑色的圈子,就像無底的黑洞,彷彿要把世間萬物都吸入進黑色的圈子裡。有一天,爸爸拿出一塊五彩紙包裹的糖果給蔣蓉。
「蓉蓉好吃嗎?」爸爸笑瞇瞇的問道。
「好吃。」蔣蓉甜滋滋的抿著糖,小臉蛋笑得蕩漾兩個小酒窩。糖果還沒有軟化完,她就覺得眼睛想睡覺,很困的那種感覺。
蔣蓉覺得自己就像躺臥在一張可以移動的床上,溫暖,又厚實。迷糊中勉強睜開眼睛,才知道自己是趴在爸爸的背上。慵懶,愜意的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蔣蓉是被一陣哭聲驚醒的。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是媽媽在哭。她的一隻手臂很疼,火辣辣的那種疼,媽媽手裡拿著藥棉好像在給她消毒。
爸爸在抽煙,焦躁的樣子,在房間裡來回度步。
媽媽說:「你怎麼就這麼狠心,把女兒也搭進去?」
「什麼叫搭進去,我這是為了她好。以後她才不會有三災八難,就等大富大貴吧!」
「嗚嗚……你就聽人胡說。你簡直就是冥頑不靈,那是坑人的邪教……」
「邪教……」蔣蓉口裡呢喃著,突然驚醒過來。滿眼驚慌的神態,張望著望板。
鍾奎見狀一驚,急忙關切的問道:「怎麼啦,又不舒服了?」
蔣蓉搖頭,遲疑道:「爸,什麼是邪教?」
「就是坑人的教會組織。你問這個幹嘛?」
蔣蓉神態黯然,收回視線,搖搖頭「沒什麼。」繼而又看向鍾奎道:「爸,我想喝水。」
「好,我給你倒去。」鍾奎說著就在床頭櫃上拿起水杯,就給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