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節
「倒也是這個理。」司機說完又沉默了,我也樂得自在,車不停往前跑,把天色完全跑黑了,把路燈已經跑亮了,把路上的所有車都跑得開啟了車燈,把雪跑得更大了速度也就更慢了。
我打了個哈欠,司機看了我一眼說道:「別急,今兒這下了大雪,速度提不起來,不然你去的荊歌胡同這時候已經到了。」
「嗯,趕路是有些累人。」我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感歎了一聲。
找人這是一趟苦差事,最起碼這樣一整天不停歇的來回奔波就讓我比較討厭。要不是有長生拳練出的清氣在體內撐著,我這時候真的已經該散架了。
不說別的,光是飛機起飛跟降落就把我折騰的夠嗆。想著那種噁心的感覺,再想想回去還得經受一次,我不禁打了個寒戰。
時間不算很晚,但天色卻已經很晚。寒冬臘月就是這樣,天黑的早,尤其是越往東北就越是如此,京城的天要比長安的天早黑一個小時。
在荊歌胡同,司機把我放下,又開著車消失在了路燈下的茫茫雪色裡。
忽然起了一陣狂風,捲著大雪灌進我的衣領,雪水融化,我打了一個寒戰。身體中騰起一陣暖流,很快便把侵入體的這一絲寒氣吞掉,就連被雪水滑過,剛剛有些潮濕的身體都被這一股暖流烘乾。
雙手依然冰冷,我咒罵了這鬼天氣一通,無奈的搓著手哈著氣朝著荊歌胡同裡面走去。
荊歌胡同很長,尤其是在這樣的冷的天氣這樣黑的夜色裡,它就更顯得悠長悠長彷彿要比江南的那個雨巷還要長。
我想雨巷盡頭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的姑娘,那漆黑的荊歌胡同的盡頭,會不會逢著一個結著愁怨的女鬼?她沒有丁香一樣的顏色,也沒有丁香一樣的芬芳,她就跟在活人的身後……
「見鬼!比長安冷多了!」我一邊咒罵一邊往勁歌胡同的深處走,可是見鬼的,我看不清楚門牌號了。
隨便找了一戶人家敲了敲門,過了好半天裡面才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啊?」
「我!」我高聲回答,裡面那個女人沒有多問直接就打開了門,她裹著厚厚的衣服,但是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一個在大雪裡站在門後的影子。
「你是誰啊?」女人也看不清楚我的樣子,我笑了笑,問道:「大姐,你知道江溪家是哪一戶不?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門牌號了。」
「江溪?哪個江溪?」女人奇怪的問。
我說道:「江,是長江的江,溪是……」
「不用問了,我不知道!」女人粗魯的打斷了我的話,然後『砰』地一聲關上了屋門。
「大姐!大姐!」我又砸了砸門,裡面再沒人搭理我。對著夜色跟大雪我翻了一陣嘀咕,想著是不是先找個酒店住下來等天亮了再來?
「算了,再問一戶人家吧,京城人總不能都這麼不懂禮貌吧。」我念叨著又往前走了兩步,上前敲響了一個虛掩的小院屋門。
開門的是一個老太太,從佝僂的影子來看,年歲已經很大了。她打開門,問道:「娃娃,你找誰啊?」
我說道:「大娘,我想問一下江溪的家在哪裡,這天黑了風雪又大,我看不到她家門牌號了。」
老人說道:「江溪啊……我還真沒聽過這個姑娘,你把門牌號給我說,我給你說在哪個位置吧。」
「哎,好勒。是荊歌胡同六十三號。」我麻溜的報上了江溪她家的住址。
老人想了想說道:「六十三號啊,娃娃你都走過了,往回走三家,對面的那個就是。」
「謝謝大娘。」
跟老人告謝,我按照老人的指引敲響了荊歌胡同六十三號的屋門。
半晌無人答應,我更用力的拍門,拍了好幾次,才有人不耐煩的過來打開了屋門,還是一個女人。
我一愣,想著這荊歌胡同該不會住的全都是女人吧?這可真讓人覺得有些怪怪的。
「大晚上的拍什麼門拍門,你是誰啊?幹啥?」女人說話十分不客氣,她身邊還跟著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從開著的門可以望進院裡,很顯然江溪的家裡條件應該很好,把整個院子都裝修的十分漂亮,女人出來時候打開了院裡的燈,所以我能看清楚很多。這樣程度的裝飾在尋常人家絕對見不到。
「大姐你好,我是江溪的朋友,來這裡找她有些事情。」看清楚這家庭條件,我忽然對江溪會不會不遠萬里去長安幫我有些忐忑,畢竟去長安可就算是背井離鄉了,要是人家不在乎那些薪水,這次說不得就是白跑一趟。
「江溪?」女人瞥了我一眼,微微翹起的漂亮眼角看人別有一番風情,這是一個渾身都充滿著成熟女人風情的美艷少婦。「你大晚上找一個女孩?真是沒臉沒皮的,而且這裡沒有什麼叫江溪的,你來錯地方了。」
「呃……」面對著這樣直言不諱的指責,我微微有些慚愧。可不是麼,大晚上找一個女孩還找到人家家裡,在這個年代這樣的事情就算是發生在戀人身上都讓很多老人不恥,而我更是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著挺年輕的女人竟然有老頑固一樣的思維。
可是她為什麼說這裡沒有叫江溪的?難道江溪不在這裡她給我的是假地址?不可能吧,我心裡瞬間劃過很多念頭。
第一百四十三章 碰到人渣了!
「請問這是荊歌胡同六十三號嗎?」
看著面前這個有些不耐煩的女人,我再次問道。
女人揮了揮手:「肯定是的,怎麼會不是,你這人還真是奇怪。行了你快走吧。」
「虎子,把門關了趕緊進屋,這雪大的,回頭別感冒了。」女人說完便扭著自己的腰,風情萬種的自顧自回屋去了。
跟在她身邊那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看到女人往回走,在關門的時候賊兮兮的跟我說道:「大哥哥,你來找小姨的吧,她跟另一個大哥哥出去了。」
「小弟弟,她去哪裡了?」我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小男孩小聲說道:「去寒江飯店,不過小姨出去的時候很不開心呢。」
「虎子!把門關了,給我回來。」女人在院裡的喊小男孩,小男孩對我吐了吐舌頭,趕緊關上了院門。
「小姨,大哥哥,寒江飯店,還不開心?」我咧了咧嘴,無奈的搖頭朝著荊歌胡同外頭走去。
本來是想先去找個酒店住下來再說的,但是鬼使神差的,在攔了一兩出租之後,我報上了寒山飯店的名字。
出租車很快便衝入了漫天大雪裡,相比於剛剛從機場出來的時候,這雪似乎更大了一些。路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只能看到稀稀疏疏的車影在路上悠悠地晃著。
雪大了,能見度不高,而且路滑,沒人敢在這樣的天氣裡跑出太快的速度,不然那就是自己往閻王殿闖。
所以儘管司機給我說罕見飯店其實並不遠,還是磨磨蹭蹭慢慢悠悠半個多小時才停在了寒江飯店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