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
今天真是開了眼了,我記得以前看《馬大帥》的時候,看著本山大叔去給人哭喪還把我樂個夠嗆呢,可是等到今天真遇到了幹這種職業的是後,還真確確實實的把我給鎮住了,見他們剛才在地上聲淚俱下的,都快哭打滾兒了,怎麼看怎麼像親戚,可是沒想到竟然是假的。
不得不說,這個社會真的挺可笑的,至於這樣麼?死個人還要花錢找人哭,不過這個社會也確實挺悲哀的,因為這些有錢人並不知道,那些人其實是在哭錢,也是在為錢而哭。
錢真是他大爺的,真是他大爺的錢啊。
見那李公有安慰了幾句自己的妻子後,便和屋裡的大家宣佈,感謝大家來為我女兒送行,酒店已經定好了,請大家先去用餐吧。
那些人本來也沒幾個真傷心的,聽到李公講完這話後,便開始陸陸續續的往外走,在人群之中,我好像看到了一個很眼熟的影子,仔細一看,哎呀我去,真是邪門兒了,這不是那個什麼由夕麼?
我揉了揉眼睛,並沒有看錯,這個損雜碎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呢,看著他人模狗樣的,也穿了身很西裝,才紮了一條很是騷包的領帶,可是在我眼裡怎麼看怎麼像是拴狗繩兒。別說我嘴損,要知道哥們兒我可是打眼就看不上他,上次都沒揍夠他。就這種貨色要是讓我在大學時遇見,估計我得把他打的更慘。
在我眼中,這就是那種典型的社會敗類,他大爺的,董珊珊跟他真是白瞎了,唉。算了,我早想明白了,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就別尋思這事兒了,他們怎樣跟哥們兒我現在可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現在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刨你祖墳的類型,我心裡想著那天這小雜碎被我和老易給揍完後放的那些狠話,心裡琢磨著這小雜碎看上去估計還真不是啥善類,但是我也不怕他,如果明刀明槍的幹,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我怕你啥?
只見李公要走到門外的時候他竟然湊了上去,和李公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然後竟然還掏出了一個手絹擦了擦眼睛,老天爺!你趕快劈死我吧,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一個大老爺們兒竟然還雖然帶著一個白手絹兒了!
看上去就跟『二椅子』似的,雖然我手指甲也挺長的,但是我這都是無奈之舉,不像他,跟個娘娘腔似的,快一米八的大個子,竟然裝腔作勢的。
見那李公好像還安慰了他幾句,他便走出了門。
正當我琢磨著為啥由夕這雜碎會出現的時候,屋裡的人已經走的快差不多了,只剩下我和文叔還有幾個李家的傭人,這時李公又進了屋子,走到文叔前邊對文叔說:「文師父,那今晚你就受累了,他日我李某人必有報答,那邊的餐廳裡我已經讓人佈置好了酒菜,你和你徒弟不用拘束,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打電話,會第一時間辦到。」
仙風道骨的文叔微微一笑,對李公說:「李公不必客氣,我一定盡全力徹夜為令嬡誦經,只不過我這陣子正在『避葷』中,那些酒菜就讓我這小徒弟吃吧,喂,小非,還不快多謝李公?」
我無奈了,你個老雜毛,不用這麼抬舉自己吧,你避個哪門子葷?我記得昨天中午吃的豆角燉排骨裡的排骨好像全被你吃了啊。害得我只能吃豆角。
但是我也不好說什麼丫,只能像裝鵪鶉一樣的對著李公說:「謝謝您的招待了。」
李公點了點頭,又和我們說了些場面的客套話後,便帶著下人走出了房子,這時的大屋子裡,只剩下了我和文叔兩個人。
當然了,還有棺材裡的那位命苦的女屍。
文叔見那些人都上車走了以後,便對我說:「小非啊,你去把東西佈置佈置,然後再來吃飯吧。」
