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孫瞎子哼了一聲說道:「從你們進屋我就知道,這小子一身鬼味還敢趴在我鼻子底下,我要是聞不著我早就該入土為安了。」
  孫瞎子接著又說道:「你們兩個也別不當回事,昨夜要不是這閨女平時心地善良命不該絕,可能今天早上我老傢伙就要去你家幹活了。」
  我媽一聽,大白天的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於是急忙問道:「孫師傅,您幫幫忙,救救我們。要說遠走避禍現在請假也不趕趟了,眼下不上班又能做什麼?您老行行好幫我們度過這關吧。」
  孫瞎子歎了口氣說道:「本來我不應該管,也不一定能管了。但看你們幾個年紀輕輕的,要是真有了啥事,我死的時候怕自己閉不上眼睛。也罷也罷,我孫瞎子今天就做把好人,晚上你們正常上班吧,到時候我自然會出現。」
  三人一聽心裡也有了底,於是也不多說,客氣幾句就要告辭。
  走到門口的時候,這孫瞎子喊道:「你們三個今天晚上記得帶錢啊,到時候看出力多少在算。」
  小陸嘟囔一句:「老財迷。」由於心裡有了底,三人就各自回家。
  媽媽回到家就跟爸爸把昨天夜間發生的事說了一遍,神奇的經歷聽得我爸一愣一愣的。
  於是我爸便自告奮勇的說,晚上要去保護我媽。我媽想想昨夜的經歷也覺得我爸在身邊能踏實些,於是說好晚上我爸陪我媽一起上班。
  晚上十一點,捂白了的大屁股亮堂堂的掛在了夜空,無數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嘲笑著渺小的人類。
  媽媽爸爸小王小陸一行四人,來到了墳塋地的路口。小王緊張的大口吸著手裡的煙,嘴裡嘟囔著,「咱們被老孫子耍了吧。怎麼還不來?」
  媽媽看了看表說:「還早著呢,在等等。」
  我爸爸因為是半路出家,沒經歷昨晚上的事所以雖然緊張但也不是很害怕,只不過一步不離的守在我媽媽身邊。
  小陸也緊張,煙頭都快燒嘴了還叼著煙裝酷。當前時節正值初夏,到處都是青草的香味。可就在這時候,我爸吸吸鼻子說,什麼味道?這麼臭呢?其餘三人也都聞到這臭味。
  媽媽說:「不對,昨晚上進我工作間那東西就這個味。」
  爸爸說:「這味道怎麼像屍體腐爛的味道呢?」
  小陸這時忍不住罵道:「那老孫子到現在還不來。一定是喝死了,咱們四個不行豁上工作不要了,趕緊逃吧。」
  這時前方樹林裡又開始升起了霧氣,四周的氣溫也降了下來。媽媽打了個冷戰說:「怎麼這麼冷?這時候不應該這樣啊。」
  小王也抱著膀子說:「可不是嘛,說話都能看見哈氣了。」
  第八章 爸爸的加入
  媽媽離小陸近,看見小陸低著頭肩膀都微微顫抖,就拍了拍小陸說:「咋地啦?不至於凍成這樣吧?」
  這時小陸緩緩轉過臉,我媽藉著月光看見小陸的雙眼鼻孔都流著血。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一張嘴一口血就跟番茄醬一樣流了出來。用那種貓撓玻璃的聲音桀桀的怪笑著。
  媽媽啊的一生抱住了我爸,這時小陸邁著腦癱一樣的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爸。
  我爸當時也嚇傻了,心裡想這是幹啥玩應?不帶這麼玩的,你他媽化妝也得有點時間吧,咋一低頭抬頭就變成這奶奶樣了,你丫跟我玩天府不傳之密,變臉呢?
