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節

  「哦,說來聽聽?」白逸說道。
  「從小我就是和關凱走得親近一些,他這個人頭腦特別靈活,也會和人打交道,關安呢,就要安靜一些,不過他爆發的時候,特別可怕,我記得在我們十三歲的時候,有一次,關凱被人打了,關安正好經過,他看到的時候,眼神突然變得很可怕,衝上去,拿起一塊磚頭就朝人家的頭上拍下去,你可是不知道,當時大家都被他的狠勁給嚇到了……你們說,一個人真的會有兩個極端嗎?」二老闆是習武的人,說出這麼一番有些深奧的話來,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不知道是不是這麼一個說法?」
  「沒錯啊,都說人的心理和性格都會出現反差,這個關安的反差也夠大的,你和他不親近?」白逸問道。
  「因為他的個性安靜,大家當時都是少年,好動,貪玩,他不動,怎麼和他親近?」二老闆說道:「而且他經常好長一陣子不見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是不是和他父親一起不見的?」白逸突然問道。
  「還真是。」二老闆說道:「的確是父子倆同時不見,又同時回來,不過十六歲的時候,他們家裡的人突然說關安死了,說是發急病,還說是傳染病,你們也知道那個年代是什麼狀況了,各人顧各人的,人家家裡死了人,匆匆忙忙地抬出去埋了,因為是未成年,沒結婚的,是不舉行葬禮的,十分潦草,大家也就都接受了這個事實。」
  「也就是說,關安死了,只是他們自己家人說的,並沒有經過其他人驗證,連屍體也沒有看到。」白逸冷笑了一聲:「真是高明啊。」
  「那天聽你一說,我就想起這麼一出來了,也覺得當年的情況有些怪了,可惜啊。」二老闆說道:「還有,來找我的人,我一開始就認定是關凱,是因為他自己報上名來,我們這麼些年沒有見面了,相貌沒有多大的變化,而且他叫得出我的名字,說得出我們小時候的事情,我自然就認為他是關凱了,昨天晚上我仔細想了一下,終於想起一件事情來可以證明他不是關凱而是關安。」
  「哦。」白逸來了興趣:「什麼事情?」
  「關凱不吃蔥。」二老闆說道:「那一回我忘記了,遞給他蔥,結果他沒有表現出來一點反感。」
  這個白逸有印象,畢竟關凱是名人,一些報紙上的採訪也提到過,他是不吃蔥的,一個人對於某種食物的反感,那種反應是很自然的,看來中了蠱毒的是關安沒有錯了,如今活著的依然是關凱。
  「真是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二老闆十分感慨:「幸好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畢竟也承了他的情……我在武館立了他和猴子的靈位,每天上上香,自己心裡也舒坦一些。」
  「這樣也好,二老闆,事情都過去了,這一頁我們就翻過去不表了,洩露出去,對大家都不好,這關家兄弟的事情,我們心知就好。」白逸的意思不言而喻,二老闆也是個聰明人,馬上會意了:「這個自然是,說出去,我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二老闆,那我們就行告辭了。」白逸站了起來。
  「你們大老遠過來,怎麼可以就這麼離開?」二老闆說道:「好歹我要招待一頓啊,你們不會是嫌我這裡寒酸吧?」
  「怎麼會。」白逸說道:「我是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要辦,所以要馬上趕回去,這件事情十分重要。」
  白逸十分堅持,二老闆只好送他們出去,走出武館,唐三成疑惑道:「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說走就走?」
  「我在想,我們可能已經豎了敵人了。」白逸皺緊了眉頭:「你們覺得關凱不會知道關安和父親的所為嗎?」
  「你是說關凱知道這些,而且一直在支持他們?」雷子驚訝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既然全家對外嚴密封口,那麼關凱會不知道嗎?」白逸說道:「這假死,少年的隨口一句就能曝出去了,可是關凱也是口風死緊,這說有他們一家人早有默契了,這關安的死雖然與我們沒有直接聯繫,可是關凱會不會遷怒於我們?這就難說了,所以我才說我們可能已經豎了敵了。」
  「娘的,怕什麼。」雷子說道:「那關安是自己貪心,而且他還殺了阿木爾呢,按照現在的法律也是要殺頭的,這死了也不是活該。」
  唐三成卻搖搖頭:「我才不這麼想,到底是血濃於水,這親情有的時候會讓人失去理智,而且我總覺得他們關家的人好像很看得起自己……」
  「他們有這個資本,這才是我擔心的。」白逸說道:「關凱的社會影響力恐怕我們想像不到,如今正是改革之際,他的出現,帶了很大的政治因素,他認識的相關部門的人比我所認識的要官高幾級,這才是最恐怖的。」
  「所以呢?」雷子有些不屑一顧,有的時候白逸想問題太長遠了,這一點讓雷子無法理解,兩人的思維行動完全相反。
  白逸停下了腳步:「這是一顆定時炸彈,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小心保護自己,較之以前要更加小心,知道嗎?」
  「知道嗎」三個字是從嘴巴裡一個字一字吐出來的,白逸的這份認真讓大家都不敢再說話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無法忽視他所說的事實,還是蕭寧第一個反應過來:「知道了,以後我們會多加小心的,一定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第331章 因逃不還
