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
我又四下的看了下,忽然我發現,食堂旁邊的教學樓,有一個人正站在五樓的窗戶裡看著我,我抬頭的那一瞬間,我倆正好對視,由於隔得太遠,我只能看出他是一個男人,好像歲數也不大。
就是他在看我麼?我心裡想道,而這時,前面的劉雨迪和老易回頭招呼我,問我幹啥呢?我見他倆喊我,也就沒把這事兒往心裡去,於是就向他倆走去。
在他們學校的食堂裡,我們三個人坐在一個小桌子上,劉雨迪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晚飯,而我和老易則一點兒胃口都沒有,腦子裡滿是剛才的事情。
其實我挺佩服這小丫頭的胃口的,由於是我和老易買單,所以她點了紅燜刀魚、五花肉燉土豆、醋溜排骨、還配了一盤兒肉絲炒麵,幾乎樣樣帶肉樣樣油膩,經過了剛才的事情,我和老易這種經常能看見恐怖事物的人看到這些肉菜都有點兒眼暈,可是這小丫頭竟然好像一點都沒把剛才那血腥的一幕放在眼裡似的,照樣吃的十分香甜。
我知道這丫頭從小就嘴饞,整個就是一肉食動物,而且她的體質還挺特殊,正是全天下美女所夢寐以求的干吃不胖型選手,只是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這丫頭的心理承受能力也這麼好,剛才才看完一出吃人肉的限制級畫面,現在就能毫無顧忌的對著一堆紅彤彤的肉菜大叫大嚼特嚼,真是讓我們這兩個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汗顏啊。
她一邊啃著排骨一邊問我和老易:「你倆不吃麼?我們學校的伙食很好吃哦。」
我點燃了一根煙,苦笑的對她說:「丫頭,其實我挺佩服你的,這都能吃進去。」
劉雨迪眨了眨大眼睛對我說:「為啥吃不進去呢?以前在碾子山的山上,經常能看到被狼咬的一半兒的兔子和野雞什麼的,那不比這噁心多了啊,看完後不是還照樣吃飯?」
對了,我忘了劉雨迪可不是那種城裡長大的嬌生慣養大小姐,這丫頭在某些方面比我還要堅強的許多。剛才看見那一幕她捂著眼睛,恐怕只是忽然被嚇到或者是沙子瞇眼睛了吧。
我心裡想著,我還哪兒有閒心吃飯啊,現在這事兒讓我和老易都想不出個頭緒,那謝必安讓我倆來這學校,難道就是為了這事兒?他大爺的老謝,它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劉雨迪望著我和老易都是一副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她就對我倆說:「你倆想啥呢?別想啦,這些女生多半是圍牆男朋友爭風吃醋才打起來的,這樣的事都發生好幾次了,只不過每次都是在那樓前,這倒是不知道為什麼。」
每次都在那樓前?
我的腦子裡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還是那個小樓有問題?不對啊,剛才我和老易已經查過了,那小樓根本就是一點兒的問題都沒有,不可能有髒東西的!
可是,這又是為了什麼呢?我開始反覆的想著在那樓前發生的事情,忽然,我想到了劉雨迪跟我說過的一句話,那就是那樓後面就是一片野地了,根本沒人經過。
難道是那野地裡有什麼古怪麼?
想到這裡,我慌忙問劉雨迪:「對了,你下午說,那樓後面是片野地?」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探校園
劉雨迪有點兒納悶兒的對我說:「是呀,挺大一塊兒地呢,聽說過兩年那裡就要蓋新樓了,那兒挺髒的,上舞蹈課的學生們沒啥事兒就往窗戶外面扔垃圾。」
聽劉雨迪小丫頭這麼一說,我心裡就慢慢的想,這些學生每次打架都是在那個樓前,而她們打架的原因多半就是髒東西在作祟,雖然我不知道老易的手錶為什麼好像受到了干擾一般的時靈時不靈,但是我現在敢肯定這學校百十分之一百二有問題,他大爺的謝必安,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把我倆引到這兒來幹這份苦差事。
但是我知道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就當是一種經歷吧,既然我和老易都有時間,就盡量為這學校除了這禍根。他大爺的,就是沒報酬,想到這裡,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貌似我哪次都沒拿過報酬,當然了,除了上次那二百五以外。但是我每次幹這種事兒似乎都要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因為人都是自私的,沒有理由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這次的理由是什麼呢?為了校園的和諧?太牽強了,就算是為了我這個小妹妹的安全吧!她在這兒讀書,這個理由應該很充分了。
想到這裡,我轉頭望著老易,他也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看來老易這天然呆還是時間性的,現在的他竟然也懂了我的意思,既然那樓沒問題,那問題就一定出在樓後的野地裡!