  要在平時我爸肯定以比子彈快一倍的速度飛奔而走。可現在不行啊,自己這敗家媳婦在跟前呢,先不說能不能跑的了,看看我媽那一百八十斤的身子,在看看自己這連褲頭襪子一起稱也不到一百三十斤的體格,我爸爸絕望了。
  再說小王,聽見我媽一聲尖叫,就已經知道大事不好,這小王不是沒想到立刻就跑。可他知道,他這小兒麻痺的腿腳平時打個醬油還算勉強,逃命的話自信也能跑過小陸那腦癱兒的步伐。
  可他跑不過我爸我媽呀,到時候他兩都跑了剩下小王自己,那小陸,不,應該說小陸身體裡的東西抓他還不跟抓小雞子一樣啊。
  所以小王也多了個心眼,跟著尖叫一聲倒地裝死,咪咪個眼睛偷看情況。
  這小陸一搖一晃的嘴裡發出桀桀的怪笑聲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媽一步一步的靠近著,我爸一看小王暈倒,就知道現在只有自己能保護身邊的人了。
  要不說爺們永遠都是爺們,我爸一把推開我媽,大喊一聲:「快跑!」就對著小陸衝了上去。
  要說我爸年輕時那也算是當時學校裡的文體骨幹,各項文鬥武鬥也都練的滾瓜爛熟。
  雖然一晃撂下這麼多年,但畢竟底子還在呢,那身手頗有當年西毒歐陽鋒的風範。
  上去就給小陸一個劈臉錘,接著就是一頓王八拳,看那胳膊掄起落下的弧度就知道此人一定身懷絕技。
  誰想那小陸跟個鐵人一樣,也不躲也不擋硬生生的挨了幾下之後去,雙手抓住了爸爸的脖子,也不知道哪來的勁頭就那麼掐著我爸的脖子把他舉離地面。
  要說打仗親兄弟,上陣好夫妻。我媽一看我爸被小陸抓起來後,瘋了一樣的跑了過去,一個降龍十八爪下去,小陸臉上頓時變成了十道溝。可那小陸還是一邊桀桀的怪笑,一邊死死的掐著我爸。
  我爸這時也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臉憋成了紫茄子色。我媽發瘋了一樣連撓帶踢可小陸就是死不鬆手。
  就在我爸眼看著要嚥氣的時候,一個白影飄到小陸身邊,猛的一掌拍在小陸的天靈蓋上,接著小陸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我媽哭著跑過去扶起了爸爸,爸爸一邊咳嗽一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媽媽看爸爸沒什麼大事就轉過頭去看小陸和小王。這小王趴在地上把眼前的事看的是一清二楚,他眼瞅著小陸倒下的一刻,一個黑影從他身體裡飛了出去,可另一個白影卻進入了小陸的身體。
  這時小王立刻跳了起來,拉著我媽說,劉姐咱快扶著姐夫走,那個白影進小陸身體裡了,等他站起來咱就走不掉了。
  我媽真以為小王暈倒剛爬起來,於是問道小王你沒事吧?小王臉紅著說,沒事就是嚇暈了。
  也不廢話,兩人扶著我爸向山下跑去。可剛走了幾步,山坡下又一個白影上來了,三人的臉刷一下就白了。這是玩什麼呢?幹啥啊?死就死,可也不帶這麼玩賴的。這後面一個還沒起來,前面又來一個。你們這是演真實版圍城呀。
  他媽的現在做鬼都玩利益共同化了。我們這是桶了鬼窩了還是咋的了,人家幾輩子沒見的鬼,咱幾個一會的功夫都給補上了。
  三人回過頭去卻看見小陸在地上慢慢爬起來,山坡下的白影也慢慢的靠近,三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可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跑出去。
  我爸雖然害怕,但畢竟自己媳婦在跟前,都說女壯熊,啊不,女壯男人膽!我老爸一看眼前這形勢,大聲對兩人說道,後面哪個已經確定是鬼了,可前面這個咱不是還沒確定呢嗎。咱們接著往前跑,媽的你說這不著調的事咋都讓咱們遇見了。
  兩人一聽也對,扶著我爸就向前接著跑,眼瞅著就離哪白影越來越近。卻看哪白影走路不成直線,一會東一會西。
  這小王對自己假裝暈倒的作為也感到羞恥,做了個深呼吸,對媽媽說,你扶著姐夫,我去跟丫拼了。說著一路斜線對著白影就跑了過去。
  你要問為啥一路斜線?前文說了,這小王小兒麻痺,打小走路就墊腳。墊腳大家知道不?就是瘸,感覺是一個腿長,一個腿短。這一跑起來一顛兒一顛兒的你想想能走直線嗎。可他對面哪白影此刻也跟腿腳有毛病似的,一會東來一會西,離遠了看這兩人跟對著扭秧歌一樣。
  話說這小王跑到跟前就準備踢個窩心腳,可卻忘記自己腿腳不好的事,左腳剛要起空,右腳就絆住了。一個餓狗搶屎,啪嘰摔倒在白影面前。
  我爸離遠看的直搖頭暗歎了口氣想道:「這都是一幫什麼貨色呀。一個鬼上身專業戶,一個腿腳不好還裝逼練飛腳的,還有身邊這一大老娘們。你說你們幾個不著調的湊在一起,見鬼都是輕的。」
  可想歸想他可不敢說出口,我媽哪奪命十三爪可不吃素食。就看著哪白影彎下腰雙手慢慢的伸向小王,我爸這時候也恢復差不多了。跟我媽幾步跑到跟前,我爸可能是為了給小王演示一把什麼叫飛腳,跳起來就朝哪白影踹了過去,那白影一個跟頭就滾到了路邊的小水溝裡。
《天黑別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