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節
蘇眉就她所知的跟對方討論,游擊隊現在的領導人是普拉帝姆,他曾揚言說:宗教不受歡迎,而且最後一定要被消滅。她說到這裡時,發現對方臉上露出不安的神情。
蘇眉還知道普拉帝姆和他手下人員的工作主要是為游擊隊收稅徵兵,否決或批准結婚。游擊隊曾經強征大約一千名村民從塔班向東修築一條道路。而游擊隊自己成立的「人民法院」主要工作並非審理案件,而是懲罰叛徒。「如果他嚴重犯罪,我們就讓他勞改。假如他不改,我們就槍決他。如果沒子彈,就用刀子。」這同樣是出自普拉帝姆口中的「名言」。
在游擊隊控制的一些村子裡,游擊隊會把人送到山裡幾天幾周甚至幾個月。他們稱之為「集中教育」。他們說人人都必須是無產者。並且禁止人們舉行大學入學考試,因為他們不想讓人們有思想。
說到這些的時候,蘇眉說了一句:「我們中國有句話叫做『過猶不及』,這種極端的教育往往會有反效果,這樣下去,你們國家的下一代會被洗腦。」
這時,對方居然點頭承認道:「不錯,今年游擊隊的新徵兵源有30%不足18歲。這些尚未成年的少年們宣稱要為革命獻出生命,並要把革命發展到全世界。」他沉吟了一會兒,緩緩道:「而我……是他們的教練。」
這句話幾乎讓蘇眉跳了起來,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面前這人是教那些娃娃兵們成為兒童殺手的人?她變了顏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訓練他們去送死?」
男人沉默不語,過一會兒說道:「這是下一局的問題?」
蘇眉跳了起來:「你給我說清楚,我還以為你只是一個普通的游擊隊員,如果你是那樣的人,我就算根本不是你的對手,拼了我的命,也不能讓你再活著去訓練兒童!」
「夠了,這是我的任務。」男人不耐煩地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蘇眉這時已經完全忘記了對方可能是來殺自己的,她脾氣一上來,是什麼也顧不得的,握住拳頭擋住去路,努力地要阻擋對方的離去。
男人一挑眉毛,要撥開蘇眉。但蘇眉並不是省油的燈,她憤怒之下,男人也中了她幾下拳腳,但這男人身經百戰,戰鬥力明顯不是與高級教練在訓練室中教出來的蘇眉同日而喻。他幾個回合內制服了蘇眉,卻沒有殺她。
男人說他要執行任務去了,丟下蘇眉就要走。
蘇眉渾身酸痛,卻還想追上。男人卻丟下話來,說這或許是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他對於訓練少年們的戰鬥技能也早就厭煩了,幹完這一次,他就正式退休了。
蘇眉不確定男人放下的話是否在安慰自己,但也知道憑自己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留住這個男人,只得留在自己的房間內生悶氣。
她想到那男人站在那裡仰頭盯著那憧建築物的姿勢,直覺他的任務會與那憧建築物有關,但知道又能怎麼樣?她根本沒有能力阻止。
就在非常懊惱的時候,她居然碰到了康柏,康柏離開了藍山之後無所事事,居然想到了來尼泊爾旅遊,而且還鬼使神差地和蘇眉碰到一起。
蘇眉得到一個生力軍,立刻想到或許可以去阻止這個人的行動。說起來這實在不關蘇眉的事情,但她就是覺得這個人其實內心也很懷疑恐怖活動的作用,她想憑借個人的力量減少平民傷亡也好,拯救這個人也好,反正是很急迫地想去阻止這件事情,似乎這樣一做,就可以糾正一些將要發生的錯誤一樣。
蘇眉和康柏果然在那憧建築物的頂部找到那個人,他正在裝狙擊槍,他對蘇眉說有一個必須要殺的人。
蘇眉勸他,如果殺了人最後必將受到國際法庭的審判,康柏則準備用拳頭來進行阻止。
結果兩人聯手還是不能阻止對方行動,也不是說對方的拳法技巧有多高明,但是在近身肉搏戰時,他有一種類似靈感一般的直覺力,能察覺到對方的動作去向。
他制服蘇眉和康柏,終於在樓頂上開了槍,然後丟棄了槍支,提起兩人就走。
但警察來得比預想中的要快得多,警察包圍住建築物,在千鈞一髮之際,那人把蘇眉和康柏丟進直通地下一層的垃圾通路,自己則消失在衝突中引起的爆炸中。
說到這裡,蘇眉歎了口氣:「那時我以為他一定是死了,連名字也不知道。就是最近,我才知道他或許還沒有死……」
這話聽得我直瞪眼:「你是說你感應到他還沒死,而且還出手擄走了康柏?他上次救了你們,這次為什麼會擄走康柏?」
蘇眉想了想,「我也不太肯定,但是直覺出手的人就是他。至於他為什麼擄走康柏,我看,或許其中有什麼誤會。」
說實在的,蘇眉的這一大段尼泊爾歷險記,雖然驚險刺激,但當中還有不少環節是無法解釋通的,比如說,那個殺手為什麼三言兩語就被蘇眉說服了放棄革命理想;比如說,他就算沒有在警察圍捕中送命,他是否如他所說脫離了游擊隊,假如是,他又是怎麼活到現在,而且又並未離開尼泊爾?這所有的疑問當中最重要的當然是,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要擄走康柏,他這樣做有什麼目的?
這一個又一個的疑問是隨著蘇眉的敘述而增添上去的,但是若果因為這些疑問而否決了蘇眉的直覺的話,那麼這個如此厲害的對手又是何人呢,這同樣是一個令人費解的難題。
第十一章 連逃,急離避難地
陽光穿過遠處的雪山,穿過落地長窗,爬上席地而坐的我們身上。
我們才發覺,黃昏已經來臨了。
「啊……沉悶的下午啊。」有人感歎,原來是歐陽晴川,他誇張地打了個呵欠:「蘇眉,我們也來玩那個遊戲好不好?」
「什麼遊戲?」蘇眉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你跟那個……殺手玩的遊戲。」晴川說。
蘇眉白他一眼:「我現在沒心情。」
晴川笑著說:「你們不是想知道這個人的來龍去脈嗎,為什麼不來問我?」
真是,我們放著個神通廣大的通靈者不用,自管自在運轉腦筋,真是死了多少腦細胞都不值得同情。
蘇眉大為疑心:「你不是擅長跟靈界溝通的嗎,找活人你也能夠勝任?」
晴川擠擠眼睛:「反正只要是跟靈魂有關的事情對於我都沒有什麼難度。」
蘇眉想了想,掏出一副撲克牌來,「老規矩,贏了的人問一個問題?」
晴川笑嘻嘻地說:「好啊。」
兩個傢伙盤膝坐在我的床上,擺開架勢,準備開賭。
慢著,我奇怪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挑我的床來坐。
歐陽晴川似乎感應到我心裡在嘀咕,抬頭朝我一笑:「你的床對我有點親切感,坐著舒服。」
我一愣,連忙向邵康文和安娜兩個人看去,這小子回答得不倫不類,最怕他兩人誤會。
蘇眉已經接口道:「因為我的床鋪收拾得太整潔了,這小子不敢侵犯我的領地。」
他們兩個交手可真夠神速,不過說了兩三句話,第一局已經完結。蘇眉以些微優勢勝晴川。
蘇眉立刻問道:「擄走康柏的人是不是我剛才說的那個?」
歐陽晴川眼睛微閉,像個神棍一樣嘴裡唸唸有詞,「是!」他乾脆的說。
蘇眉忍不住道:「他為什麼要捉康柏,他們現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