說完後,這老傢伙就餐廳裡『避葷』去了。我邊在心裡辱罵著這老傢伙,邊開始掏出了背包裡的東西,按照著老神棍說的方法,將長明燈放在供桌之上,這長明燈有個說道,那就是其實這平時我們的身邊都會有遊魂存在,他們本是無主指鬼,無家無廟,只能四處漂泊,如果哪家死了人,靈魂離體只剩下一具屍首,為了防止那些無主的遊魂進入屍首之內,便要點起長明燈照亮,一有長明燈的光芒,那些無主遊魂便不能靠近了。
然後我又拿出了那些紙錢,本來這也不知道怎麼就粘了米湯的紙錢是我在倉庫裡發現的,文叔說不讓我浪費,便帶了過來,算了,反正到了那邊都能花,於是我就往火盆裡丟了些。火勢挺旺的,我又拿出了五支香,就著這火點著了,插在了一個香爐之中,青煙寥寥,挺直,這我就放下了心,因為這是在屋子裡,是不可能有風的,如果燒香的青煙凌亂,便證明這屋子裡充滿了煞氣。煞氣化風,能吹滅長明燈。燈一滅,自然就糟糕了。
這便是我之前說過的『頭打一更,防範起風,頭打二更,切勿熄燈』的道理。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以後,我又拿出了那把一百零八枚的寶貝銅錢劍,此物陽氣最盛,我講那銅錢劍也擺在了供桌之上,這樣基本上就萬無一失了。
事情都辦妥後,我也就不再裝假,走到了餐廳裡找文叔一起『避葷』去了。只見文叔這老傢伙,已經吃喝上了,弄的一嘴油,好似餓死鬼投身一般,還打開了人家的一瓶五糧液,正在自斟自飲中,臉上一副得意的表情好不逍遙快活。
我想起了老易的那句話,看來這干白活兒,還真就跟度假差不多。
就是這個短暫的假期會有死人陪伴。
第一百零四章 守靈
不勝酒力的文叔喝了幾杯貓尿後又對我侃侃而談,朗朗的吹著牛逼。
他跟我說,他小的時候,跟師傅學藝,類似的這種白活兒也沒少干,那時候他和我一樣是個啥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師傅讓他幹啥他就幹啥,師傅讓他守靈他就必須守靈,直到有一回,他遇到了一件詭異的事情,讓他直到現在還有些陰影。
那是他給一戶死了老太太的人家守靈,那家的老太太夠背的,吃完飯散步的時候掉進了河裡。等人撈上來以後已經斷了氣了,當年的文叔還什麼都不懂,他師傅讓他守靈,每個一個時辰都要燒香磕頭,而且不能讓燈滅了,囑咐了他一些必備之事後便去別處睡覺了,文叔那時候這種事也幹過好幾份了,他知道怎麼做,於是便放鬆了下來。
他就拿了一隻這家主人準備的燒雞和一壺小燒坐在供桌前的蒲團上,邊吃喝邊守靈,酒喝的暈暈乎乎的,不爭氣的文叔竟然睡著了,也不知是何時,他忽然聽到了什麼響動,於是他就醒了過來,見屋子裡一片漆黑,暗道了聲不好,於是他馬上拿出了一盒火柴,可是怎麼劃都劃不著,那火柴好像是受了潮一般。
而此時屋子裡的空氣好像也十分的潮濕,不知道是為什麼,好在文叔最後終於劃著了火柴,可是就在火柴燃燒映亮屋子的那一瞬間,卻讓他看見了據說是他這一生中最恐怖的景象。
只見那原本該在棺材裡躺著的老太太身著大紅大藍的壽衣此時竟然趴在了供桌前,抓著那供桌之上的饅頭大肉之類的貢品悄無聲息的往嘴裡塞著,那被河水泡的皺皺巴巴的臉在火柴剛被點燃的一瞬間映入了文叔的眼簾,邊吃邊笑,形成了一副極其詭異的畫面。
不得不說,文叔給我講的這個故事倒有些搞頭,我此時正坐在他旁邊嘴裡塞著八寶肥鴨跟聽評書似的聽著他這鬼故事,老傢伙說的嘴裡都快冒火星子了,聽的我大呼過癮,真想不到他還是塊兒說書的好材料,就文叔這種人如果不去唱快板兒還真是有點兒屈才了。
聽到此處我邊嚼著鴨肉邊問文叔:「我說文叔,然後怎麼樣了?」
文叔楞了一下,顯然他在整理思路,只見他端起了酒杯,又吐沫橫飛的開口對我講:「然後那場面,那可是相當刺激啊,按現在話來說,那簡直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紅旗招展人山人海啊,只見你阿叔我,當機立斷抄起傢伙一板凳就將那個老太太給輪倒了,然後你阿叔我趁機點燃了長明燈,一個魁星踢斗式立住了,開始念起了《大悲咒》。最後那老太太便又變回了死屍。」
我一聽這話就覺得水分太大了,這文叔怎麼前半段講的挺好,後半段就扯犢子了呢?還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咋的,他這兒正唸經呢,外面還有放炮的?
