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聞言,胖叔答應了一聲,隨即就站了起來,從海東青手裡接過了匕首,蹲在四個卦象的正中間,一刀一劃的在地上刻起了符咒。
胖叔所刻畫的符咒很是奇特,也很複雜。
先是在地板上找了個點做圓心,然後又沿著中心點刻畫起了符咒,內容我倒是看不懂,歪歪扭扭得也不知他刻的是些什麼東西,總而言之就是複雜到了極點,不少字符都擠在了一起,看起來就讓人覺得頭疼無比。
等胖叔將整個符咒刻畫完,時間已經過去了約莫二十分鐘的樣兒。
只見胖叔擦了擦頭上的汗站了起來,雙腿哆嗦著走到了一邊坐下,把匕首扔到了一旁,笑著搖了搖頭:「累死餓咧,小海啊,你這匕首質量不錯,可惜廢咧。」
海東青看了刀刃被磨得坑坑窪窪的匕首一眼,聳聳肩:「沒事,到時候再找人買一把就行。」
「山河脈術是陣法還是什麼?這東西看起來挺複雜啊。」我走到胖叔身後,幫他揉了揉肩膀,好奇地問道:「硃砂怎麼用?」
胖叔笑著把腳邊的瓶子遞給了海東青,示意讓他接著,隨即笑道:「拿硃砂把那四個坑填平,剩下的交給細伢子就行。」
話音一落,胖叔給我解釋了起來:「山河脈術近似於陣法,卻又與陣法不同,它抹油(沒有)局眼,以符咒借來山河之氣,以地氣除去冤孽,這又像四(是)斬妖除魔滴法術,總而言之這就四(是)一門牛逼的本事,一般人學不來。」
(註釋:山河之氣是山河地脈中的氣,也可稱為地氣。)
就在胖叔正跟我解釋山河脈術的時候,海東青忽然走了過來,看樣子他是已經把那四個小坑給徹底填平了,硃砂並沒被他用完,瓶子裡還剩得有不少。
「一斤硃砂就夠用咧,這點咱們留著,看看有撒(啥)地方要用再拿出來用。」胖叔接過瓶子,轉頭對我說:「拿蚨匕給餓。」
我沒多想,伸手就把腰間別著的蚨匕抽了出來,遞給胖叔。
「我現在去引它出來?」我站了起身,做起了熱身運動,一邊壓著腿活動筋骨,一邊問道:「你們準備準備吧,我現在就去把那『炸藥包』捅炸了,然後扭頭就跑,你們注意接應我就行,甭擔心。」
胖叔笑了笑沒說話,拿著蚨匕走到了他刻畫符咒的地方,抬頭將海東青叫了過去,用手指著地面的某個位置說道:「你先把蚨匕插在這裡面,死按住,就跟前面對付圭孽,餓幫細伢子按住蚨匕一樣,懂了嗎?」
海東青默默的接過蚨匕蹲在了地上,眼神很是平靜,雙手緊握著蚨匕猛的抬了起來,毫無預兆的便插了下去。
隨著一聲輕不可聞的悶響,蚨匕少說插進了地磚一個指節深淺,這力度真是……
我操你大爺的鳥人。
這蚨匕都是老古董了你丫還這麼用力?!作死作得不知深淺了是吧?!
「咻!!!」
沒等我開口抱怨,一聲熟悉且又尖銳的嘶鳴,直截了當的就將我的話給塞回了肚子裡。
這是喜哨!
山河脈術就這麼成了?!
忽然,我冷不丁的想起了當初胖叔給我說的故事。
就是在出發之前,他說的那個清朝時期天津衛出現了金胄裹屍,幾個道士用山河脈術鎮壓屍首的故事……
「怎麼沒轟隆巨響呢?」我好奇心又起來了。
胖叔皺了皺眉頭,用手摸了摸下巴說道:「餓也覺得怪咧,當初那清朝滴瘋道士佈置山河脈術,撒(啥)聲音都抹油(沒有),後來的幾個道士佈置山河脈術,聲音老大了,還有轟隆巨響,奇怪咧……」
「說不准他們的山河脈術跟你的不太一樣。」我猜測道。
這話是純屬猜測,但胖叔卻是深以為然:「餓估計也是,山河脈術共有十二個陣局,傳到餓師父那兒就只剩下三個咧,傳到餓這兒,就剩下兩個咧。」
「兩個?」我繼續熱著身。
「對,這是山河鎮孽,還有一個抹油(沒有)用出來。」胖叔笑了:「那四(是)玩命滴招數,用了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如果實在沒法收拾這冤孽,餓就……」
我重重地拍了一下胖叔的肩膀,打斷了他:「甭說不吉利的話,我上去了,你們準備好。」
說著話,我轉頭看了看平靜如常的石台,心裡猛然就有了點沒底的感覺。
要不是先前聽見了喜哨,恐怕我都不知道山河脈術已經啟動了……但是……
啟動了總得有點跡象吧……為啥這跟沒啟動一個樣兒呢?!
「去吧,一會往陣局裡跑就行。」胖叔不放心的囑咐道:「小心點,跑快點,盡量突破你百米十一秒四滴極限。」
我笑著點點頭,轉身就走上了台階,向著通向石室的走廊小跑了過去。
站在石門外,我拿著手電往裡照了照,耳朵也支了起來,仔細地聽著裡面的動靜。
身著金絲道袍的屍首還在不停的「呼吸」著,依舊接連不斷地吞吐著陰氣,雖它身子骨略顯瘦弱,可看起來卻給人一種莫名的危險感。
「呼……」
我聽著走廊裡迴盪的呼吸聲,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思索了一會,還是咬了咬牙,壯著膽走進了走廊。
雖然我知道那屍首聽不見聲音,雖然我知道我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引屍首出去……
但我還是不自主的害怕了。
腳步落下時異常的輕,連呼吸聲都下意識的壓低了些許……
「這氣氛太折磨人了……」我被走廊裡的陰冷凍得打了個冷顫,當時我是想打噴嚏來著,但噴嚏沒打出來,還是被我死死的壓住了。
「呼……呼……」
距離陰齾之孽越近,它的呼吸聲聽起來就越震耳,身邊圍繞的陰冷也越是刺骨……
說句丟人的話。
當時我在距離陰齾之孽五六米遠的時候,就有了種拔腿往回跑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