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說著他又往前走去,又走了一段路後,便聞不到那噁心的臭味兒了,我和老易背著背包走在最後,我輕聲的問他:「我說老易,你不會那什麼分水破煞麼,剛才那些野雞什麼的為什麼會大片大片的死亡?在風書裡這有什麼說道沒?」
  老易想了想後對我說:「不確定,因為此中之道實在是太多了,沒看到風水的全貌是無法斷定的。」
  我點了點頭,經過了剛側的事兒,我心中始終有一股勁兒,老是預感著似乎要發生什麼事一般,要知道我這疑神疑鬼的毛病可是真操蛋,而且比較諷刺的是經常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又走了大概十多分鐘後,甄阿姨跟我倆說:「到了。」
  前面是一個小土坡,看不見對面的景色,眾人繞過了土坡,來到了甄家的祖墳前。
  《葬經》有云:夫土者氣之體,有土斯有氣,氣者水之母,有氣斯有水,經曰土形氣行。我雖然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這甄家的祖墳也確實十分氣派,彷彿恐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錢似的,真不敢相信,這深山老林之中竟然會有如此氣派的墓地。
  純漢白玉雕琢的墳墓看上去就十分的貴氣,周圍二百米之內的樹木都被砍光了,竟然寸草不生,這附近的空氣異常的乾燥,雖然墓地周圍被樹木擋著,但是從我們剛才來的那條路能吹進涼風,而且這甄家祖墳天然的地理位置就好像是一個以前蒙古人喝酒用的酒袋子一般。酒袋子的口便是我們剛才來的道路,使那些外面吹進來的風能在著墳墓的周圍流動,然後散掉。
  我和老易站在眾人身後,老易對著自己的改裝手錶看了看,然後不由得小聲的讚歎道:「他大爺的,我死了之後如果能埋到這塊兒地裡,恐怕我在棺材裡都得笑醒。」
  我雖然看不出這塊兒地到底有什麼門道,但是老易小聲嘀咕的話我卻十分真切的聽在了耳朵裡,這老小子竟然說出這種羨慕的話,看來這地方還真算的上一塊兒寶地,文叔他們好像以前來過,他們沒有理我倆,自行的上前去檢查墳地了。而我也趁這個機會問老易:「你低估啥呢?這地有啥門道,跟我說說。」
  老易點了點頭,小聲的跟我說出了剛才他用改裝表看完這塊兒地後得出的結論。
  正所謂:『鬥酒藏風伴青山,疑是仙寶落凡間,此處埋骨男兒漢,後人金銀載滿船。』好一個藏風得水的寶地。所謂藏風得水,便是能藏得住風,而得水的意思是說墓地的附近要有水源,或者是地下水脈的流向很合適,屍骨安葬棺中埋於地下,永世見不得陽光,但是萬物皆有氣所化成,如地下水脈的流向合適的話,就會有一股水氣上升浮上地表,這股氣對葬者有益,能使葬者後人富足,但是常言說的好,凡事貪多必為孽,水氣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會刑克後代,所以便要有風定時的中和這股氣。
  風也有說道,風太強了,氣就散了,就起不到聚氣的作用,而沒有風又不行,舉個簡單點兒的例子,就好比是我大學時候的喝酒方式一般,先喝一杯白酒再和啤酒,就容易醉,但是摻多了喝就十分的容易吐一般,這風便是起到了調節的作用,必須要藏得住風,才是真正的好地。
  就比如我們眼前的這塊兒地,有個名頭,名字叫『仙人提壺』,整個就是個酒壺的形狀,地下水脈形成的地氣上升,就好像是釀酒,風從我們來的入口處吹進,在這個天然的『酒壺』中圍繞一周後,又從另外一個缺口散掉,這麼一攪和,便把濕氣吹散了,而地氣卻留了下來。但是『仙人提壺』地,只能葬男性,因為這地的酒性只對男性有用,如果葬在這裡,那後代可發達了,三代之內必出非富即貴之輩,而且六代之內不會破財,平平安安。
  老易和我一頓窮白話,吐沫星子都快噴出來了,看他這表情,就好像想把那墳裡的屍骨挖出來,然後自己在躺進去一般。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好羨慕的,要知道錢這東西,能花出去才叫錢,你生前窮逼嗖嗖的,等死了以後即使你子孫再有錢又能如何?要知道陰間流通的貨幣都是天地銀行印刷的,在凡間五塊錢就能買好幾億。