這老不正經的估計是又喝多了,嘴裡都能跑火車了,其實剛才他也問我了,喝不喝,我覺得晚上還要熬夜,所以就沒喝,所以那一瓶五糧液都被他喝了,餐桌上這些冷盤之類的東西倒是吃了不少,當然了,文書也是,我倆這『避葷』變『開葷』了。
看他喝的有點搖搖晃晃了,我心裡忽然有了一種想灌他涮指甲水的衝動,但是還好我忍住了,就讓這老傢伙喝多了就去睡吧,反正他醒著也沒多大用處,有他是五八,沒他也四十。
於是我便沒有攔著他,這老傢伙過了一會兒後便有點兒不行了,酒勁兒上湧,只見他有些口齒不清的對我說:「非啊~~~那啥~~~~~就看你了啊~~~~給我精神點兒~~~」
說罷他便上樓了,估計他知道客房在哪兒。
現在是下午的五點多,初春的夜幕才剛剛降臨,此時的我吃飽喝足了,也不知道該幹點兒啥好,好在這李家給我和文叔準備的東西很齊全,煙酒水果一應俱全,煙是蘇煙,一整條,估計得四五百吧,夠闊綽的,這點挺和我心思,反正這是我們應得的,於是我便往衣服裡裝了兩盒,又拿了一串香蕉後,便向那大廳走去。
由於剛才吃飯的時候,我隔一會兒便來看一下,所以那燈根本不可能滅。我拿了個椅子放在了火盆前,燒了一些之前後,便坐在了凳子上,面前就是那供桌,供桌後便是那棺材了,棺材裡面的是什麼,就不用我解釋了。
你要問我,我會怕麼?我回答你,我很怕。
儘管我遇到過太多那種事情,各種各樣的鬼和妖怪也見過了不少,但是在這種環境下,還是會覺得滲人,偌大個客廳只剩下了我自己,別墅的一樓是落地窗戶,屋裡點燈,外面漆黑一片,而且江北屬於郊區,常年不斷颳風,初春的書還沒有長出葉子,但是風吹過院子裡那乾枯的樹枝打出的聲音竟然在這安靜的郊區是如此的滲人。
屋子裡很靜,靜的連我扒香蕉皮發出的聲音都能聽到,鼻子裡聞到的都是之前燃燒後的紙灰味。
而此時的我,正望著供桌之上的那個掛著黑白花的女孩遺像,不得不說,這感覺挺奇妙的,特別是在你早已經知道這個社會上有鬼後還來守靈,儘管我也和女鬼打過交道,也知道其實它們也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卻還是被這環境給弄的心裡毛毛的,我知道,我這不過是自己嚇唬自己而已。就像許多人一樣,喜歡自己嚇唬自己。
後來想想挺可笑的,因為我每次都自己把自己嚇的一身冷汗。
雖然心裡毛毛的,我望著那遺照中的女孩,她挺美的,這是實話,瓜子兒臉,小嘴兒,一雙好像會說話的大眼睛。照片裡的她此時正直勾勾的望著我,雖然這張照片是笑的表情,但是給我的感覺確是她並不是在笑,我知道這樣形容有些不恰當,她那張照片在白花的映襯下應該是給我一種皮笑容不笑,怎麼看怎麼像冷笑的感覺。
我和照片裡這位就這麼大眼兒瞪小眼的對視了一會兒,我感覺有些受不了了,再看下去非得自我暗示不可,於是便不再瞅那照片,我又拿出了手機看了下,從剛才吃完飯到現在一共才過了一個多小時,現在才七點多,這真是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