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福澤堂的工作是浮躁的,特別是剛過完年,那些腐敗的肥羊們現在大多都喝傷了身體,很少有人光顧這種地方。
一天無事,晚上我給老易打了個電話,叫他出來聚一下,這老小子挺高興的答應了,我下班後就先到了袁大叔的麵館兒。
推開了門,袁大叔和袁阿姨依然坐在一張桌子旁看電視。
袁大叔還是那副模樣,彷彿他只有微笑著一種表情,讓人覺得這老頭兒特別和藹可親,我笑著進了屋,對著他倆說:「袁大叔袁阿姨,過年好啊。」
袁大叔見我來了,也笑著說:「過年好啊,小崔,啥時候回來的啊?」
我坐在了我的老位置,笑著對他說:「昨天回來的,這不,饞您老的面了麼?」
袁大叔笑呵呵的對我說:「你小子嘴還是這麼甜,好說,著急不?不著急等看完這個節目的,大叔再給你做面去。」
我對他說:「不著急不著急,我今天和我朋友想在這兒喝點兒酒,他還沒來呢。啥節目啊,讓您們兒老看的這麼有興致?」
袁大叔聽我不著急便轉過了頭,繼續邊看電視邊和我說:「黃巢墓被發現了,這正播挖掘現場呢。」
原來是科普節目直播啊,真想不到袁大叔還對這種節目感興趣,我望著電視裡的那些所謂的歷史學家和工作人員拿著小刷子正小心翼翼的刷著剛出土的文物,看他們這副全神貫注的表情,我又想起了以前我寢室裡那『毛片小王子』觀賞毛片時的神情。
縱使身邊風雷動,亦不受雨淋自身,精神就是這麼的集中。夠專業的。
我也不知道這種節目有啥好看的,說好聽點兒叫歷史遺跡發掘保護,說難聽點兒不就是刨人家祖墳麼?
這可真是損陰德的事情,可是後來我一想,其實這也是無奈之舉,因為即使朝廷不刨,自然也有盜墓的刨,特別這幾年《鬼吹燈》這麼火,那些年輕氣盛的莊稼漢都自命為摸金校尉了,成天不好好種地,專門兒找墳刨,雖說讓他們蒙對的幾率很小,但是那麼大個天掉個雨點兒的幾率都能砸人腦袋上,如果真讓他們發現什麼大墓,一定會洗劫一空的。東西賣出去後,再流竄到國外,豈不是丟了咱們自己家人的臉?
比起他們,這些專家還是挺利索的,把刨出來的東西都藏在了博物館中,供後人觀賞,這應該也算得上一件積陰德的事情。
一提起積陰德我又不住的抱怨,他大爺的,我上輩子是不是殺大牛了啊,這輩子的命這麼苦。
這裡說到了黃巢,那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要知道黃巢是可是唐末農民起義的領袖人物,由於他比較有道而又生猛,最終取代王仙芝而成為這場大起義的總領袖。由他領導的這場大起義摧毀了當時的李唐王朝,據說到最後還當過了短期的皇上,算的上一號梟雄了。
比較有名的便是那首十分狂的造反詩了,至於那詩是什麼這裡就不多講了,想必大家都知道,而且還有一部著名的電影以此詩為名,那就是《滿城盡帶黃金甲》。
想不到這麼狂的一個人死後幾千年,墓還是被刨了,這代表著什麼?這代表著造反的就沒有好下場。
現實中也的確如此,他大爺的,我搖了搖頭,算了,咱就是一屁民,還是別想這麼深奧的問題了。
不多時,老易便到了,他進門以後樂呵呵的跟我說:「過年好啊,小崔,在家呆的咋樣啊?」
我見他過了一年還是那副白癡的老樣子,就對他說:「還是那德行唄,對了,我倒是聽說了一件事兒,一會兒跟你說。」
袁大叔見老易到了,而且那直播也結束了,便起身問我倆吃啥,由於剛過完年,在家大魚大肉的沒少吃,現在肚子裡都是油水,所以我倆也沒點什麼太油的菜,簡單的點了兩個,又要了幾盤兒小嗆菜兒,袁阿姨已經知道了我們愛喝酒,沒用我說便提來了四瓶哈爾濱啤酒。我忙起身接過,和她說了聲謝謝,然後便坐下和老易喝上了。
老易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小指甲的異樣,他驚訝道:「哎呀小非,你這咋整的,這是不是就是電視裡的那個啥灰指甲啊?」
我呸了一口,和他說:「狗屁灰指甲,什麼眼神兒啊,你家灰指甲有這麼黑麼?」
於是我便把過年時在家從黃三太奶口中得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易,不出我預料,老易嚼著花生米聽的竟然有些傻了,也不怪他,畢竟這個故事實在是太刺激了。
特別是我講到了整個東北所有的家仙野仙都聚到了遼寧鐵剎山開會,三位大仙在上面發話的場景時,他的嘴都快合不上了。
老易聽我講完後,有些不敢相信的對我說:「這簡直太刺激了吧,群仙兒聚會啊,那得多壯觀?哎你說,那個偷什麼『百人怨』的傢伙,是不是和搶『太歲皮』的是同一個人?」
這時恰巧袁大叔端著一盤兒菜走來,他好像楞了一下,然後把那盤地三鮮放在桌子上,問我倆:「小易啊,你剛才說什麼皮?」
第一百零一章 死人活兒
我心裡正在納悶兒,你說這袁大叔怎麼走路一點兒聲兒都沒有呢?被他聽見了我和老易的談話,這可如何是好?
