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
季雲龍低聲道:「盡量不要開槍。」
查文斌拿出一捆麻繩,這是對付殭屍的好東西,被稱為捆屍索,卓雄和他各拿著一頭,就等季雲龍一腳踹開門。
季雲龍抬起右腳,狠狠的一腳踹了過去。「砰」得一聲,門開了,裡面一個火盆正在「滋滋」得冒著火苗,火盆邊上有一個人躺在鋪著獸皮的地毯上正在睡覺,他是背對著門的,季雲龍沒有看清他的長相。
一揮手,兩個士兵率先衝了進去,在觀察到屋內沒有第二個人的同時迅速把地上的那個人身子翻了過來,兩人發出了一聲尖叫道:「鬼啊!」
查文斌跟著一個箭步衝了進去,只見地上已經躺著一名來朝拜的印度男性,他的脖子上留著兩個筷子粗細的孔,臉色已經發黑,尤其讓人覺得猙獰的是他鼻樑兩邊的血管已經膨脹成了手指粗細。
季雲龍想蹲下去查看,剛一伸手,那名男子的眼睛突然睜開,查文斌大聲喊道:「不要碰他,小心你的手!」
第383章 一死一傷
地上那個印度人的嘴巴已經悄然張開,兩顆虎牙已經成了尖頭,快比門牙都要長了。那嘴順勢就往季雲龍的手背上啃去,季雲龍只聽查文斌的一聲喊,也忘了收回。
說時遲那時快,查文斌跟著拔出七星劍用劍身狠狠朝著季雲龍的手腕上一拍,劍身一抖,恰好把他的手掌給震出去了三寸的距離。只聽「卡嚓」一聲,那對尖牙就咬在了劍上。若不是這劍的材質上佳,就這股咬合的力道怕是能咬出個缺口來。
卓雄也不閒著,跟著上去用那麻繩打了一個套朝著那男子的脖子上圈住,然後背對著屍體一個馬步向前猛一衝,手上的麻繩同時往回一收,那屍體就被他給拉得站立起來直直貼著他的背。
查文斌跟著向前從懷裡掏出一張符,來不及點著冒著被咬的危險直接往前一送,恰好就堵在了那個朝聖男人的嘴巴裡,可那殭屍並不就此罷休,兩隻手臂揚起四處亂抓。卓雄就這樣死命抵著他的背,身子夠彎成了弓形,他只覺得背上那屍體不光力氣大,而且重量也是十足的驚人,只怕有不下幾百斤。
「他媽的,都別愣著,快抓住他的手,我要撐不住了!」那對大手的指甲已經開始凸出,亂舞著帶起陣陣風聲,揮到人身上怕是能帶下來一大塊肉。
查文斌對著兩個躍躍欲試的戰士喊道:「脫下衣服纏住他的手!」
那兩人聽了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趕緊脫下自己的外套往那兩隻手臂上一甩然後再一纏,好歹是把殭屍的手掌給裹在了厚厚的棉衣裡面。旁邊這又跟上了兩個人一齊往上一撲,總共四個人總算勉強控制住了揮動的手臂。
掏出火折子往那劍頭上一燒,順勢一劍刺向了那張大嘴,殭屍嘴中的符「轟」得一下就燒了起來,皮肉頓時就開始冒出陣陣青煙。查文斌也沒就此作罷,一步走到殭屍跟前,從一個戰士腰間抓下一個水壺,擰開蓋子就往那殭屍的嘴裡一插,伸出兩個手指捏著他的脖子往上一抬,那壺裡的水「咕咚、咕咚」得就往那殭屍的脖子裡頭灌,混合著已經燒成灰的符全下了殭屍的肚子。
一股帶著血腥味的惡臭開始從殭屍的嘴裡往外噴,動靜也沒之前那麼大了,查文斌衝著季雲龍喊道:「我給你的那把刀呢?」
季雲龍慌慌張張的摸出了那把小刀道:「在呢。」
查文斌一直捏著那殭屍的嘴,殭屍喉嚨的水不停地往外冒:「扎他的眉心!」
季雲龍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舉起手中那把小小匕首便朝著那印度男子的眉心插了下去。這刀是用古銀打的,絕對算不上鋒利,人的眉心骨又是何等的堅硬,可這刀卻猶如是紮在了豆腐上,被那季雲龍給輕輕鬆鬆的推了進去。
這一刀紮下去過後,那殭屍頓時就沒了動靜,只剩下眼珠子還不時的往上翻了兩下,沒過過久,雙臂便往下一耷拉,身子也慢慢軟了下去。查文斌長舒了一口氣,這才放開那張嘴,卓雄更是累的癱軟在地上,幾個當兵的好久才回了神,終於明白這眼前看見的就是傳說中的殭屍。
季雲龍那也好歹是上過戰場的人,雖然也沒跟粽子這類玩意打過交道,但畢竟能沉得住氣:「行了沒?」
查文斌搖搖頭道:「還不行,這是個血起,我得給它放血。」說著,他又從八卦袋裡翻出一枚巴掌大的小彎刀,跟那種切菠蘿皮的刀有些相似,只是它沒有刀柄,只有刀鋒。
舉著這枚奇怪的小刀往那殭屍腫脹的鼻樑外側輕輕一劃,一股黑血頓時噴湧出來,要不是查文斌事先有準備,這血噴到眼睛裡能讓人立馬失明。
過了沒多久,地上的血跡已經是老大一灘,那個印度男子的臉色也從黑色逐漸成了白色,除了割破的血管外,更多的血則是從他的鼻孔和嘴巴裡溢出來的。
等這個全都收拾完了,查文斌對卓雄說道:「一會兒人先弄走,找個地兒埋了,這東西髒的很。」
卓雄帶著幾個戰士就在屋子後面用工兵鏟刨了一個深坑,埋這類殭屍,一定要深埋,不能讓野狗或者狼把屍體挖出來。等他再來拖屍體的時候,他發現那男子的重量和之前比已經輕了很多,都說人死之後會變的很沉,那是因為肉身沒有了魂魄的托力,這殭屍則要顯得更沉了。
