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王所訓完我之後,就去酒店前台打電話,過了二十多分鐘,這才晃晃悠悠地過來找我,說我們那一班車已經到了晉平,問了司機,說沒發現少人,不過清點行禮的時候,的確有發現多餘的。
  他跟我講的對了一下,確定行李是我的,至於我說弄仙人跳的那女的,早就下車了,誰知道到哪兒去了。
  他們大概不太想立案,問我都損失了些什麼東西。
  我說既然行李都在,那就損失不大,一千多現金,手機,至於其他的都可以補辦,王所問我要不要立案,我猶豫了一下,他對我說要不然就算了,下一班去你們縣的大巴,跟司機講一聲,免費搭你過去就行了。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省事,我也不想把這丟人的事情胡亂宣揚,就點頭同意了。
  當天傍晚我搭上了下一趟大巴車,並且在次日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到了我們縣,在車站等了三個多鐘,終於拿到了我的行李,整理了一下,發現並沒有少什麼。
  那一次經歷,不但讓我損失了一筆錢財,而且好多證件都得補辦,麻煩得要死。
  當時的我,只以為麻煩會很快結束,並沒有想到,這才是倒霉的開始。
  回到家,我根本就不敢提被人「仙人跳」的事情,只是說我的錢包丟了,包括身份證和駕照在內的好多證件都得補辦。
  我母親自然是把我一通埋怨,完了之後,又火急火燎地幫我安排相親。
  說句實在話,我對相親這事兒並不反感,首先是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要是碰到個好女人,娶了也行,至少不會獨守空房,夜夜寂寞,其次也算是讓我父母安心,不至於整天胡思亂想。
  我是回到家的第二天,被母親帶到親戚家跟人見面的。
  聽人講那女孩條件蠻不錯的,凱裡師專畢業後一直在南方打拼,聽說一個月收入過萬,什麼都好,就是一直沒有男朋友。
  我一開始還以為是個恐龍妹呢,結果在親戚家堂屋的時候瞧了一眼,輕施淡妝,溫溫柔柔的,長得還算是不錯,哎呀呀,弄得我心裡癢癢,覺得老娘這回總算是做了件靠譜的事。
  是我否極泰來了麼?
  我母親生我養我二十多年,自然知道我心裡什麼想法,跟幾位長輩找了一個借口,就讓我跟那姑娘在小院子裡單獨會兒聊天。
  我剛才人多,沒好意思看,結果單獨相處,相互一望,就感覺怎麼看都有點兒眼熟。
  又問了對方幾句話,我突然就是一陣冷汗流出。
  介紹人說的那些消息,都沒有假,而且說這女孩月收入過萬,肯定還不止。
  我為什麼知道呢?
  這女孩我曾經在老友阿龍的QQ裡面瞧見過的,是江城附近一家桑拿會所的技師。
  說是技師,其實就是小姐,她還加了阿龍QQ,我見過兩人的聊天記錄,那火熱開放的騷勁兒,看得我大冬天都人忍不住去沖冷水澡,根本把持不住。
  姑娘的身份讓我滿腔熱情都降了下來,想起剛剛遭到的仙人跳,我什麼興趣都沒有了,隨便敷衍兩句,就藉故離開了。
  回家的時候,我母親還傳來消息,說人家姑娘特別滿意,問我要是同意,年中的時候結婚成不?
  我哪裡敢答應,要是真結了,那腦袋豈不是綠油油的了?
  或者再來個買一送一,我就真的有苦說不出了。
  我母親特別熱衷於促成此事,但我卻死不點頭,問我願意,我也不敢告訴她,怕她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再說買賣不成仁義在,那女孩也不容易,咱也不能壞了人家姑娘名聲是不?
  結果我母親嘮嘮叨叨我好幾天,聽得我煩了,藉故假期到了,就趕緊收拾東西,準備回南方去。
  我母親不讓我走,說既然回來了,不如去走走親戚。
  說到親戚,她跟我講,說大敦子鎮的我那遠方堂兄陸左,聽說混得挺不錯的,要不然去求求他,尋個差事,也好過在外面打工漂泊。
  我那堂兄陸左發達了,這事兒我也是有聽過的。
  不過兩家人來往本就不多,現在人家發達了,我就跑上門去,多少有點兒趨炎附勢的感覺。
  我自尊心強,不願意去,母親就有些發火,在院子裡追雞攆狗,好一通發洩,方才罷休。
  我心裡其實也蠻沉重的,自己這些年來在外面漂泊晃蕩,其實也沒有做出什麼成績來,實在是慚愧得很。
  相親沒有成功,我跟家裡面關係就鬧得挺僵的,氣氛尷尬,待著也不舒服,請假的時間快過了,我就訂了車,跟家人告別之後,匆匆趕往了縣城長途汽車站。
  我在此期間已經把相關的證件都補辦起了,銀行卡只有回去才能辦理,坐車倒也還行。
  依舊是長途臥鋪,下午兩點半出發,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沒有發現,等上了車,才瞧見我坐的位置,跟上次回來的位置是一模一樣的。
  唯一的不同,是旁邊臥鋪坐著的,是一個估計才初中畢業的黃毛小丫頭。
  她好像是第一次出門,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就拿被子把頭給蒙住了。
  我沒有多想,因為手機丟了,百無聊賴地拿了本雜誌看,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我被一陣啼哭聲給驚醒了,睜開眼睛來,瞧見我旁邊的那個黃毛小姑娘哭得稀里嘩啦,旁邊有個中年女人應該是他娘,過來勸她。
  黃毛丫頭投入中年女人的懷裡,然後指著我,抽咽地說道:「他頭上,有東西,嗚嗚……」
第三章 小鎮偶遇
  我頭上,有東西?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頭,結果除了亂糟糟的頭髮之外,什麼都沒有,而旁邊那中年婦女則一邊呵斥那黃毛丫頭,一邊衝我賠笑,說小哥別在意,我女兒打小就神神叨叨的,一直都這樣。
  這女人挺拘謹的,人也老實,我也沒有為難人家的意思,點頭笑了笑,也沒多說話。
  那黃毛丫頭鬧了一陣,跟她娘換了一個舖位,這才慢慢消停下來。
  我被她弄得心裡面挺不自在的,看了好久窗子,也沒瞧見反光裡面,我腦袋上有個啥玩意兒。
  不過這人啊,就是不經念想,自從那黃毛丫頭鬧過一次之後,我就總感覺腦袋上面沉沉的,好像有什麼玩意兒在上面蹲著一樣,翻來覆去睡不著,等過了湘湖,到了廣南通道縣的時候,我突然間就覺得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咕嘟咕嘟,止不住地漏氣。
  坐長途車的時候,碰到人鬧肚子,這是最難堪的事情,畢竟大巴上面沒有廁所,很不方便。
《苗疆蠱事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