  不過記得有一次和九叔聊天的時候,它老人家曾經跟我講過,由於貨幣的氾濫,所以導致了銀票的貶值,據說民國的時候,一億陰票能在下面買一套兩居室,可是到了現在,一億陰票卻只能買到一碗倒頭飯了。一億銀票大概等於咱們這兒的一塊錢吧,這麼說來上次那老謝勒索我的錢也不算太多。大概能頂上九叔一個月的工錢。這並不是什麼好現象,因為現在下面那些沒有投胎而是在裡酆都中居住的靈魂們雖然每個都趁個好幾千億或者萬億,但是卻還是連基本的房子貸款都還不上。
  我記得當時聽九叔跟我說起這些時我都驚呆了,這他大爺的也太搞了吧,敢情生前買不起房子,死後依然要貸款買房。他大爺的,夠無良的了。
  所以說,你的屍體埋的再好又有什麼用?從其量能便宜到子孫而已。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到文叔叫我,他對我喊:「小非!發什麼楞呢!快過來!」
  而林叔也用他那對老桃花眼瞪著老易,聽到老神棍叫我,我和老易便不敢怠慢,像他倆走去。
  來到了墳邊,文叔和林叔從我和老易的背包裡同時拿出了一個檀木羅庚,然後文叔對著那羅庚瞅了半天,皺了皺眉頭,對著那甄家的兄弟幾個說:「我說你們,誰讓你們擅自重修祖墳了?」
  不知道為什麼,甄家的幾個兄弟竟然好像挺怕這兩個老神棍的,還是甄阿姨出來打圓場,她對著兩個老神棍說:「這……這是前年的時候,老三掙了錢,想光宗耀祖,於是就請人重修了一下我們太爺爺的墓,希望能減輕自己的罪孽,由於他和你倆有些過節,所以就沒好意思通知你倆,只是找了個本地的先生,和一群工匠,但是他們只是修墳,並沒有做別的啊。」
  「屁!」文叔好像火了,他沒有對著甄阿姨,而是對著那三個人喊道:「墳地是隨便修的麼?啊?」
  甄家那三個中年男人被文書這麼罵,竟然都沒敢還口,看的我都有點兒心驚肉跳啊,我心想,文叔你可真是我親爹,這荒山野嶺的,你就不怕把他們三個惹急了把你捅死以後就地埋了麼?要知道在這兒殺個人,恐怕等到骨頭的爛沒了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可是這幾個中年人別看五大三粗的,竟然真的讓文叔給熊的給個三孫子似的,屁都不敢放一個,而這時,林叔冷哼了一聲,然後插嘴說道:「這還不算,那個敗家的老三是不是還剋扣那些木匠的工錢了?」
  甄阿姨顯然不知情,而這時,那甄富臉色變了,對這兩個老神棍說道:「這……當時老三是和一個木匠吵了一架,但是卻沒有扣他們的工錢啊。」
  不得不說,這兩個老神棍還真讓我和老易刮目相看了,不是因為他倆能未卜先知,而是因為這兩根兒老油條的處事經歷,確實挺豐富的,要說現在,互聯網這麼發達,隨隨便便的就能下來一本葬經,各種翻譯軟件,只要是讀懂葬經,便差不多能看出這裡的門道了。這點不稀奇,因為文叔在上次讓我守靈的時候我就知道他還是會一些東西的。
  要說這個世界上除了女人不好惹之外,不好惹的恐怕就屬木匠了,之前我曾經提到,木匠師傅都是拜魯班爺的,真正的木匠對陰宅陽宅的破煞結煞瞭如指掌,想害人就跟玩兒似的,如果照這麼說來,這塊兒地是個極好的福地所在,那麼沒理由會出怪事,包括他家老三離奇的死亡,以及兩個老耗子告訴我們的這山煞氣越來越重,鳥獸紛紛死亡的事情。
  所以說,如果這墳真有問題,那就一定是當時的木匠搞的鬼了,我和老易都沒想到這一點,聽林叔這麼一說,我倆頓時茅塞頓開,看來這吹牛逼也真是一門藝術啊,導致了這倆老傢伙的頭腦十分發達。
  那甄富見這倆老神棍竟然說的這麼準確,而且他們也怕有什麼忌諱,便忙問著這倆老神棍:「這個……文哥林哥,你看這要怎麼辦啊?」
  文叔聽他這麼一說,回頭鄙視了林叔一眼,那眼神似乎是你這個老X搶了我台詞一般,然後文叔清了清嗓子後,對著那些人說:「怎麼辦?只能先請老太爺見見太陽了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碑後青苔
  文叔這老傢伙說的『讓老太爺出來曬曬太陽』的意思並不是想請他家老爺真的出來曬曬太陽喝喝茶,而是想起棺,看看這墳墓到底有什麼古怪。
  那甄家的四個人一聽文叔這麼一說,有些沉思了,本來他們請文叔和林叔來,就是為了遷墳的,可是如今新墳還沒有選好,就貿然的請老太爺出來,這未免有些大不敬的意思,但他家老三的死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所以心裡都犯了嘀咕,這墳到底是挖還是不挖?
