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切……」王詡實在不想就這個燈再次與他吐槽,他腳下奮力一踏,躍入了高空的濃霧中。
貓爺笑了笑,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雖然他和王詡的動作相同,但那份收放自如的沉穩和超然入聖的控制力,卻讓同樣一個騰躍給人天差地別的感覺。
他已經忍得太久了,自從來到了這個年代,貓爺根本沒機會發揮三成以上的實力,此時此刻,他終於要迎來一個強大的對手,一個期盼已久的發洩對象。
……
錐伯在黑夜中徘徊著,他已記不清很多事情了,只有殺戮的本能和對女人的仇恨佔據著他的思想。有時他覺得自己還活著,有時卻又清晰地記起自己成鬼後所有的事。
在幾個月前,他就陷入了自身思想和整個世界混亂交錯的一種狀態,他殘忍地殺人,給警察寫信,時人時鬼,卻不知道自己目的何在。
今時今日的錐伯早就不是個鬼了,但更加不是個人,他成了一個不屬於三界中任何一級管轄的可怕存在。成了「神」手中的一件工具!就像「死神名單」一樣,有著超越世界秩序的強大,可是相應的,他的思想並不能為自己所主導,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完整的人格與思想。
現在這件工具已經很好地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他該被清除了……就像一把已經沾滿鮮血的銹鈍屠刀,當主人將自己雙手洗乾淨時,它就成了一件必然會被丟掉的犧牲品。
忽然,錐伯看到了奇異的光芒,這是世間所沒有的色彩,那光芒在週遭的漆黑環境中異常刺眼,直到光源來到很近的地方,突兀地變成了綠色,很顯眼的綠色……
「呵呵……你們……並不是普通人。」錐伯的嘴角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的手上也拿著一盞提燈,說話間他就將燈光照向了眼前的王詡和貓爺。
就在目光接觸燈光的一剎那,王詡竟出現了短暫的失神,但很快他便恢復了意識,低聲問道:「剛才那是什麼?」
貓爺笑道:「你難道沒聽說過嗎?『開膛手傑克的提燈』,這是一件特殊的物品,效果你剛才應該領教過了。」
「我沒覺得有多厲害啊?」
「哼……正常版的效果是,只要他用燈照著你,你就不能反抗,現在被我用綠燈的特殊光線中和了。」
王詡驚道:「原來你改造這個燈是早有打算了……」
「那當然,我以前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卻很瞭解他。」
錐伯的雙手中各出現了一把小刀:「你們說完了沒有?如果說完了,就乖乖地變成碎肉吧。」他只向前踏出了一步,便瞬間到了兩人面前,小刀直刺貓爺的咽喉。
「哈!速度也很一般嘛……」貓爺感到有些失望,錐伯的動作在他眼中就像是靜止的一般,他不緊不慢地往側面平移了一步,指間閃著紅芒的手術刀反超錐伯的心臟刺去。
「噗」的一聲,錐伯的胸口破裂,血液激射而出,可他的表情卻透露著興奮的光芒,正當貓爺略感疑惑時,突然發現一種疼痛的感覺從左邊的頸側擴散開來。
站在一旁的王詡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你……在幹什麼!」
貓爺倒在了地上,竭力用手摀住脖子上的傷口,表情十分痛苦:「這是什麼能力……我明明已經躲過去了……」
王詡怒罵一聲:「靠!你明明站著沒動啊!」他飛身上前,黑炎短劍直取錐伯的頸後。
錐伯還是一臉狂熱地笑著,根本不用眼看,他便能知道王詡的動作,小刀反手甩出,和王詡的黑炎劍在空中來了個硬碰硬。
那無堅不破、連時空都能撕裂的黑炎短劍與這破爛小刀輕輕一觸,竟被一股無形的巨力彈飛而出,王詡在空中的身體受到這力量的反衝而失去控制,撞入了一堵牆中。
貓爺兩眼盯著錐伯,腦海中思緒連閃,他突然猛地抬起頭,看著那濃霧滾滾的天空:「遭了!這個結界會自我進化!」
第二十六章 怒濤!