  定時炸彈,大家事後都覺得白逸簡直就是預言家,這傢伙說什麼都很靈,因為這一顆定時炸彈終於在一天被引爆,幾乎讓他們送了性命。
  暫時撇開這一點,如今餘下的三物中,太歲與屍鱉血還有可得的機會,接下來最重要的也是要找到這兩物,首先就是這屍鱉血,這屍鱉最喜歡在水中扎堆,尤其好食水中浮屍的肉,倒是在陸地上十分少見,只有在不活躍的時候才會棲息在陸地上,基於這一點,要去到有屍鱉的墓室的話,就要選擇地下水十分豐富的地區,白逸靈機一動,當下說道:「我已經知道我們的下一站是哪裡了?」
  「西有古崑崙,那麼東呢?」白逸看著七邪。
  果然,七邪的反應最快:「西有古崑崙,東方有仙境,你指的是蓬萊?」
  「沒錯。」白逸有些隱隱地得意:「那裡因為靠海,地下水自然不用說,還有一點,那裡被譽為仙境,不少人在死後都想入葬那裡,想來古墓不少。」
  雷子大感佩服:「沒有錯,這個地方去得。」
  蓬萊?唐三成突然覺得有一陣眩暈,這個名詞給自己的感覺很熟悉,他的身子一晃,身邊的蕭寧就察覺到了:「你怎麼了?」
  「感覺很奇怪。」唐三成摸了摸自己的頭:「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就像那首歌謠一樣,是刻在心裡面的,很有熟悉感,可是我自己卻說不出來為什麼。」
  白逸聽在耳朵裡,心裡有了一些想法,等回到四合院裡,大家圍坐在一起的時候,白逸問唐三成:「你養父發現你的時候,你不過是三個月大,對不對?」
  「是啊,我爹是這樣說的,他在經過墳場的時候,發現我躺在那裡,而且不哭,他差點以為我是死的,當時的大小的確是三個月沒錯。」唐三成對於這一點很認定,當時因為自己從小就表現出來的不同一般,所以廣為人流傳。
  「那三個月的你怎麼會記得歌謠和蓬萊?」白逸一句話戳到了要點:「你這個人的體質還真是不一般,一般來說,兩歲開始有初步的記憶,可是要想擁有連續的記憶力,至少要三四歲,可是你三個月就擁有記憶的片段,這太不可思議了,歌謠的事情我們就不提了,這蓬萊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還記得更多嗎?」
  「讓我再想一想。」唐三成說道:「不過你們提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我總感覺我與那個地方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可是沒有什麼具體的印象。」
  「你的生命裡只有前三個月是個謎。」白逸說道:「這三個月你與這蓬萊有了關聯,這不也說明這蓬萊也與你的身世有關?」
  「那這樣的話……」唐三成激動地站了起來:「那麼我們是一定要去蓬萊了。」
  「是,會去,不過這回就要靠你了,因為我有種感覺,我們要去的蓬萊,並不是那個看得見摸得著的蓬萊,要知道,秦漢以來,有多少人想找到蓬萊仙境,卻一無所得,秦漢時更是如此,海上蓬萊,方丈,瀛洲,這是東方的三仙山,齊威王、齊宣王與燕昭王以及秦始皇、漢武帝都曾經勞民傷財地去尋找過蓬萊仙境,可是沒有一個人真正地到達過,這中間最有名的人是……」
  「方士徐福。」雷子說道:「這個人老人小孩都知道,這個人向秦始皇上書,在秦始皇二十八年的時候,帶了數千童男童女去尋找仙山,可是沒有結果,而且一去不返,現在的人都認為他是去了日本,到了日本以後,傳播了中國的農耕,傳說日本有三個地方叫蓬萊,即富士山、尾張國熱田宮與熊野。熊野有叫徐福的墓。日語富士的原意,含有不死之意。徐福東渡的傳說在日本和東南亞都有廣泛的影響。當然,徐福是不是真的東渡了,他是不是死在日本了,這些都無法考證,這件事情我師父也提起過。」
  「哦,你師父說過什麼?」白逸十分感興趣,他突然想到在西漢墓裡找到的竹簡:「你們等一下,我有樣東西讓你們看。」
  白逸走進自己的房裡,去找那片竹簡,在那個改變了自己和唐三成命運的西漢古墓裡找到的那一片竹簡,他將竹簡一拿出來,唐三成就認出來了:「這不是上次發現的竹簡嗎?我還記得,我們找沈館長看過上面的文字,是四個字……因逃不還,對不對?」
  「你的記憶力沒有錯,這上面的確是因逃不還。」白逸說道:「當時我們看到這四個字什麼也無法聯繫到,對不對?」
  「是啊,畢竟因逃不還這四個字能夠說明的情況太多了。」唐三成說道:「那麼你拿這片竹簡出來,是因為?」
  「我突然想到,徐福不就是因逃不還?」白逸笑道:「當初我怎麼就想不到呢,長生蠱出現在西漢墓中,長生,與仙是撇不清關係的,因為仙不就是永生的嘛,這個因逃不還假如與徐福扯上鉤的話,那就是有說話的,傳說秦始皇派除福去找蓬萊仙山,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要尋找長生不老藥,可是這徐福一去不返,有人猜他是找到了仙藥,但並不願意回來進獻給秦始皇,而是自個兒享有了,因而就有了這個因逃不還。」
  「這個是傳說?」唐三成想不通這蓬萊,這徐福與自己印象裡的蓬萊有沒有聯繫,他現在是一頭霧水了。
  「對,民間傳說,真相如何誰知道。」雷子一屑不顧地說道:「這民間傳說可多了去了,還說徐福其實就是日本人的祖宗,說起來,這日本人還是我們炎黃子孫的種呢,可是你覺得真也不真?這怎麼能夠說得清楚了?」
《詭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