人丟進了坑裡,查文斌又在屍體上面撒了好些石灰,一是消毒,二是阻隔氣味,蓋上一層土後,又寫了一張紙條放在了一個小瓶子裡放在這一層的土上,紙條上寫的內容無非是要有人拋開了這裡,請務必把土填回去,這下面有不乾淨的東西。接著再把坑給填平,夯結實了才算完事。
季雲龍試探性的跟查文斌問道:「是林娃子干的?」他寧願相信這個朝聖者是被野狼咬死的,也不願意相信他是被自己的戰友給害的,而且還是用這種方式。
查文斌看了看四周的環境,離天亮最多還有一個小時:「應該是他,而且沒有走遠。」
此時,查文斌手中羅盤的指針一直在不停地晃動著:「不會超過五十米,他就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
季雲龍大手一揮道:「搜!」
幾個人互相保持著一人間隔的距離開始呈扇形搜索,查文斌緊盯著羅盤的指針變幻的方位不停地喊道:「東南、西南、正東……」林娃子的位置一直是在動著,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他既然沒有離開,那就是準備在進攻了。
一個黑影以極快的速度從人群當中略過,那速度快的人根本無法反應,只聽見「啊!」得一聲慘叫,一名戰士的胸口瞬間爆出了一道血霧倒地。走在最外頭的是扎褐,他也急了眼,那東西太快了,根本夠不著,他抄起手中的降魔杵狠狠朝那黑影砸了過去。那黑影在蹦跑中明顯打了一個趔趄,速度瞬間就開始放慢了下來,走了幾步過後開始拖著身子往那驛站大門裡頭一鑽。
扎褐想追,但查文斌卻喊道:「先救人!」
躺在地上的那名戰士穿著的是加厚的棉衣,衣服上已經被撕開了一道大口子,裡面的棉花都已經沾上了血,成了紅色。解開衣服一瞧,他胸口留下了一道約莫十五公分的大口子,好在衣服夠厚,沒傷到肋骨,但是口子附近的皮膚已經開始隱隱發黑,從裡面流出的血也是黑色的。
那戰士痛得瑟瑟發抖,額頭上的汗珠都有黃豆大的往外冒,嘴裡只喊著:「救救我、救救我!」
有一個戰士是醫務兵,他想拿針線做戰場緊急縫合,卻被查文斌阻攔道:「不能縫,毒血一旦被堵住,他會毒發攻心的。」
查文斌從小香爐裡掏出一把香灰對那戰士說道:「小兄弟,忍著點!」說完,抓著一把香灰猛的往那口子上一按,那戰士痛得身子一僵大叫一聲後立刻昏死了過去。
那醫務兵見他用香灰止血,農村了過去緊急情況下也用這招:「這樣能行嗎?」
查文斌低著頭有用那把無兵的小彎刀在他傷口下方劃了一道小口子,裡面的黑血瞬間就開始往外冒了,他對那個醫務兵說道:「你現在可以把他那道大口子做個包紮,但是別縫合,下面的那個小口子,每隔三分鐘就用手捏一下,一定不能讓裡頭的血凝固,要一直保持少量出血,另外老紀你趕緊打電話叫醫院來接人,我這實在沒條件替他去毒。」
季雲龍看著那屋子已經是恨得牙癢癢了,這才剛出發就一死一傷,作為領導,他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士兵不受傷害。用衛星電話撥通了軍區醫院,說是直升機會在半小時後到達,查文斌又給那位醫務兵開了單子,讓他護送回去的時候,務必要先把人放進糯米水裡熱泡一天,一直到傷口的黑色變成正常才能縫合。
看著地上的戰士如此,季雲龍一把扯掉了自己的軍帽狠狠扔在了地上喊道:「他媽的,一班的跟我沖,不管是人是鬼,無限開火!」
查文斌根本來不及阻止這樣一位已經發怒了的軍人,季雲龍帶著三個戰士朝著小屋狂奔過去直撲大門,屋內的蠟燭不知何時已經熄滅,只見一個黑影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他們手中的燈跟不上那速度,但是手中的槍卻可以。
「呯、呯、呯呯……」一時間,槍聲和彈殼與地面的撞擊聲響徹了整個河谷……
第384章 影起
一直到每個人都把彈夾裡的子彈全部打空,刺鼻的硝煙味充斥了整個河谷,就連燈光照出去都互相看不清彼此的臉。
屋子裡面已經是一片狼藉,木屋被射的千瘡百孔,好不容易驅散了煙霧之後,人們在牆角發現了一具倒下的屍體,那人穿著厚厚的軍大衣,不用說,他就是林娃子。
卓雄過去把人給翻了翻,整個人幾乎快要被打成了篩子,可奇怪的是這麼多的彈孔,屍體竟然沒有流出一滴血。林娃子除了全身發黑和牙齒指甲略長之外,並沒有像那個印度人一樣有血管爆出,只是眼睛瞪得老大,卓雄試著幾次給他合眼都沒合上。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幾乎所有的戰友們都在小聲的啜泣著,季雲龍到現在還死死的扣著扳機,撞針依舊在空槍膛內擊發著。現場的氣氛太過凝重了,查文斌重新用火折子點亮了蠟燭,黃色的火苗就在林娃子的身邊晃動著,他不想讓那些軍人看到死者的慘狀只好說道:「你們先出去等救援,這裡就交給我來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