王詡踢磚刨土,從一堆瓦礫中再次站了起來,臉上露出惡狠狠的神色:「你丫的……還真有兩下子嘿……」
貓爺也重新從地上站起,脖子上的傷竟已癒合:「看來事情變得不好辦了,我們頭頂的這個結界和幾個月前相比已經面目全非,在這個東西的下面,錐伯可能強過一切。」
王詡道:「那簡單,我去把結界撕了,你和他先玩兒著。」他說幹就幹,跳上了旁邊的一幢建築頂部。
貓爺還未來得及出聲阻止,錐伯的刀又一次襲殺而來,他只得竭力招架起來。這次貓爺才看清了,錐伯那真正的速度!原來之前自己被欺騙了,錐伯只在戰鬥最關鍵的那一瞬間突然加速,他的極限速度絕對比貓爺更快。
王詡抬頭望著天空,即使是靈視也沒法兒完全穿透這天上的濃霧。他將黑炎劍橫於腰間,使出了黑炎圓舞,然後黑圈升到了他的頭頂,隨著王詡舉劍一斬的動作飛出。
那黑炎飛輪很快便觸碰了結界,無形的力場被撕開了一個不大的口子,接著,王詡用劍鋒引導著飛輪開始了切割,空中逐漸出現了一條燃著黑炎的軌跡。那痕跡越來越長,延展的速度極快,十幾秒後天空中的濃霧竟被分成了兩半。
「成了!」王詡才高興了幾秒鐘,卻發現那條軌跡從起點開始緩緩消失,就像有塊橡皮擦正在擦掉玻璃上的一條黑線……
「靠……自我修復……太囂張了吧……」
與此同時,貓爺在下面的小巷裡漸落下風,身上已有多處受傷,雖然傷口都不算深,但那些被劃開的口子全都集中在他的心臟與咽喉附近,可見錐伯在近戰上的實力明顯要強於貓爺。
又一刀襲來,那看似緩慢的動作卻暗藏著無限的凶險,貓爺不知道錐伯的這一刀會在哪一瞬間忽然加速,所以他只能緊繃著神經看清每一絲空氣的顫動,以免自己被一擊絕殺。
錐伯得意地笑著,眼中依舊充斥著興奮的色彩,他的刀鋒上每沾到一絲血液,似乎都會帶給他無限的快意。
突然,錐伯毫不間斷的攻勢滯了一下,他猛收身體,用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古怪動作揮刀轉身,正好擋住了身後突如其來的一劍,原來王詡眼見破壞結界不成,乾脆就衝回戰場來個偷襲。
一股帶著血腥味的熱流撲面而來,錐伯的本能告訴他,王詡就是依靠這種方式大幅提升了自己的肉搏能力,不過即便如此,錐伯依然能處理得游刃有餘。
只見他忽然如走獸一般,伏倒在地,身體的骨節急劇扭曲起來,接下來的一秒,不止是王詡,即使是貓爺也感到了震驚,他們看到了生平最不可思議的速度,和最詭變難測的出刀手法。
貓爺的肋下和雙肩瞬間被破開八道猙獰的傷口,他再次倒了下去,這次,卻沒有再站起來。
而王詡四肢上的皮肉都已被攪得稀爛,就像是砧板上被人剁了好一會兒的排骨,用血肉模糊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一般人實在很難想像,在剛才那短短的一秒間,王詡究竟中了多少刀。
「呵呵呵……太有意思了,不過,也到此為止了。」錐伯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先走到了王詡面前,小刀割向了王詡下顎。
或許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王詡注定不會死在這裡……
錐伯的刀在半空中停止了,他抬起頭,望著遠處的一片霧氣,隨著那淡淡的霧氣飄來的,還有一陣悠揚清逸的歌聲。
那歌聲如同有著魔力般,讓人的心變得沉靜下來,接著就是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襲上心頭。
王詡和貓爺自然是不會睡著的,一般受了他們這種傷的人,失去意識的唯一可能就是痛得暈了過去。而錐伯,應該是受到了這歌聲的影響,他把舉起的刀重新放下,木訥地站在那裡,漸漸變得面無表情……
埃莉諾從霧中快步跑了過來,她的神情顯得十分憔悴,可能剛才的歌聲消耗了她太多的魔力,她來到王詡身邊,想將其攙扶到肩上:「快跟我走……他不會停下太久的,趁他還在失神的時候……」
「啪」的一聲,錐伯的一隻腳踏在了埃莉諾的臉上,她的頭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就連剛才那唯一的一句話都沒能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