正當我腦海裡想著要怎麼糊弄過去的時候,老易結結巴巴的說:「我說的是太……」
暈,我懷疑老易是不是過年過傻了,怎麼別人問他啥他就說啥呢?於是我慌忙接過老易的話,對袁大叔說:「他說的是您做的涼拌蜇皮實在是太好吃了!」
老易見我解圍,忙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袁大叔有些奇怪的「哦」了一聲後,也沒多說話,便走回了廚房繼續做菜了。
我小聲的和老易講:「你這麼大聲幹什麼啊?恐怕別人不知道麼?」
老易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嘿嘿,抱歉,主要是你說的太刺激了,一時之間沒控制住,就大聲了點兒,對了,你認為這兩件事只間是不是有聯繫的?」
我搖了搖頭對他講:「不好說,其實這件事我也想過,那個搶夜狐皮的,雖然是個人,而且還應該是陰陽先生,但是你想想,他既然知道黑媽媽,就一定知道黑媽媽的神通,你認為咱們凡人真有那麼不長眼睛的,敢虎口拔牙麼?那不是活擰歪了麼?得有多大的意志控制他去玩兒命啊!」
老易聽完我這句話後,問我:「那你的意思就是,還是它們內部人幹的唄?」
我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後,和他說:「不清楚,咱倆也不用清楚,因為咱倆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找那女鬼,別的事兒咱們先別管,主要咱們也是管不了啊,聽天由命吧。對了,這些日子你有沒有什麼線索?」
老易搖了搖頭,對我說:「難啊,咱倆現在這狀態就是大海撈針,碰大運呢,哪兒那麼容易?我過年這幾天也一直在家呆著呢,林叔過年好像是回老家了,前兩天才回來,一直沒有什麼頭緒,唉,你說這算啥事兒啊!」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說點兒啥好,這感覺確實不咋地,於是我就對他說:「算啦,車道山前必有路,來,喝酒吧!」
我倆的杯碰在了一起,同歸於盡。
不一會兒,袁大叔端著最後一道菜上來了,我和老易覺得就我倆人兒喝太沒意思,就請袁大叔陪我倆喝點兒,袁大叔也沒把我倆當外人,便笑呵呵的做了下來。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酒沒少喝,我的嘴貧,老易喝多的結巴,和袁大叔的睿智,三個人聊的挺有意思,旁邊看電視的袁阿姨笑著歎了口氣,可能是因為自己的老伴兒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愛跟我們小輩湊熱鬧的關係吧。
其實跟袁大叔聊天也挺長見識的,這老頭山南海北竟然沒有他不知道的,給我們講了很多的奇聞趣事,我覺得這老頭好像有點兒奇怪,似乎是錯覺吧,他喝的越多,那笑瞇瞇的小眼睛竟然就越亮,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最後,我們都喝的差不多了,老易這完蛋貨,喝了八瓶以後就跑廁所吐去了,我心想這老易還真是糟蹋東西,我還行,剛剛好,再喝就該多了。
而袁大叔卻還是那副模樣,看不出他多沒多,我不禁讚歎這老頭確實有量,簡直到了深不見底的地步,八瓶啤酒下肚竟然都沒上廁所,也不知道他那啤酒都喝哪兒去了。
而且他用那爍爍有神的眼睛望著我笑,看的我一愣一愣的,這眼神也太犀利了吧。看的我一陣尿意上湧,慌忙去廁所了,到了衛生間以後發現,老易這貨的腦袋都快插馬桶裡了,我慌忙把他扶起來,這傢伙今天怎麼這麼不爭氣。
老易靠著牆站著,我則開始放水,提褲子的時候我忽然想了起來,我這黑指甲不是能治療小病麼?不知道能不能解酒?要說人喝多了啊,思維就開始沒有約束,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於是我先把老易扶到了座位上,然後拿著杯子向袁阿姨要了杯涼白開。
袁大叔已經開始收拾桌子了,只見他拿著盤子什麼的走向了廚房,見此機會我便把手指甲在那杯水裡攪絆了一下,然後遞給了爛醉如泥的老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