看來晚上我倆又要熬夜了,他大爺的,一想到晚上也許會有戰鬥發生,而且我和老易還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倆都強迫自己吃了些東西。
不過說實在的,我倆還真有點兒受不了這些太油的菜,別看那劉雨迪吃的滿嘴流油好像是十分香的樣子,可是等我夾起那五花肉燉土豆放倒嘴裡時,一股肥肉的油膩頓時傳來,但畢竟我也不是啥嬌氣的人,可老易就不同了,他看我夾起了肥肉放在了嘴裡,嚼的好像還挺香,就學我也夾了一筷子。
我記得《天下無賊》裡有一句台詞很經典,那就是:不是我喝的,你就能喝。
本來老易今天下午就暈雲難受,這一口大肉可是要了他的命了,只見他捂著嘴就往衛生間跑去。
我歎了口氣,心裡想道,看來天然呆還真是沒有辦法治啊。劉雨迪見到老易忽然跑了,問我:「小非非,老易沒事兒吧?」
我苦笑著:「沒事兒,天然呆,偶爾發作。」
因為老易這人十分的好相處,所以一天不到,劉雨迪已經把他當好朋友了,她見老易如此可愛,不由得也捂著嘴樂了。
不知怎麼的,我忽然發現,這丫頭一笑真的挺好看的,讓人覺得很暖和的笑容。
要說我倆其實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雖然東北沒有青梅,而小時候我倆只見過豬和馬。記得那時我每次去碾子山都和她往大山裡跑,小縣城裡出生的我一到了山上,真是看啥都新鮮。因為總有那些未知的事物等著我去發現,想想那時候還真是無憂無慮,和這小丫頭跑在山上,找『山裡紅』這種野果吃,說道這種野果,想想我就又饞了,我不知道它的學名叫什麼,但是就是十分的好吃,不大點兒的果實,酸酸的。我記得『山裡紅』這種野果是樹上長的,那座大山後有一整片山裡紅的樹林,秋天的時候,果子成熟了,那山的後面就是一片火紅,看上去漂亮極了。
我記得當時的我死拉笨的,不會爬樹,每次都是這小丫頭三下兩下的竄到樹上去,然後掰斷一節樹枝再下來和我一起從那樹枝上摘果子吃。小時候這小丫頭就相當的能吃,我吃了十幾顆後就酸的吃不下了,但是這丫頭每次都能把那截樹枝上的果子吃完,然後我倆就躺在樹下,地上都是樹葉,軟軟的,秋天的山上不冷,吹來的風都帶有果子味兒,感覺舒服極了。
記得那時她總跟我說,說長大了就對付著嫁給我得了。
老頭證明,這是真的,只是當時的我還是個狗屁都不懂的流鼻涕小孩兒,在那時我的眼裡,結婚真就和過家家差不多,我記得當時我跟她說,說我才不娶你呢,你這麼能吃,我長大了要娶楊鈺瑩。
這不怪我,因為當時很多的男孩兒都跟我是一樣的願望,看到電視裡那楊鈺瑩,就感覺到她簡直是太漂亮了,於是我小時候的理想就變成了兩個,一個是當國家主席,另一個就是娶楊鈺瑩。
每次她聽我這麼說後,就會跳起身來指著我的鼻子說:「你要是再說我能吃,我就揍死你。」
小時候的我脾氣也挺強的,這話趕話,難道我還怕她不成?況且她還比我小很多,於是我當然就又重複了一遍,不出意料的,接下來的大樹下就會上演一出自由式搏擊。
你別看這丫頭瘦,她的骨頭裡還真的全是肉,每一次被揍哭的那個人竟然都是我,主要不是我太面,而是這小丫頭的『王八拳』實在是太厲害,完全沒有任何的破綻。
本來那已經是多少年的事兒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看到她的笑容,忽然就又想了起來,想想小時候真幸福,不用為自己的明天兒發愁,只是希望能快點兒長大,娶楊鈺瑩。可是現在長大了,卻又想回到小時候,去吃山裡紅。
我現在深刻的瞭解了,人啊,真的是一種很矛盾的生物,現在我長大了,也沒有娶到楊鈺瑩。而童年時的山裡紅,我也已經十幾年沒有吃過了。物是人非,一切的一切,都變化的太快了,我現在成了小時候聽的那些鬼故事裡的能人,但是我卻並不快樂。
眼前這小丫頭經過了這麼多年,也不再是以前那個說上樹就上樹,說揍人就走人的小黑妞了。雖然還是很活潑,但是已經有了一絲括靜。而我現在也應該能打過她了吧。
不是這個時代變的越來越現實,而是我們都變的越來越成熟。這話是對的,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哥說過,當你開始回憶以前的時候,你的心就已經開始慢慢的蒼老了。
我現在越來越覺得,我是二十歲的身體四十歲的心臟了,越來越覺得,自己在命運這個美女的面前,已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現實裡如果你心有餘力不足的話,完全可以到保健品商店買一盒蟻力神,畢竟誰用誰知道,可是心靈上的春藥要在哪裡才能買到呢?
畢竟我也不能怪誰,要知道現在的路都是我自己選的,沒人逼我學《三清書》,腳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這雖然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我有時候卻總也忍不住要罵一聲,去他大爺的五弊三缺。
想到這裡,我又苦笑了一下,彷彿這是我的專用表情一般。
劉雨迪看著我竟然傻笑了起來,便問我:「你笑什麼呢,小非非。」
我望著這小丫頭,微笑的說:「沒,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咱倆小時候的事。」
劉雨迪望著我,忽然壞壞的笑了一下,然後對我說:「你難道是在想咱倆小時候到山上玩的事兒麼?」
恩?她怎麼會知道的?我有些吃驚的看著她,然後對她說:「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