  趁著他們沉默的時候,我和老易開始打量起這塊兒墳地起來,由於這裡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即使是位於潮濕的深山之中,也異常的乾燥,可見通風良好,整個地勢就像一個傾斜的酒壺,即使是下雨,落下來的雨水也不會囤積,而是順著仙人提壺的壺嘴出流下,老易抓了一把地上的土,很乾燥,沒有任何的雜質,說明這塊兒地並沒有什麼異常。
  不是地的問題,那就一定是墳的問題了,我繞著這墳地走了一圈兒,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這墳不是以前的那種小墳包,漢白玉造的墓和墓碑,墓碑之上寫著幾行大字,標準的墓碑對聯,上聯寫著『海闊天高後人念其源』,下連寫著『春繁秋榮子孫長思恩』。中間的便是這墳裡的死人名號,叫甄俊波。
  這墳也根本沒啥異樣啊,我也讀過點兒《葬經》,見著墳邊沒有雜草,而且墓身也是一塵不染,這可是大吉之兆,初一十五不用掃墓都不會遭報應的,難道是我們多心了麼?
  我仔細的看著這墓碑,忽然覺得這墓碑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的樣子,但是具體哪兒不對我還不知道,因為我對這東西又沒什麼研究,可能是直覺的關係吧,我開始仔細的觀察起這塊碑來,我發現了,這通體白色的漢白玉墓碑,前後的顏色竟然好像不太一樣,但是後面的我又看不到,當時的我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要說那時候還是年輕,雖然每天都說自己成熟,但是還是愣頭青一個,好奇心驅動一切。
  我對著那墳心中就開始念叨:我還小,不懂事兒冒犯了。
  念叨完畢之後,我站在墓碑前探身向那墓碑的背面望去,他大爺的,這一看,頓時來事兒了,不是出血,而是我發現了那墓碑後緊挨著土地的部分竟然長滿了青苔。
  要知道這塊兒地這麼乾燥,怎麼會長青苔呢?這裡面一定有古怪,於是我便對著文叔說:「文叔,您過來一下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兒啊?」
  文叔他們還在沉思,見我叫他才轉頭看我,見我正趴在墓碑之上,他氣急敗壞的罵道:「你作死啊!快下來!!」
  我見這老神棍罵我,也沒太生氣,只是十分驚訝的對他說:「這墓碑後面掛青苔了!」
  甄家的人有些莫名其妙,倒是老易十分的驚訝,因為他祖傳的分水破煞,剛才又用『六甲』改裝表檢查過了,弄的他自己都想埋這兒不想走,但是一聽這墓碑後長青苔,頓時大吃一驚,連忙跑到我身邊探頭望去。
  兩個老傢伙這時也走了過來,把我和老易拉到了一邊,也探頭望著,等他二人轉身時我發現,這倆老神棍的臉色竟然跟那墓碑後的青苔差不多了。
  只見文叔對那甄家的人說:「不用再想了,三天之內必須起棺。」
  那甄富好像沒有聽懂文叔的意思,他走到墓前,問這倆老神棍:「這是為什麼啊?」
  林叔冷笑了一聲,對著那些人說道:「為啥?你太爺爺現在估計都讓水給泡了,你說為啥?」
  林叔說的這話不假,就連我都能猜的出來,這地絕對有古怪,地表十分的乾燥,二百米之內連根雜草都沒有,但是墓碑後竟然長了青苔,這只能說明兩點,一是不知什麼原因,墓地之下水氣十分的凝重,可能是地表的變動造成的,這不奇怪,因為相傳二百年就滄海桑田,沒有絕對的風水寶地。
  而第二點就更加的玄乎了,那就是可能這棺材中的老太爺,不知什麼原因,已經變煞了,煞氣性屬陰,陰氣凝結衝出地表,所以才會使墓碑上長了青苔。
  夠噁心的了,我們四個人望著甄家那四個人,他們已經沒有了言語,文叔和林叔兩個老神棍在他們的心裡好像地位很高,所以他倆說的話,他們都深信不疑。
  在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後,他們妥協了,畢竟這些人相對來說還是十分迷信的,祖墳要是真出了什麼差錯他們也擔待不起。
《我當陰陽先生的那幾年》